时间:2023-10-14 17:31 | 栏目: 校园鬼故事 | 点击:次
陆昭和微微一笑,“本王见这道灵芝山鸡煲做的极好,便想着等王妃一同来享用才是最佳。”
宇文灵汐嗔了他一眼,又侧头训了句身后的小厮道:“日后可不能再如此任着郡王了,若是饿坏了伤及身体,该如何是好。”
话落,她又吩咐俗云,“听风阁小厨房的桂花鱼做的极好,今日怎么没上?”
俗云福了福,轻笑道:“王妃早就吩咐过了,奴婢已经传了下去,想来马上就做好了。”她微微垂首行了一礼,“郡王王妃慢用,奴婢先去厨房里看着。”
陆昭和见她如此紧张的模样,心底一松,面上掠过一抹笑道:“王妃不必赶时间,本王又不是会变成鸟儿飞走。”
宇文灵汐面上浮了丝红晕,祥装害羞的掩了掩帕子道:“郡王惯会打趣妾身。”
只见她轻轻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清甜的百合羹递到陆昭和跟前,“郡王用些罢,这是取了前些日子收好的百合,又兑了蜂蜜汁子进去,味道清甜,想来夏日闷热用些甜食会比较爽口。”
陆昭和伸手接过,指尖微微触到宇文灵汐的手掌,只见他怔了怔,复才端了过来。待用了小半碗时,抬头见宇文灵汐吃的正欢,他不由淡笑道:“王妃似乎很爱吃甜食。”
“妾身觉着用些香甜的食物会使人心情舒畅,便如这道百合羹来说,夏日闷热,总是食不知味,此时得这一碗羹露,倒颇有种如饮甘霖的意味。”正说着,俗云捧了一道菜上来,宇文灵汐笑道:“郡王尝尝这桂花鱼,是用荷叶水烹了置于笼子里蒸了半个时辰的,口味甚是清爽。”
陆昭和带了些疑惑之色浅尝一口,只觉味道甚佳,复又夹了一著。待菜上齐后,下人们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二人共处一室。
“王妃对吃食棋艺书画均如此精通,让本王不觉有些意外。”
宇文灵汐看着陆昭和,“画何来一说,妾身记着可是从未在郡王面前执笔作画过。”
陆昭和眉头展了展,“那墙上挂的花团锦簇图,像是王妃春日所绘。让本王不由想起王府南苑的一处碧池,秋日之时多会有水鸟栖息于此,介时可邀王妃一同去切磋切磋画技。”
宇文灵汐正夹了一块油炒菌菇放入口中,见他说来,不由微微一笑道:“那妾身便等着王爷下帖赴约了。”
用过午饭后,宇文灵汐本想等翠珠传完那边的消息再做打算,却突然听人急急来报,说是徐倩突然高烧不退,直挺挺的躺于地上,待送回屋后又突发全身痉挛,如今府中众人已然是急坏了。
宇文离不在,宇文灵秀自小便是个胆小怯弱的主,如今已然是趴在床头嚎啕大哭了。群龙无首,管家虽防备着宇文灵汐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却碍于她是嫡女的身份不敢造次,只得忙乱中请了人来前厅坐阵。
出门前宇文灵汐好生交代忘月居众人照顾好陆昭和,复温柔一笑,“郡王且先歇会儿,妾身去看看就回。”
陆昭和点头允了声嗯,又道:“若是王妃有事,派人来回一声便是,本王在此处等着你。”
“好。”宇文灵汐浅声应了句,后便推门出去了。
刚至徐倩平日所住的听雨楼,便看见一众丫鬟婆子慌慌张张,角落里隐隐传来哭闹声,宇文灵汐见了此景皱眉喝道:“如此忙乱成什么模样,大夫还未诊出个所以然来,你们个个便如嚎丧一般。”
这时宇文灵秀哭哭啼啼的走了出来,原本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双眼红肿的如兔子一般,宇文灵汐心底冷冷一笑,这傻丫头怕不是真以为自己母亲身患重病,随时便要西去了。
“三妹妹,母亲,母亲她……”
宇文灵汐上前微微按住她的手道:“大姐不用忧心,你且先回屋候着,此处有我在便是了。”话落又命平日伺候宇文灵秀的丫鬟们领了她回房,自己方才踏入正厅中。
徐倩素来喜奢华做派,只是品味实在俗艳,宇文灵汐见满屋的装饰皆用金银宝器,不觉蹙眉道:“若是这屋子的内饰传了出去,怕是监察司也得上门来走一遭了。”
俗云冷笑了一声,凑在她耳边低语道,“少主这话可差远了,如今监察司的顶头之人还是宇文离提携上去的,今日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谅人也不敢踏入这相府后院半步。”
宇文灵汐挑了挑眉,“朝中处处是人马,果然宇文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主仆二人绕过一扇琉璃所制的屏风,便看到徐倩痛苦挣扎的身影,她微微走近,那诊治的大夫忙行了一礼,“草民见过王妃。”
“李医师不必客气。”宇文灵汐此时一脸忧容,只是这担心之意却不达眼底,“二娘晌午还好好的,这不过片刻时间究竟是怎么了?”
