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02 16:43 | 栏目: 真实鬼故事 | 点击:次
在谢寒舟身后的人,因为高高在上的视角,全然被他尽收眼底,瞧得一清二楚。
玄诚子收眸,没有多少在意,道:
“傀儡?既敢对你动手,为师就给你杀了出气,一桩小事。”
言辞间,取人性命,像是安抚孩童的玩具般容易平常。
桑伶没有出声为自己辩驳半句,只惨白着一张脸,手中握拳攥得死紧,身为弱者邪道,连活着都是这些修士想不想杀你的理由。何必去说,他们本就不会在意真相。
瞧见她脸上的难堪愤怒,玄诚子没有半分在意,不过一个傀儡,蝼蚁一般的东西。他挥袖随意卷起一道巨大的威压,像是天都压下来一般,气势汹汹,已是杀招。
谢寒舟捏剑的手指紧了一瞬,已是打算出手去拦。
空气瞬间凝滞,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就听一道巨响炸裂半空。
“霍嚓——!”
一道天雷乍响,狰狞蜿蜒的白光,仿佛巨龙利爪瞬间撕裂整个天际。刚才围剿桑伶回来的巨大沙尘暴,终于围拢到了此处。昏黄沙尘中,随之而来的便是,翻天覆地,地动山摇的地动!
“不好,禁忌之地要暴动了!”
玄诚子已是袖子一卷,双手画圆,无数灵气从身躯之中涌出,全部灌入禁忌之地的中心,暂且顾不得打杀一只弱小的傀儡。
陆朝颜灵气灌入双脚,勉强稳住身形,转头就见谢寒舟正伸手想要将桑伶扶住,对方却是一个矮身径直趴在沙地,并没有看见。
他的手伸至半空,僵硬片刻才收回。
陆朝颜有着一瞬间的怔愣,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种巨大的欺瞒感兜头浇来,眸子里凝聚着一丝怨毒和明了,落到了谢寒舟和桑伶二人的身上,心中那些冰冷杀机,彻底变成了名为妒忌的鸩酒,从心底倾倒出来流出了眼睛。
原来如此。
一次次的追讨声责,果然都是你刻意相帮,小心保护。
谢寒舟你果真对这傀儡有心思!
与此同时。
桑伶只觉有一种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额面之上。抬眼望去,正巧对上陆朝颜。
汗毛炸起,脊背发凉,一种被杀机笼罩的危险感觉霎时如毒蝎般窜了出来。
桑伶几乎是一个猛子从地上蹿起,就想向外跑去。却不想,脚下又是一个地颤,一下将她晃回了原处,径直落到了毒蛇的口中。
陆朝颜垂目看她,表情静默的可怕,嘴角却高高挂起上勾,仿佛蝎子那闪着毒液的尾刺,要将猎物置之死地!
只听陆朝颜字句无比清晰吐露,如尖锐利刺,慢慢戳将而来:
“师父,这个傀儡身负妖祖血脉,或许能帮师父平息禁忌之地的暴动,只要我们将她丢进献祭法阵,一切都是来得及!”
桑伶心脏狠狠咯噔一下。
而半空中正奋力平息暴动的玄诚子,闻言一喜。一边决定,将此具分身力量全部灌入献祭法阵暂时镇压,拖延时间,等待本体前来,同时喝令道:
“寒舟,将朝颜说的傀儡,给我抓来丢进这献祭法阵之中试试。事不宜迟,快去。”
谢寒舟浑身一僵,却是顿住,没有动作。
陆朝颜脸上的笑痕顿时深了三分,却是转向了他,眸光似乎一如既往的温情惬意,语气却幽沉不辨:
“寒舟,你要想清楚,你如今是真的要护住这个混血杂种,还是继续维护我天道宗的职责?当年,你谢家满门被灭,是我救了你,将你引荐给了师父,如果没有我陆朝颜,哪里有你谢寒舟的今日!如今,你是要和我作对,恩将仇报嘛!”
轻飘飘的一番言语,简直当头一喝,全然不顾半点体面,一股脑砸向了谢寒舟。
他脸色白里青仓,脚下却僵硬的没有移动分毫,直接迎上了陆朝颜的灼灼视线。
“献祭法阵事关重大……不可轻易冒险。”
一字一句,说得极慢,似乎在一片高压环境之中艰难出声。
听着这基本是拒绝的回答,令陆朝颜脸上的笑容消失,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慢慢开口却是又问了一遍:
“寒舟,你真要护她?”
