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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太听的耳膜发疼,终于忍不了,一嗓子吼停了顾大嫂。
顾大嫂抽噎了两声,好歹停下了哭嚎。
“你说你,上门没打听个所以然就算了,还哭着回来,是打算把顾家的脸给丢干净吗?”顾老太语气放缓了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能不能说清楚了?”
顾大嫂拧着鼻涕,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顾老太有些发怔。
当年给老三娶这个媳妇,就是看中了她性子软好拿捏,谁知道现在竟变得如此厉害,都会打人了。
最关键的是,她还能挣钱。
顾老太突然有点后悔把她赶出去,不管克夫不克夫,老三已经死了,她干嘛还要损失一个劳动力,还有那五个孩子,女孩子嫁出去能赚一笔,男孩子们也能干点活。
可事已至此,再把人喊回来也不现实。
老太太只能道,“别的就算了,平日里还是要跟孩子们走动走动,那毕竟是老三的种。”
“那几个小畜生,没一个好东西。”顾大嫂恨恨的道,“见了我就跟仇人似的,我才不跟她们走动。”
一旁的顾二嫂在心底嘀咕:家里之前对几个孩子那么恶劣,非打即骂,不把你当仇人当什么,当亲娘吗?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第15章 来自大反派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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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二不讨顾老太太欢心,连带着她也没什么地位,脏活累活干的最多不说,话也插不上,平日里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对顾二嫂来说,眼观鼻鼻观心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谁知道,猝不及防,顾老太太点了她的名,“既然这样,你跟老二家的一起去,你们都是孩子的伯娘,自然该跟孩子多多亲近亲近。”
“啊……我?”顾二嫂打心眼里不愿意干这得罪人的事儿,“娘,我不太行,我嘴笨……”
“就让你跟孩子们多走动走动,能有多困难。你大嫂一个人势单力薄的,你帮衬帮衬怎么了。”
老太太不耐烦地讲完,转身进了东屋。
不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
……
老宅。
顾大嫂的出现并没有影响满院的氛围。
在刘婶子的帮助下,不过两个时辰,两只羊就被斩成大块,做成了鲜香的卤味。
江安烟十分大方,直接拿出个羊腿,切了满满的两碗,让刘婶子和孩子们吃了个痛快。
等刘婶子要走的时候,她还送了一碗肉。
刘婶子珍珍推辞,“这可使不得,我已经吃了不少了,再带走,成什么样了。”
“婶子快别客气了,要不是你帮忙,两头羊我还不知道要洗多久呢。”江安烟笑得爽朗,“婶子要觉得不好意思,等以后再来给我帮忙切切洗洗,省了我不少功夫呢。”
“也好。”刘婶子总算接了碗。
等到晚上,照例把一大锅的肉肉放在院子里使其入味,等早上起来热一热,就可以售卖了。
几个小的吃饱喝足,早已沉沉睡去。
只剩下两个大的在帮她收拾凌乱的厨房。
“鹊儿,城儿,你俩也忙了一天了,去睡吧。”江安烟怕他俩累的不长个了,不让他俩忙活。
“我没事,我不困。”顾鹊赶紧道,“娘,你让我给你帮忙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这一声“娘”,叫的真情实意,也十分自然。
江安烟鼻子有点酸,她扭过头,抿着嘴笑了。
要得到这些小孩子的认可,真不容易。
说起来,还得谢谢顾大嫂呢。
……
等彻底收拾完毕,已经深夜了,顾鹊洗洗便睡了过去,陆时砚也去清洗了。
说起来,顾家这几个孩子都颇爱干净,尤其是两个大的,虽然穿着发白的衣裳,但却不见丝毫脏污,这倒是和村里别的孩子区别很大。
不过没有人会讨厌讲卫生的小孩,江安烟对此表示欣慰。
她把热水交给陆时砚,自己去院子里,围着捕兽夹和铁笼转悠了一圈。
东西已经买了就不能浪费,看来明日一大早要去将这些家伙什下到山里了。
她沉吟着,没注意到陆时砚已经走了出来,深深地望了两眼她的背影,才进了房间。
第二天。
为了避开闲杂人等,江安烟比从前锻炼起的还要早,本以为这次能悄无声息的,结果刚洗漱完毕,就看见陆时砚也爬了起来。