“夫人中了牵机药的毒,如今已然,已然是命悬一线了。”那李医师伸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复续道:“王妃可知今日府中来了哪些生人吗?”
“李医师这是何意?”宇文灵汐忽然冷了脸,一记眼刀飞过道:“你是怀疑本王妃与郡王有下毒谋害的嫌疑吗?”
“草民不敢。”李医师慌忙下跪,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ᴊsɢ只见宇文离正一脸急色朝床边寻来。
房间尚小,且这屋中又站了许多人,宇文离路过宇文灵汐时,不经意间撞了她一把,好在俗云在后扶了扶,否则此时宇文灵汐便要摔个狗啃泥,跌坐在地了。
“李医师,夫人脉象如何?”他急急问道,只见身上朝服未脱,显然是议事中途折返的。
宇文灵汐在旁看着,宇文离的脸色愈渐青紫,知徐倩中了牵机毒后,登时勃然大怒,斥道:“底下的人究竟是做什么吃的!”
李医师虽然一直为相府诸人诊脉,如今见了此景到底胆子小,讪讪的不敢抬起头来。
宇文灵汐微微一笑:“父亲暂且息怒,还是先瞧瞧该如何诊治二娘才好。”
经宇文灵汐一番提醒,他方才注意到角落这个女儿,宇文离见了她终究有些不喜,只问道:“你怎会在此。”
“管家来请汐儿,说是二娘病倒,府里乱成了一锅粥,让女儿帮衬着看看。”宇文灵汐温言答道,垂头之时头上的金枝钏蝶步摇微微晃动,使她原本娇俏的脸上布了些清冷之意。
宇文离终究没再对她说什么,只一味的抓紧吩咐下人将今日徐倩的吃食用具拿出来察看,见此地没了自己的事情,宇文灵汐刚抬脚想走,不料却突然被一声唤住。
宇文离沉了沉眸道:“如今府中到底没有个主事的,你即回来了,便携郡王多住几日,也帮衬帮衬你二娘。”
宇文灵汐浅声道:“如今女儿已然嫁与他人,出嫁从夫,待过会儿让人先回去问了郡王的意思,再来回禀父亲。”
宇文离见她许可,方缓了缓口气,依依道:“你从小便是个拿的住事的,有你在我放心。”
步入外间,宇文灵汐忽侧头对跟在身后的翠珠淡声道:“你原是伺候过二娘的,如今听雨楼人手稀缺,你便留下来替本王妃好生照料着。”
话落,俗云不动声色的塞了一包东西入翠珠手中,她微微哑然,随后明了的屈膝福了福,“是,奴婢遵命。”
回去的路上宇文灵汐不由暗笑,既然徐倩要做戏,自己不如让她做个全套,她低声沉吟道:“方才给她备的是什么稀罕东西?”
俗云:“奴婢瞧着二姨娘如此偏爱这牵机药粉,便寻了些马钱子捣成粉末,又兑了些番泄草进去。”
宇文灵汐淡淡一笑:“这样的剂量怕是得闹上个三天三夜才是了,如今府中我主事,你等会去遣了那贱人身边的顾婆子来,翠珠道是她自作主张撺掇徐倩出了这个馊主意,这人实在皮痒,不治不行。”
俗云眼珠一转,脆生生道:“阁主,郡王那边该如何交与?”
