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0-18 13:33 | 栏目: 校园鬼故事 | 点击:次
这话不止数落的林燕容无地自容,连宣和太妃的脸上都有几分挂不住了。
宣和太妃面色微僵,勉强一笑,“这丫头还年轻,是得太后娘娘多多打磨一番了。”
蒋太后却正色道,“也罢,你既已进宫来了,那便记着,你同别的嫔妃并无不同。哀家不论你是什么出身,又是谁的亲戚,你在宫里便只是个常在,守好你的本分。哀家还未回宫,就听闻这宫里你已闹了许多是非出来。往日的事,皇帝既已做了决断,哀家便不再追究。日后,如再让哀家听闻,你又闹了什么幺蛾子出来,莫怪哀家眼里揉不得沙子。”
撂下这一番话,她方和缓了语气,“去岁年底,江南送了一批织物进宫,都在库里放着。喊个宫女陪着,你去挑上两匹,权当哀家给你的见面礼了。挑过了,就下去吧,不必过来谢恩了。”
林燕容只觉的屈辱难当,然而在这位大周后宫地位最为尊贵崇高的女性面前,她也只能唾面自干的强行忍耐。
第105章 朕活剥了你的皮
打发了林燕容,蒋太后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淡淡说道,“茶冷了,换一碗上来。”
那茶分明是宣和太妃进来前才端来的,又是夏天,怎会片刻功夫就凉了?
藏秀虽这般想着,还是重去倒了一碗滚烫的过来。
蒋太后接在手中,并没有饮茶,只是沉默不言。
宣和太妃脸上讪讪的,陪着笑道,“林……常在不识礼数,惹太后娘娘不高兴了。”
她本想叫林丫头,但看着太后那冷若寒冰的脸色,这亲昵的称呼便硬生生吞了回去。
“不识礼数,那还没有什么。”蒋太后眸光轻转,盯着宣和太妃的脸,“但若是生出些别的心思,图谋本不是她的东西,那就莫怪哀家容不下她了。这林氏资质实在平常,哀家当初留了她的牌子,不过是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什么御花园初相见,又什么未入宫便先行有幸,哀家想着,南平郡王府教导出来的姑娘,该知道本分。”
宣和太妃额上冷汗直冒,连声道,“太后娘娘怕是听岔了,宫里人素好讹传,娘娘也是知道的……”
蒋太后抬起一手制止了她,又道,“往日的事,哀家便当都是误会,过了也就过了。只是日后,哀家不想再听到类似的事情。”言至此处,看着宣和太妃那尴尬至极的模样,心觉敲打已足,念着西南战情并朝中局势,又缓了神色,微笑道,“小辈淘气,自是不会坏了咱们老姐妹的情分。这次去泰山,哀家也替你在东岳大帝跟前上香求了,保佑咱们两个都福寿康安,好等着抱小孙子呢。”
宣和太妃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这方平定了些许,也陪着说笑了几句。
待她走后,蒋太后收了满脸笑意,露出些许疲态,倚着软着不言不语。
藏秀指点着小宫女过来收拾茶碗果盘,笑道,“太妃娘娘今儿过来,坐的时候倒长些,把太后娘娘都熬乏了。”
蒋太后淡淡说道,“她不过是想哀家拉扯她那儿侄女儿,南平郡王府的心也未免忒大了,出了她这一个太妃还不知足。这若不是当初,除掉那杨氏,她算立了首功……”话未完便戛然而止,她转而问道,“近来那庶人可还安分?”
藏秀心里知局,亦不多问,只回道,“一切如常,娘娘放心。”
蒋太后微微颔首,面上忽然泛出了一抹狠厉神色,“当初,如若不是他们母子两个铺排毒计,想要暗害昊儿的性命,哀家也不至……”
一语未休,她未再说下去,寿康宫内一片死寂。
孟宛慈回至养心殿内,依旧守在陆应珣床畔。
陆应珣沉睡不醒,她也无事可做,只是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的脸出神。
“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孟宛慈禁不住喃喃自语,她也说不好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你好似变了很多,那些事……你从未同我说起过。
直至此刻,孟宛慈才觉察,自己其实并不知陆应珣常常在想什么。人人都跟她说,天威难测,不可擅自揣摩圣意。从来便是,陆应珣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于是,那时陆应珣说,与她从此再不相见ᴊsɢ,她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从长春宫出去,走进了冷宫。
“嫣儿,告诉朕……不是你做的!”
