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21 17:45 | 栏目: 真实鬼故事 | 点击:次
“哎呀!干什么?”祁相宜一腔愤怒无处发泄,打开马车门痛斥。
一枚石子落在他面前,祁相宜抬头望去,台阶上姜昀抱剑斜倚枯树,一身麻布却出尘飘然,狭长的凤眸却带着威压,便是她笑着的时候也不能避免。
祁相宜生生把怒火咽下去,“……姜大哥。”
姜昀抬了下下巴,“上来吧。”
祁相宜一脑子浆糊,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想让谢期南,姜嘉和淮阳王都去死!但是姜嘉可以先留着,他要练武,从武力上找回面子。
“姜嘉,你猜淮阳王怎么说?”祁相宜主动开口,他要知道姜嘉的猜测和预料,才能想一下怎么说话才能挑起两方怒火。
姜昀嘴角微微勾起,谢期南对这人虽然不了解了,但是对人心的揣测还是有的。
“我猜他让你去攻打淮阳。”
半真半假的信息,交换起来最是麻烦。
祁相宜本就不是玩弄心术的人,比起在地狱里挣扎了十二年的姜昀,简直没有还手之力,“……不是我。”
姜昀把手里的剑抛出去,吴言稳稳接住,“我们家公子在前面煮好了茶,只等二位了。”
祁相宜这才发现他跟着姜昀走到了后山,他瞟过吴言,没有说话,他不觉得一个侍卫能做什么,关键的是他面前这个能用武力压制他的人。
“到了再说。”祁相宜拖延着时间,慢慢斟酌字句,当他看到谢期南面前的古琴时,彻底呆住了,回头一看,吴言站得老远,再一看周围,只有他们三人。
祁相宜声音都不自然了,指着琴问,“你,你,你要做什么?!”
“抚琴啊,你眼瞎吗?”姜昀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祁相宜忘了自己是来给姜昀下套的,指着谢期南说,“他,他要抚琴?”
姜昀端着茶碗轻嗅,“嗯,你有耳福了,谢家二公子的琴音,千金难买。坐吧。”
祁相宜怀疑她是在折磨他,可是姜昀的表情真的像是真的很喜欢,并且觉得能听一次很珍贵,祁相宜后脑勺一阵一阵的疼,谢期南当年开始学琴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天爷不打算让他抚琴。
“他的琴音,那是全京城公认的难听。你确定吗?”祁相宜不想为难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意在编故事的时候还要分心。
姜昀嫌弃他话多,“你没有听过,怎么知道不好听?不要人云亦云。”
祁相宜:“……”
祁相宜看着姜昀的神色,不像是作伪,他慌了,谢期南的琴音是真的难听!
“姜兄,你,你听过吗?”祁相宜咽了咽口水。
姜昀不耐的放下茶碗,“你怎么事情这么多?”
祁相宜后退半步,“音律大家周老先生还在京中时,就委婉地提过,长生什么都好,唯有这琴,不抚也罢,旁人高山流水,他阎王锁魂。”
这话至今都是笑话,现在居然有人说谢期南的琴音千金难买,那这千金花的真的太冤枉了。
姜昀冷哼一声,“你是来听琴的吗?”
“不是。”祁相宜马上摇头。
姜昀靠着椅背,“那就坐下说,他抚琴给我听的。”
祁相宜一口气还没有松完,又提上去了。
“……有什么区别?我很擅音律,你让他在旁边抚琴,我说不清楚话。”
姜昀望着他,“这么容易就说不出来话了?”
祁相宜心烦地坐下,“行行行,我就坐这里说。”
谢期南与姜昀对视,抬手抚琴,更惊讶于姜昀对于人心的洞察,从祁相宜进入淮阳,到听到他要抚琴的烦躁,姜昀都算上了,虽然剑走偏锋却也实在高明。
“淮阳王让你拿下江夏郡守,擒贼先擒王。”祁相宜忍耐着内心的烦躁道。
姜昀恰巧侧眸向下看,祁相宜没有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笑意,笑他不自量力,“让我一人去?”
