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27 08:57 | 栏目: 恐怖鬼故事 | 点击:次
他们自己喝自己的,柳月寒也不打扰。
一餐饭结束,秦如溪搂着女伴离开,沈岢也在不知觉中喝多了,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他。
柳月寒回过头,看向神态如常的商鹤余。
刚才虽在吃饭,但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商鹤余,商鹤余喝的葡萄酒,度数不算高。
柳月寒还是象征性问了句:“晕吗?”
不料这人点了点头:“一点。”
一点是几点?
柳月寒无法,坐下陪他,又给他倒了杯椰奶。
想了想,还是决定尽一下妻子责任:“以后少喝点。”
商鹤余喝酒不闹腾,大概是岁数上来了,整个人显得格外沉稳。
闻言嗯了声,接过椰奶一饮而尽。
看他难受,柳月寒也不好意思拿手机玩儿,双手没地方摆,垂在腿上:“...要不我给你捏捏?”
商鹤余看她,不说话。
柳月寒支吾道:“我听说喝醉酒很难受,我可以帮你按按...你需要的话。”
她记得以前林建强醉酒回家,他老婆都会给他按摩。
商鹤余没有同意,也没拒绝。
柳月寒有些无措,这是要还是不要?
商鹤余总是这样,让她猜,可她猜不到。柳月寒抿了下唇,垂眸。
不要算了。
商鹤余半阖眼,姿态舒适地靠在椅子上:“那麻烦了。”
柳月寒舒口气,道了句不麻烦,把包放位置上,站到商鹤余身后。
真正下手时,她才觉得难。
柳月寒没帮人按摩过,更不知道醉酒后哪儿不舒服。
她模凌两可地将指腹附在商鹤余太阳穴上,轻轻揉了揉。
“疼吗?”柳月寒轻声道。
商鹤余:“不疼。”
话毕,又补充:“很舒服。”
柳月寒又问:“肩膀酸吗?”
商鹤余迟疑一秒:“有点。”
柳月寒有轻度腱鞘炎,是画漫画落下的毛病。
她就奉承一下,谁能想到这大爷要她全方面服务。柳月寒握着拳在商鹤余肩膀上打了几下,见好就收。
柳月寒手阵酸,她忍不住出声:“舒服点了吗?”
商鹤余也没想难为她,说了好,睁了眼,看她捏着拇指打转,礼貌地问:“需要礼尚往来吗?”
“什么?”柳月寒甩着手。
商鹤余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意思明确。
柳月寒慢半拍地“哦”了声:“我这是老毛病了。”
“怎么得的?”商鹤余聊家常般道。
柳月寒也没瞒着他,如实说了:“画漫画落下的毛病,不太严重,用手过度疼,但我基本手酸了就停下不画了。”
商鹤余了然:“所以才那么晚睡。”
“那倒和这个无关。”柳月寒迂回道,“之前是因为白天没灵感,后来习惯了,早上睡也挺好。”
商鹤余笑:“你适合在国外定居。”
柳月寒假讶:“这都被你猜中了。”
他们之间鲜少以这样平常的方式聊天,基本上除了日常生活的关心,商鹤余几乎不同她说话。
她一直认为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大佬对生活是苛刻的。相反的,商鹤余似乎挺热爱生活,不然也不会一直对她的作息耿耿于怀。
柳月寒尽量以轻松的口吻道:“其实我也在调作息,这不是快调回来了么。”
商鹤余:“现在白天有灵感了?”
柳月寒一噎,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静了三秒,她悻悻道:“饭碗都砸了,要灵感有什么用。”
商鹤余不置可否,柳月寒说的不错,在一定环境下,人比作品有用。
有些观众认的是作品,前提是创作者没有污点。
归根结底,她的志向还是被毁了。
商鹤余动了恻隐之心:“你想继续画吗?”
是想的。
尽管她现在有了钱,不再需要靠作品还房贷,但她依旧是她的理想,她梦的终点。
怎么会不想?
“我想的...”
柳月寒喃喃道:“如果不想,我就不会打官司了。”
她要的是理想,要她的乌托邦,更要公平。
她要告诉所有人,她是被污蔑的。
错的人不是她,她没有错。
商鹤余淡道:“输了还告吗?”
柳月寒揪着衣摆,有些恍惚。
商鹤余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时他说他会兜底,都是骗人的吗?