陆应珣自梦中忽然出声,将孟宛慈惊了一跳。她紧咬着下唇,凝视着陆应珣。
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陆应珣陷在沉沉的梦里,身躯仿佛坠入泥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恍惚之中,他似乎醒了过来,依旧在养心殿里。
孟宛慈不在,倒是那个新选的林常在陪侍左右。
她一袭妃位的服饰,而非常在的装束,满脸温婉娇怯的说着,“皇上,就让臣妾服侍您一次吧。”
陆应珣心中厌恶,正想开口斥责,一道声音却先他一步响起,“下去,记着你的本分,记清楚朕要你来是做什么的。如再冒犯,莫怪朕治你的僭越之罪。”
这是他的声音,却并非出自他口。
林燕容泫然欲泣,还是依言行礼退了下去。
莫名之中,陆应珣似乎想起一些事情来,在这场梦里,他常犯这心疼病,夏侯宇一样的束手无策,药石无医,但只林燕容在身侧,这疼痛便会舒缓许多。于是,他便时常叫林燕容到养心殿之中,初时只是白日侍奉书案,渐渐便夜间也传她过来,令她留宿在体顺堂之中。分明无事发生,宫里却都传她得了盛宠,人人都夸赞她,温柔大度,宽和贤惠,是群妃表率,自己内心深处虽不喜此女,却也稀里糊涂的一路将她封到了妃位。恰逢贤妃任淑仪病逝,这封号便就给了她。
与此同时,孟宛慈同他的争执却日益激烈,从最初的争吵,发展至在养心殿中摔砸物件儿,但凡林燕容碰过的东西,都被她破坏殆尽。
他想这原可以解释,然而梦中的自己,却只是坐在龙椅之上,任凭女人发狂,满脸冷峻。
后来,他们又好了一阵儿,孟宛慈便也就在这个时候,怀上了身子。
梦中的自己,也欣喜若狂,甚而已盘算着这一胎若一举得男,就封他为太子。然则,那孩子却无端没了,他不是不悲痛,却只能将这份痛楚压在心底,每日如常去上朝、处置朝政。
孟宛慈却就此恨上了他,每每见他,便是满眼的怨毒。
再后来,她好似做了许多坏事,宫里人人非议,说她心胸狭窄,善妒狠毒,又时常排挤欺凌已是贤妃的林燕容。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虽则慎刑司从来就没查明白过,他却也没怎么实在信过——即便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
直到那日,一个秋日的午后,皇贵妃梁成碧与贤妃林燕容一起来至养心殿之中。
梁成碧先向他检举,林燕容饮食之中被查出了毒物,毒药出自昔日的药王宁仲怀之手,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梦中的陆应珣坐在书案之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过又是后宫女人的把戏,梦中的他这样想着。
梁成碧见他不理睬,笑了笑又道,“皇上,还有一事。有人揭发孟贵妃在长春宫暗行巫蛊厌胜之术,诅咒皇上并太后娘娘。更有……言说孟贵妃因妒恨皇上偏宠林贤妃,于是服食堕胎药物,打掉了龙胎,以为报复。”
这话落地,梦中的陆应珣倏地抬起了眼眸。
“你若敢戏言,朕活剥了你的皮。”
第106章 我恨你啊
梦境一转,就是长春宫之中。
孟宛慈一袭素服,坐在椅上,面色冷淡厌烦。
各样的符纸、桃版、桃人、还有叫不出名目的巫术物件儿,被丢了一地。
断成两截的桃木板上写着一行字,“惟祝大周江山祸延百代”!
娟秀的簪花小楷,是她的亲笔字迹,直刺的人眼生疼。
那所谓的堕胎药物,也自长春宫库房里抄了出来,洒落满地,令陆应珣目眦尽裂。
“都给朕滚出去!”
撵走了所有人,他大步走到了孟宛慈面前,俯身与她平视。
“嫣儿,你告诉朕,这些不是你做的……朕不听那些人说的……你没有……你没有杀掉咱们的孩子……”
男人的话音颤抖着,带着恐惧和哀求。
孟宛慈没有答话,甚而没有看他。
她消瘦了许多,原本丰润的身躯,甚而现出了瘦骨嶙峋之态。
没有得到她的回音,陆应珣紧紧扣住了她瘦弱的双臂,十指如铁,一根根陷进了柔软的肌肤之中。
他几乎低声怒吼着,“你说话!”
她终于抬头了,目光平静的凝视着他的眼眸,“皇上心中已有决断,何必再来问臣妾?”
陆应珣切齿道,“朕要听你亲口说!”
孟宛慈笑了,那张曾经令他如痴如醉的绝色容颜上满是冰冷与轻蔑。
她说,“陆应珣,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合该有你的孩子?”
她又说,“陆应珣,你配吗?”
她最后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