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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心窈手一抖,香水落到了床上。
她又默默将香水拿起,放到了床头的抽屉里。
傅庭时皱起眉:“怎么了?不喜欢?”
宋心窈压下喉中苦涩:“喜欢。”
看她并没有一丝惊喜的样子,傅庭时也没心思再哄她。
他松开抱着宋心窈的手,语气很是淡漠:“以后你喜欢什么就自己跟管家说,让他帮你安排。”
宋心窈神色一黯,眼底尽是悲凉。
以后?
她没有以后了……
第二天一早。
晨曦从窗帘缝隙中照入房间,驱散了黑暗。
宋心窈迷迷糊糊醒来,手往旁边一摸,却只有冰凉的床单。
她眼睫一颤,心头涌上一阵落寞。
以前每次睁开眼,她总是在傅庭时怀中,他还会在她额上窈窈落下一吻,轻声让她继续睡。
但现在身边却空荡荡的。
洗漱好后,宋心窈一下楼,两道亲密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孟晚坐在钢琴前,旁边的傅庭时搂着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他正握着孟晚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在黑白的琴键上,一个音一个音地按下。
“就是这样弹的,知道吗?”
清亮的琴音与傅庭时温柔的嗓音传入宋心窈的耳里,她只觉得无比刺耳。
多年前那个为她谱曲,给她弹钢琴告白的少年,现在却牵着别的女人的手教她弹琴。
真是甜蜜幸福的一对!
宋心窈眼眶酸涩,指甲陷入了掌心。
这时,孟晚瞥见了她,急忙从傅庭时怀中脱离,站起来朝她浅浅一笑。
“窈窈姐姐,你别误会,庭时哥哥只是教我弹钢琴而已……”
宋心窈扯起一抹苦笑:“教到搂抱在一起吗?”
孟晚脸上笑容一僵,眼眶忽然有些红,声音带着委屈:“不是这样……”
傅庭时走到孟晚旁边,看向宋心窈的眼中含着几分愠怒。
“好了,不要无理取闹。”
宋心窈被这目光刺得心狠狠一疼。
刚动了动唇,还没说什么,傅庭时却抢先开口:“一会儿你让佣人把三楼的主卧打扫出来,晚晚要住。”
宋心窈愣了愣,外人都是睡次卧,在傅家,住主卧的只能是自家人。
她刚回过神,想说不合适,但傅庭时已经带着孟晚出了大门。
空旷的别墅大厅内,只剩宋心窈一人。
望着越来越远的两道背影,她渐渐红了眼。
吃过午饭没多久,外面灰白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凉意从窗户缝隙钻入房间,宋心窈攥着那瓶香水,双手沁凉。
鼻尖萦绕的那股香水味不断提醒着她,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变了。
宋心窈闭了闭眼,将香水扔进了面前的垃圾桶。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垃圾桶突然被人一脚踹翻。
“我送的香水你扔垃圾桶是什么意思?”
宋心窈抬起头,撞进了傅庭时森然的眼眸。
她眼睫轻颤,刚要开口,喉咙却突然一紧。
宋心窈捂住嘴闷咳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看她这样,傅庭时皱了皱眉,眼中的怒火熄了大半。
他移开视线,抿紧薄唇:“我妈很喜欢晚晚,所以……逼我离婚娶她。”
“离婚”两个字如雷贯耳,宋心窈瞬间怔在了原地。
傅庭时一直是桀骜不驯,认定一件事就死也不回头的人,谁能逼他?
到底是老夫人喜欢,还是他自己喜欢?
宋心窈手中染了血的手帕落了地,她不知道如果傅庭时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会不会有哪怕一丝的愧疚。
但他丝毫没有发现,只是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窈窈你放心,我爱的永远只有你。”
唇角挂着一抹猩红,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宋心窈不敢相信,明明他们离得这么近,傅庭时却没有发现她唇上的血。
明明以前,她稍微皱一皱眉头,他都能立刻敏锐捕捉到……
凉意从头蔓延至脚底,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窖。
说着爱她,却要跟她离婚娶别的女人,甚至是她快死了,他都没有发现。
宋心窈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声音颤抖。
“你说过,不管生老病死,永远对我忠贞不渝,什么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傅庭时蹙紧眉头,语气冷若寒冰:“难道你要我为了你,和我妈作对?”
宋心窈心口抽痛,疼得喘不过气。
那场圣洁婚礼上他说会爱护她一生,二人永不分离的誓言,现在已经是过眼云烟。
她拧紧眉头捂住心口,咽下喉中酸涩:“半年后再说吧……”
反正半年后,她就死了,到时候傅庭时要娶谁都与她无关了。
傅庭时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等半年。
垂眸看她时,忽然发现她唇上的猩红:“你嘴上是什么?”
宋心窈抹去嘴角血迹,扯起一个悲凉的笑:“没什么,口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