谢寒舟眸光邃然,缄默以对。
脊背却牢牢挡在前面,挺得像是一根青竹,笔直向上,分毫未松。
而看着眼前这个不足一丈的挺直脊背,桑伶霎时竟有一种恍惚感——
从前,面对危险时,谢寒舟也总是这般,常常护在她的身前,那时两人之间也不过就是她抬臂扯他袖的距离。如今再见,却隔了这么久了,久到她都觉得有几分陌生和不适。
然而,当她的视线越过谢寒舟,望了眼远处的玄城子,对方废弃分身献出灵气,身体时隐时现,朝自己的爱徒谢寒舟发出最后的催促。又转向对面亦在做最后一遍奉劝刺问的陆朝颜。
桑伶的眸光在眼前绣满彼岸花纹的袖边停留片刻,最终却是垂了下来,没有自作多情——
谢寒舟此举,不过是为了防止献祭法阵镇压之事出错而已,放做谁,他都会拦一拦的。
不只是因为你。
所以别再自作多情了,桑伶。
她谨告自己……
对面。
仿佛明白了谢寒舟的无言拒绝,陆朝颜胸腔里鼓动的情绪似乎已达到了某种极致,她忍不住一下一下的点了点头:“好!”便见她的眼神徒然开始忽明忽暗的漂浮。
谢寒舟眉宇渐渐紧蹙,执剑的指骨微绷,不知为何,他感觉陆朝颜的状态有些不对,且令他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很快,却听陆朝颜忽然再次开口,又缓又幽的语调:
“……寒舟,分明是这个妖物害我在先。你却这般护她,还要这般找借口的骗我。我早知你与她之间一直有秘密,但我尊重你,所以此前我从来不愿过问,如今……”
如今,既是你逼我,我便也顾不得你了,我不想如此的……
剩下的这句话,陆朝颜在心中冷冷闪过后,她忽明忽暗缠在谢寒舟那寒玉般面庞上的眸光便是定住,似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于是放松了识海,将自己再次置于那个危险虚无之地,再次让那个未知力量控制她的识海——
就像三百年前那样,再试一次。
便见陆朝颜眸底一股诡异的暗芒飞快划过,一下子竟似能穿透灰暗光线,射进人心。
与此同时,她口中几乎是带着冰冷机质的口吻,就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以往的温柔情意变成了一种令人可怕的虚假:
“谢师弟,你既有瑚琏之资,该当是天之骄子,我和天道宗更会一路护你仙道通途。又何必与一个邪魔外道为伍,为了一个傀儡和师姐产生龃龉?去吧,听师傅的话,去将这个傀儡抓来丢进献祭法阵,别犹豫了!”
命令话语一出,诡异光芒瞬间迸出,那仿佛是一种近乎恐怖如天压的力量,像是从另一方来的投射,稍一对上,就觉心神剧颤,无法对抗。
谢寒舟突觉周身一滞,一种长期又熟悉的力量又要试图控制他的身体,而它比之三百年前的那次更为诡谲霸道!
谢寒舟抵抗的念头方起,下一瞬,一种近乎是碾压的剧痛感骤然罩在头顶,顿时汗如雨下,神智挣扎数息,却是忽然眼前一黑,长剑落下刺进沙地,卡在石块间,勉强撑住身形。
脚步声渐起。
陆朝颜不紧不慢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明明沙地还在颤动,她却如履平地般,略过了谢寒舟,径直走到桑伶面前。
桑伶后退两步,然后猛地激出灵气杀向陆朝颜的要害,身体却是声东击西的一纵,急忙向一侧奔去。
却不想!
须臾,一道宛若天压之力全然砸来,她骤然坠地,摔进了尘土!视线里全是尘土砂砾,硌得双颊生疼。
桑伶感觉头顶一个黑影投下,遮住了面前所有的光,一抬头看到了陆朝颜冷腻的脸,她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像是在看地上的臭泥。
“你该死了。”
一只滑腻的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拖向献祭法阵之前。脚底罡风无数,满眼惊惧却是根本挣脱不开。
剧痛和窒息感袭来,绝望像是潮水般将她淹没,下意识一个名字已经吐出。
“谢寒舟……救我……”
可对面,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