“是。”
祁相宜看着她的侧脸,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他不相信还有人的脚程比他快,他还有机会忽悠姜昀,现在只要让姜昀离开瓦口,那他后面需不需要找回都不重要了。
姜昀一手搭在凉亭的围栏上,一手轻轻抚摸着腰带,身上的气势愈演愈烈,像是马上就要化成一阵狂风把祁相宜卷走,却又在谢期南的琴音里慢慢弱化了攻势,变得温和起来。
“好啊,二郎守山,我们一起走,要是我死了,你也就不用活了。”姜昀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
第31章 我这辈子就是为了姜昀而生的
祁相宜抓着戒刀,才勉强控制自己的颤抖,“我不去,我没有那个本事,你去就行,我去就是给你添乱的。”
姜昀不再说话,直到谢期南一曲终了,她才摆手,“二郎,去看看粥熬好了吗。”
祁相宜全身绷直,缓缓把戒刀抽出来,谢期南看着面前这个不受控制的局面,有心无力。
姜昀太矛盾了,她温柔纯粹却又锋利嚣张,还有点说一不二,就算她暂时达不成自己的目的,她也只会蛰伏下去,等待翻盘的机会。
谢期南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枯树后,姜昀腰间的软剑就出鞘了,直逼祁相宜的面门,好在他一直防着,这一下只是让他面皮被划伤了点。
“姜昀,你发什么疯?!”
姜昀不答,只是下手更狠,一柄软剑在她手里宛如水蛇狂舞,祁相宜仍旧没有走过十招就落败了,身上的衣裳变成了条条缕缕,难以蔽体。
姜昀脚尖踩着戒刀,重重一踹,钉入亭子木桩之中,嗡嗡作响,亭子的顶盖随之颤抖。
祁相宜脸色灰白,在姜昀走到他面前大声喊,“他让你带着瓦口所有兵去打!”
姜昀嗤笑,“原来是这样啊。”
祁相宜愣住,姜昀蹲在他面前,把软剑搁在他到肩膀上,“我只是想把你打服,然后把你绑在我身边,免得我家二郎被你暗算。”
祁相宜目眦欲裂,他抓了一把黄土在手心里,在姜昀嘲弄的笑里撒出去。
“啊——”
姜昀连连后退,低头使劲儿ʝʂɠ揉眼睛,祁相宜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腕打滚,姜昀方才一着急,就直接把软剑向下压,鲜血和黄土一起飘洒,姜昀眼睛疼得恨不得戳瞎。
“别动,我给你看看。”
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孱弱苍白的手握住她的手,把她按着坐下。
谢期南端正她的下巴,一手拨开她的眼皮,湿润的帕子带着粗茶的香气在鼻尖流转,姜昀眼里的不适感渐渐褪去,眼前的景色却还是有些泛红,血液粘在睫毛上。
姜昀拿过帕子自己一通乱擦,末了在祁相宜的惨叫里缓缓吐出一口气。
谢期南勉强提起个笑容,“怎么,准备杀猪过年了?”
姜昀把帕子塞进自己的怀里,声音有些发冷,“你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留他一命,我要带他回京,交给嫂嫂处置。”谢期南抓住她的手腕,“我愿意供…你,驱使。”
祁相宜猛然抬头,满脸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谢长生!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我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姐姐来承受?!”
谢期南攥着姜昀的手腕,上前一步把两人的视线隔开,“祁相宜,我要让嫂嫂知道,并非我要你死,而是你罪该如此。”
祁相宜身体蠕动,不停地往柱子边上靠去,谢期南松开姜昀的手,蹲在他面前,“祁相宜,你不会死的,你本性就是一个自私又自利的人,唯一还能让你在意一下的,也无非就是曾经抚养你的姐姐,可是你不也是毁了她的名声吗?养子难养熟,终究不是自家人。”
说者痛恨,听者感同身受。
姜昀眉心一跳,养子难养熟,终究不是自家人。
她想起了姜静和程心月,流着一样的血却还是干脆利落地捅刀子,那她的养子姜以煦呢?
她寄予厚望,甚至准备要授以衣钵的人,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祁相宜?姜昀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犹豫了,怀疑了,她不敢赌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怀疑会给未来的自己造成一个难以解开的局。
祁相宜听到谢期南的意图,马上以头抢地哀嚎,“我现在就死!我不会给你机会……”
“好啊。”谢期南怒极而笑,直接抓住祁相宜的后脖子,铆足了劲把他的头往地上砸,“你不用等了,你现在就去死!”
“谢期南!”
姜昀都被吓了一跳,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