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01 10:11 | 栏目: 灵异鬼故事 | 点击:次
只见一群舞姬跳到一半的时候,伴奏突然静了下来。
贺幽寒这才走上台,鼓锤在他手中轻巧的转了一圈。
第一声鼓响,后面的琴声陡然一变。
随着每一下的鼓点,整个音乐的情绪便会递增一分,舞姬们旋转的速度也会更快一分,就像有飞奔着的烈马正在缓缓逼近。
贺幽寒梳着高马尾,上台前将碍事的外衣脱去,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的手臂蓄满了力量,身材修长而结实。
鼓声隆隆间,敛藏着兵戈铮然,整个舞蹈渐渐进入了大气磅礴的高潮。
凭借一支曲子,一支舞蹈,便能带你看到血色染满战旗的沙场,能看到英姿勃然的将士们一往无前。
所有听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此地再也不是往日穷奢极侈、充满靡靡之音的享乐之地。
梅杏南从未见到过贺幽寒这样的一面。
以便他没有披上战甲,也能透过这一支曲子看到他战场杀敌的豪情壮志,一位青年将军应有的风姿。
梅杏南看得怔怔出神,感觉心都有好几次要随着他的节奏跳出来了,嘴角是如何都抑制不住的笑意,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喝彩。
旁边有姑娘用扇子害羞地捂着自己的脸,“天啊,贺将军真是太有魅力了,我感觉他刚才擂鼓的时候眼神锐利得跟刀子一样,这要是上了战场,肯定能吓退敌人!”
梅杏南也看得有些呆住了。
此时阳光正好照进来,映在他的侧脸上,显示出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漠然,沁出的汗珠仿佛一层铠甲般折射出光芒。
台下掌声雷鸣,不少人都讨论着这一场舞蹈表演。
梅杏南竖起耳朵去听,原来这是一场专门为贺家二老爷的寿宴准备的节目。
贺家,也就是当今太子的母族,势力十分强大。
如今朝廷上下都有贺家的人在,但更多的是文官。
尤其是年轻一代,在家族的庇佑下,根本吃不了什么苦,何况习武是最苦的了。
贺幽寒还在梅家的时候,便和贺家那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厮混。
之后他被赶出梅家,又因缘巧合救下了太子,这才成功被贺家拉拢过去。
从此,终于为贺家添了一员虎将。
梅杏南从柱子后绕开,去了游廊处,那里已经有人等着她了。
男子生得清雅又英气,见梅杏南来了笑了笑。
他就是邢飞,之前在外教坊考核时,那个为梅杏南投了很多票的人。
梅杏南谨记夏有枝教过的话——要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留住那些大人物,培养一下感情,让他变成你的老主顾。
所以这次格外积极的营业,但两人还没聊多久。
唐辞忧刚练完舞路过,正好看见了他们。
她是贺幽寒今天编排的战舞舞姬之一,身上还穿着刚刚排练时的衣服。
青色的衣服上是一幅水墨山河图,两道浓眉衬得眉眼爽利,额头更是戴着一条抹带,好像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
梅杏南对她挑了一下眉,唐辞忧立刻装作碰巧路过的样子,和她打了招呼,然后亲昵地凑到她身旁:
“这位公子,不介意我打扰一会儿吧?”
“当然不会!”
邢飞笑意温和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邢公子,这是我的好朋友,唐辞忧!”梅杏南介绍着。
“原来这位就是邢飞邢公子,我们家杏南总和我提到你!今日一见果然是谦谦君子、风采卓然!”
唐辞忧的嘴一如既往地招人喜欢,撒个善意的小谎也从不脸红。
梅杏南之前何时和她提过邢飞?不就昨天晚上说了一下嘛!
看来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邢飞听了,脸上的笑意果然更深一分,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
“看来你们平时的关系很近,唐姑娘也是乐师吗?”
唐辞忧摇头:“不,我更喜欢跳舞,而且我的性子可不如杏南那么文静,最不喜欢读书了,可没办法出口成章!”
“刚才前厅的那支战舞是你编排的吗?”
“公子真是抬举了,我可没那个本事,是贺将军和可颜姑娘一起编的!”
唐辞忧说话一向是三分圆滑中又透着一分的真诚。
她的确是不喜欢吟诗作赋,但也不会为讨人欢心而故弄玄虚,她的坦率反而让人生出另一种亲近。
邢飞今年也才二十七、八岁,手中的一把折扇让他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儒雅,家世应该也不错。
但他明显更喜欢有才情的女子,并不喜欢唐辞忧这一款。
唐辞忧的确也看出了,可她早见识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物,知道对方想听什么,便捡着说什么。
三人互相聊着天,气氛都很融洽。
又聊了一会儿,门房处有人过来找邢飞,好像是他家中有事通知,他便先离开了一下。
唐辞忧笑着和他打招呼,桌前便只剩下了她和梅杏南两人。
她这才道:“这位邢公子应该是看中你了,但还只是有好感,更多的是被你的美貌和才情所吸引。”
梅杏南不置可否,但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儿,“那他是夏姐姐口中所说的那种值得长期培养的顾客吗?”
第41章火眼金睛的唐辞忧
唐辞忧立刻点头,“这人一看就很有教养,虽然来教坊司只是为了解闷儿,但也是很有潜力的那种,相处好了,的确是条大鱼!但这人应该是很理性的,平时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若真的能走进他的心,可能都不只是大鱼那么简单,可能还是一份好归宿!”
教坊司的歌舞伎们最好的出路便是找个老实的男人做依靠。
虽然一辈子都是贱籍,只能给人家做妾室,但已经算是不错的归宿了。
梅杏南一时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宿会是怎样的。
但那邢飞显然没对唐辞忧的胃口,她百无聊赖地转了转酒杯:
“不过,这种男人对我来说古板又无趣,实在是提不起兴致,他恨不得时刻保持清醒理智,我更想找个能陪我醉一回的男人!”
梅杏南一笑,她相信对方对邢飞的判断。
唐辞忧的那双眼睛就像用火淬过一样,什么妖魔鬼怪幻化的男人,都得在她面前现原形。
当邢飞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了梅杏南在等他了。
“梅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在下家中出了点急事,恐怕得先走一步!”
才来没多久,刚刚又有唐辞忧在中间搅和,他还没来得及和梅杏南好好说几句话。
“没关系,可别耽误了正事,我们来日方长!”梅杏南笑道。
邢飞听到“来日方长”四个字时,立刻会心一笑:
“那好,我过些日子再来,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到时候带给你?”
他眉眼间都是浅淡的笑意。
梅杏南起身,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要什么,多谢公子美意!我心领了!”
邢飞思索了一下,“你上次不是说喜欢画画吗?我家里还有一些用不完的颜料,到时候给你带来,你闲着没事儿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梅杏南心里一动。
绘画的颜料基本都是矿物颜料,工序和周期都比较长,再加上提炼技术和运输的成本都是很昂贵,基本不会出现用不完的情况。
邢飞之所以这么说,是体谅着她的感受,而且送的东西也的确是很贴心。
“既然这样,便多谢邢公子了!”
能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作归宿,似乎也不错。
他们两个平时都是喜静的人,说话也都温温吞吞的。
而一楼大厅此时的人已经渐渐多起来,所以为了能听清对方说话,便不由自主地凑近了彼此,看起来很是亲密。
表演台上,贺幽寒正站在几面鼓旁,似乎在和旁边负责道具的人交代什么。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