“你……起那么早作甚?”江安烟有些吃惊,“天冷,赶紧回去睡觉。”
就是练拳,也不带这么用功的,现在天还没亮呐。
“我不睡。”陆时砚拧眉,瞟了一眼已经打包完毕的捕兽夹和铁笼,“你要去下夹子?我跟你一起去。”
这小屁孩,才不过九岁的年纪,个头还没到她肩膀,说起话来却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拒绝的意味。
江安烟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
又听得陆时砚道,“我知道你会打猎,这些捕兽夹是掩人耳目的,不过也只有我知道而已,你应该不想别人知道吧。”
嚯,这个大反派,竟然威胁起她来了。
江安烟磨了磨牙,瞪了过去。
陆时砚毫无畏惧,平静的看了过来。
半晌后,江安烟败下阵来。
是的,她的芯子虽然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女性,但她面前的可是本书最大最狠的腹黑反派,即使他还小,即使他是她儿子。
“行了,那你跟着吧。”
江安烟闷闷的背上了铁箱子和捕兽夹,这足有几十斤的精铁连个壮汉背着都要吃力,偏她毫无所觉,关上门,带着陆时砚上了山。
顾家村背靠着的是个巨大的野山,山头巨大,物种也丰富,许多附近的村民都在其中设捕兽夹和铁笼,以此抓捕野兽,或卖活物,或剥皮割肉,总之都是收获。
江安烟为了能多抓些值钱的猎物,也为了避免跟人撞了地方,选择多深入几里地。
相较于边缘,这里更接近山腹,动物的行踪多了好些,就连树木都比外头粗大许多,更别提腐烂的落叶,和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了。
“城儿,怕不怕?”江安烟故意问。
“不怕。”陆时砚十分冷静,“你在,会保护我。”
这孩子真逗不起来,不过说的话还算中听,江安烟没跟他计较,含笑把捕兽夹布置好,再拿枯枝残叶伪装上。
做好这一切,娘俩一起回了老宅。
孩子们刚好苏醒了,江安烟简单做了些早食,一家人吃饱喝足,开始分工。
“还是小三小四在家,其他人跟我去集市卖肉,怎么样?”江安烟问。
四个孩子都没意见,只有顾楼,高声嚷嚷着,“娘,娘,我也想跟你一起去卖肉,我不想在家,四弟太闷了,都没人跟我玩。”
顾楼好动,顾钟却十分沉静,这样两个性格差距极大的人在一起大半天,也难怪顾楼觉得闷。
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
顾楼想起来睡觉前五妹吧唧着嘴,一板一眼的在那数集市上的小吃,顿时就口水直下三千尺,擦都擦不完。
不行,今天说什么他都不能再留家里,他也要跟着去卖肉!
“娘,我也是想给你帮忙啊。”顾楼抱着后娘的腿撒娇。
江安烟十分无奈,这小鬼的口水都快把衣服湿透了,偏还遮遮掩掩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罢了。
“那就一起去吧。”
江安烟发了话,几个孩子全都高兴地蹦了起来,就连最稳重的顾楼都忍不住抿起嘴微笑了一下。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最重要,不是么。
牛大叔的驴车上。
江安烟抱着顾歌,旁边四个孩子围坐成一个圈,圈中央放着一口大缸,里面有隐约的鲜香味儿传来。
顾家几个孩子还好,都是吃习惯的人了,并没有感到稀罕,旁边坐着的几个同村人却是纷纷嘀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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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给顾钟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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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家的,昨天你还拿个小罐子呢,今天就换这么大的了。”同村的赵婶子试探的问,“你这卤肉,怕是挺赚钱的吧。”
“托婶子的福,勉强能赚点钱糊口吧。”江安烟淡笑。
昨天她去卖羊腿的时候,同车的人就嘲笑她异想天开,不过就是把肉煮熟了,卖了个翻倍还多的价格,傻子才去买呢。
结果今天又看见了她,这肉罐子还变大了,一副大卖特卖的样子,其他人心底都不免有些泛酸。
那赵婶子见她好说话,又试探着道,“卤肉我也不是没见过,就放点辣椒花椒的,香是挺香的,就是闻着比你的还差了那么点,你到底多放了些什么啊?”