“实话实说。”宇文灵汐抚了抚微褶的广袖,遂续道:“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么,陆昭和此人看的通透,却甚少掺合。如在朝政一般,即使如此乌烟瘴气,陆章不动,他也谨慎的不外露。”
入了正厅,只见一丫鬟正收着桌上的茶水,宇文灵汐闻香识茶,当下便开口问道:“方才可是又有生人来过府中?”
只见那婢女垂头恭敬答道:“回王妃的话,不曾。”
俗云伸手指了指,“那这桌上的残茶是谁用剩的?”
“是管家及各院众婆子议事时所泡。”
宇文灵汐微微一笑,“二娘好大的手笔,这黄山毛峰一年只出十几斤,多数入了宫中,相府也只得一小点,如今倒全然入了下人的肚子里。如此尊卑不分,府中的坏风气更甚。”她话中有话,如今脸上虽看着和煦,开口却是冷冰冰的。话落,宇文灵汐伸手抚上一旁腕上的翡翠镯子,那翠绿的质地在夏日看着清凉无比,如蒙上了一层冬霜一般。
正说着,门外突然进来了一人,宇文灵汐正看的眼熟,见那婆子已然行至跟前,她微俯身行了一礼:“老奴叩见王妃。”
“你是哪个院的?”
“回王妃的话,老奴乃是听雨楼的主事婆子,平日里帮衬着夫人打理府中大小事务。”
宇文灵汐心神一震,突然笑道:“本王妃怎么说看着眼熟至此呢,母亲尚未过世时,你是不是每日午时一刻便会去听风阁回话。”
那婆子见宇文灵汐记得自己,更是颇为得意,开口也多了几分自恃的味道:“王妃记性甚好,老奴一直协理夫人们调停府中大小事物,从前也是,现在亦然还是。”
宇文灵汐美目一转,含笑问道:“所以这黄山毛峰赏给下人的主意,也是你的对吗?”
她幼时总听伺候的婆子说起,母亲酷爱饮茶,却不喜太过甘苦之味。这黄山毛峰长于山巅之上,且只在安庆,徽州一带的大山之上才有。那时还初初是新婚,宇文离见妻子爱喝,便与当地茶农定了,每年收成之时寻个几斤送至相府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规矩未断,只是终究轻贱了这般好的茶叶。
那顾婆子一时竟猜不出宇文灵汐的话中之意,只客套道:“夫人说是黄山毛峰历年送来一股子的霉味,实在不适合用于待客,便赏了这些下人饮用。”
“二娘倒是会过日子。”宇文灵汐端起茶盏,轻轻拂了拂上边的水沫,复抿了一口笑道:“黄山毛峰与别的茶不同,只在秋日收成,时节多雨,需得放在窑子里再用大火烘干,方才能用。二娘素来不懂这些,你倒也是不会提点。若是让外人知晓,不说父亲铺张浪费,却也会道二娘见识短浅,如今想来便是你的过错了。”
顾婆子见她如此说来,一时之间倒是寻不了话来反驳,其实这其中哪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不过是宇文离这些年依旧不断茶农的进贡,徐倩心底只当他怀念旧人,看着到底不舒服,遂眼不见为净罢了。
只见她讪笑着回道:“夫人总有自己的主意,老奴身为下人,实在不好多言。”
俗云看了宇文灵汐一眼,颤声开口斥道:“刁奴大胆!如今府中是王妃代为主事,且自古嫡庶有别,主次分明,就连夫人也得卖王妃三分面子。你这般说来,定是没有将主子放在眼里,是实实在在的僭越!”
顾婆子轻蔑一笑,“你不过是王妃身边的一个洒扫丫鬟罢了,如此在相府高谈阔论,搬弄是非,倒像是把自己当回事罢了。如今老奴与王妃回话,此处断断是没有你插嘴的份。”
俗云一时舌结,正要再度分辨,忽被宇文灵汐打断,“顾婆婆好大的架子,口口声声说对二娘敬重有加,如今在外竟如此跋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娘授意你对本王妃苛刻如此。原本我敬你年长,想着询问一番更改条例便是,现下看来这不罚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