这涉及到秘辛,江安烟自不会傻乎乎的说出去。
她只是笑,“其实也是我胡乱放的,吃着口味差不多就行。”
便不再多言。
赵婶子还有心再问,牛大叔大声地咳嗽了两下,打断了她的话音。
车上再无人出声。
待到了西阳镇上,其他人下了车去赶集,牛大叔帮江安烟往下搬罐子时便道,“卤肉本来就有秘方,别人要再瞎打听,你直接驳回去就行,别想着维护那一层面皮,有些人就爱蹬鼻子上脸。”
这算是比较推心置腹的话了。
江安烟认真的道了谢,还打开罐子,要给牛大叔盛一碗羊排吃。
牛大叔忙不迭的推拒了,“你们已经给过我车费了,这肉我可不能吃,行了,你们忙吧,我先拉人回去了。”
江安烟叹了口气,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因为摊子跟前,已经围了许多的人。
有昨日吃过的老饕,有闻着香味来的新客,还有昨日没买到,今日特地守在街头的碧松。
“小娘子。”碧松十分开心,“我等了你半个时辰,你可算来了,给我三斤,哦不,五斤肉。”
他大手一挥,直接放了五十个铜板在桌上。
江安烟立时高高的给他称了五斤的羊腿肉,拿好几张油纸分别包好,又用草绳打上结,方便他拎着。
“谢谢小娘子了。”
碧松高兴的珍珍道谢,转过身,正好看见陆时砚拎着顾鹊走过来。
九岁的小小少年尽管穿着质朴,但浑身的气度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碧松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小公子长得好生眼熟,他似乎曾经在京城见过,可是谁呢,他又一时想不起来。
罢了罢了。
还是先回去吃肉吧!
碧松拎着肉,一溜烟的回了府里。
还是有规律的敲门声,还是昨日那个开门的人。
碧松一进去就高兴的道,“绛椿,我买到肉了,快,足足五斤呢,可香了,来尝一尝。”
“爷还没醒,你这么高兴作甚!”绛椿呵斥他。
碧松收敛了一下笑容,“那我回头也给爷送一份去,万一爷闻见香味就醒了呢。”
“你以为爷跟你一样是个贪吃鬼?”绛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内屋。
碧松有些扫兴的垂下头,正准备把肉放下。
忽然,主屋传来绛椿的惊呼,“爷,爷醒了!”
碧松猛地丢掉肉,旋风似的冲进主屋,“爷终于醒了,爷,你再不醒我们就打算把您带回京城了,谢天谢地,您总算醒了。”
两个铁骨铮铮的男儿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那躺在床上的紫衣男子却先伸手入怀中,反复摩挲了片刻,才失望的闭上了眼。
那股忽如其来的温热……是错觉吗?
……
江安烟的卤肉很受欢迎,足足两头羊的量,即使吃掉了一只腿,剩下的量也很可观。
即便如此,也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
“娘的肉好受欢迎啊。”顾楼嗦着一根羊骨头,模糊不清的道。
“那当然了,娘做的肉好吃,回头客多。”顾鹊一本正经的道。
“对,对。”顾歌还说不了那么清晰的话,但没关系,她会点头,会跟姐姐的话茬啊。
陆时砚摇了摇头,显然对自己的弟妹十分无奈。
“大哥,再来一块!”顾楼嗦完了手里的骨头,又瞄上了另一块骨头。
“你吃了很多了。”顾楼皱起眉头。
江安烟抿着嘴笑,“他愿意吃你就让他吃,反正都是剩下来的骨头,卖不出去了。”
有些时候,孩子活泼爱吃反而是好事儿。
怕就怕,不活泼。
江安烟目光落在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顾钟身上。
这孩子眼睛不大好,在家里进出时就十分缓慢,到了陌生的地方更不敢乱动,一直缩在角落里,听着哥哥姐姐们在那里笑闹。
说不艳羡吧,不可能。
但他仿佛已经习惯了,就那么乖巧的坐在小杌子上,不左顾右盼,也不嬉颜欢笑,像一个垂暮的老年人。
可他才不到六岁啊。
江安烟叹了口气,右手微动,从实验室里掏出了一瓶眼药水。
这些天她也趁顾钟睡着时看过了,他患的是先天性青光眼,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视力愈发退化,最后变成完全的瞎子。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这个病是无可治愈的。
但江安烟不一样,她有二十世纪先进的医疗技术,和先进的医疗产品。
这瓶眼药水就是她曾经研发出来的,缓解青光眼的一种滴剂。
只是,那些患者多是些中老年,并没有孩子,更没有先天性的青光眼,江安烟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治好顾楼的眼疾。
也正因为此,她一直都没有拿出眼药水。
可现在,看着一直缩在角落不言不语的小顾钟,江安烟不想再等了。
能不能好,总要治疗过才知道。
娘几个收拾好了摊子,鉴于有顾楼这个吃货在,江安烟特意拿出二十文钱,买了好几样糕点。
回去还是坐了牛大叔的车,江安烟拿出专门留的一碗羊排,塞给了牛大叔。
牛大叔推攘几次,最终还是收下了。
只是这车钱,他死活不肯再收了。
“小乔,东西我拿了,车钱我就不能再要了,你要是执意给我,我就不要肉了。”
牛大叔耿直脾气,说到做到。
江安烟没了办法,只能收起铜钱,带着孩子们回了老宅。
经过了一上午的忙碌,孩子们已经疲惫不堪了,稍稍洗漱便睡了下来。
只有小顾钟不太困,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发呆。
江安烟捏着药水凑到了他的跟前。
“娘。”顾钟一怔,他看不真切人,但认得江安烟的身影,“怎么了?”
“钟儿啊,我跟你说个事儿。”江安烟坐在他身畔,低声道,“娘前阵子遇到一个高人,高人给了我一瓶药水,说滴眼睛里就能看清这个世界,不过因人而异,可能有的人看得很清楚,有的人就看不清楚,你……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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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教训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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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钟呆了呆。
看清……这个世界吗?
他垂下了头,“娘,虽然我看不清楚,但还没有完全瞎掉,我还能帮你干活的。”
言外之意,竟是怕被赶走。
江安烟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低声道,“你放心,不管你的眼睛怎么样,娘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顾钟这才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气。
“那药水……”江安烟又提了一句。
顾钟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用。”
只要娘不丢下他,他还有什么怕的呢。
就算瞎了,也没有关系。
在江安烟的帮助下,顾钟滴了两滴眼药水,小家伙刚开始很是别扭,等适应后,清凉感遍布整个眼球,他才舒服的惊叹出声。
“娘,我好像,好像看清楚了一点点……”
“嘘,我们暂时不说,等以后给大家一个惊喜,好不好啊。”江安烟浅笑。
“好,这是我们的秘密。”顾钟眨了眨眼,原先死气沉沉的脸上一片盎然。
吃过了午饭,江安烟决定去山上看看有没有收获。
陆时砚仍旧执意随行。
江安烟没办法,只能再次带上这个小尾巴,娘俩扛着绳索和麻袋,上了山。
路上不免遇到顾家村的人,瞧见他们这架势就打趣,“你们娘俩也要去打猎吗?”
“我们在山上放了猎夹,现在过去看看。”江安烟笑眯眯的回答。
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收获。
捕兽夹空空如也,铁箱里也全是空气。
江安烟叹了口气。
陆时砚在旁边安慰她,“今天没有,明天也许就有了,打猎本来就看运气。”
江安烟古怪的瞥了他一眼。
她要怎么告诉大儿子,她不是因为没有猎物叹气,而是因为带这个小尾巴,没法用小A7狙击猎物,才叹的气。
罢了罢了,反正今天也买了两头羊,够明天卖的了。
娘俩一路快速回了老宅。
还没进门,就听见顾鹊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们不回去,你放开我,放开我。”
江安烟的头皮立马就炸了。
陆时砚更是卯足劲,像一头小豹子似的,“咻”的冲进了院中。
却说这盏茶时间前。
从前在顾家,顾鹊兄弟姐妹没少吃她们的苦头。
大伯娘虚伪事多,经常要他们干着干那,二伯娘冷眼旁观,偶尔还偷着功夫耍滑,让他们更加疲惫。堂哥就更可恶了,经常的欺负他们姐弟,连大哥都吃了他不少苦头。
这些人来做什么。
顾鹊冷着脸,抬手就要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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