“告。”
她现在有钱了,钱就是她的底气。
商鹤余似乎笑了。
他眸底染上一丝不同于平常的意味,散漫倦懒。
“输了来找我吧。”商鹤余说,“我和你一起,告到倾家荡产也要赢。”
以他的口吻说这话实在有点滑稽。
商鹤余怎么可能倾家荡产,他的家产加起来能够柳月寒重生五辈子吃好喝好不为过。
柳月寒的心却动了动。
她并不需要依靠,从小到大,她的依靠是她自己。
鼻子突然酸了。
雾蒙了眼,泪花在眼眶打转,迟迟不肯坠落。
她哽咽着:“商鹤余,谢谢你。”
商鹤余无奈:“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嘴上说了几句话而已。柳月寒,你怎么这么好骗?”
柳月寒红了耳朵,低喃:“这样就够了。”
商鹤余什么都不需要做,或者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
只要他的言语是站在她这边就好了,她只要这个。
所有人都在劝她和解,认为她的做法太冒险,只有商鹤余站在她这边。
或许对商鹤余而言不痛不痒,只是逗阿猫阿狗开心一瞬。
但她听了,会记在心里。
商鹤余的电话响起,司机来了。
他起身,将西装扣子系上,自然地拿起柳月寒位置上的包,另只手力道不重地拍了拍柳月寒脑后。
他本意是想安慰柳月寒,没想他这一拍,后者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商鹤余愣了,竟生出几分无措:“这是怎么了?”
柳月寒抬手,用手背抹去眼泪,不敢说商鹤余这一下拍出了她期盼已久的父爱。
从前妈妈去世时,小小的柳月寒哭得撕心裂肺,那时林建强的态度冷漠,根本没想过安慰她。
“没、没事。”
她很坚强的。
不管是14岁的她还是25岁的她,都一样。
那段荆棘难熬的日子早就过去了。
人不吃回头草,也不回头看。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不会再重来。
两人僵持在包厢内,柳月寒主动开口:“我们走吧。”
商鹤余嗯了声。
他们并道走出房门,拇指相触。
柳月寒无意识地用小拇指勾了下商鹤余,刚要抬起擦泪时,商鹤余的手掌完全包裹她。
过了几秒,他又松开,穿过指隙,十指相扣。
直到上车才松开。
柳月寒的心怦怦直跳,她自己也捉摸不清为什么。
她用余光偷瞄商鹤余,这人安然自在,并不觉得和妻子牵个手有什么不妥。
柳月寒心想也是。
她在七圆里画车画得如鱼得水,怎么到自己这牵个手都能心跳不止了。
难不成是得了高血压?
柳月寒摇摇头,告诫自己不要乱想。
什么高血压,她怎么可能得。
她还年轻呢。
柳月寒坐得笔直,这让商鹤余不禁想到公司那些见到他的职员,明明上一秒弓着背散懒地靠在背椅上工作,一见着他,胸脯挺的笔直,深怕被说怠工。
商鹤余不假思索地勾了下唇,很快又放下。
柳月寒没瞧见。
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回到家拿出手机才发现半小时前银行发短信催促房贷。
柳月寒迅速交了钱,又觉得不是滋味。
她还没住几天呢。
这想法掠过她的脑海,随即被抛掷脑后。
月牙湾的环境比她那偏门地界好上不知道多少,再者,那房子终归是她的,总会回去的,不亏。
再不济转租出去,又是一笔横财。
柳月寒豁然开朗,看扣费记录也顺眼不少。
商鹤余回房间休息了,她打算去书房练练手,太久没画,别荒废了。
洗了澡,换了睡衣,柳月寒怕冷,又穿了件羽绒服。
进到书房,暖气贯穿她的身体。
商鹤余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柳月寒愣了下,不知怎地结巴起来:“我来...画,画画。”
商鹤余嗯一声,收回视线。
“一起。”他说。
第 16 章
商鹤余话里不带一丝涟漪,不知为何,柳月寒红了耳垂。
和商鹤余一起工作对从前的她而言遥不可及。
现实是,商鹤余坐在她目光所及处,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藏青色丝绒睡衣。
暖气开得很足,柳月寒裹着羽绒服有些热,她哈了口热气,晕乎地将羽绒服脱下,又没有地方放,随手搭在桌上。
她这些天玩饱了,玩嗨了,脑子里一丁点色彩都没有,就连前一番画了什么都忘了。
柳月寒拿了手机细细琢磨自己前一番的漫画,霸总和他的小娇妻步入正轨,新婚花烛夜,一切甚好。
就是...
她的车卡在男主掀女主衣摆那儿。
等同于,今天要画的是车。
“……”
柳月寒面不改色地瞟了商鹤余一眼,他专注在合同上,没有看过来。
柳月寒有点崩溃。
这不是她第一次画车,只是之前开车的时候自己是属于独处且亢奋的状态,画得也称手。
现在呢。
让她当着名副其实的总裁面儿画车...
柳月寒默默将画板亮度调低。
她事先想了一下什么play好,厨房画过了,卧室画腻了,餐桌...
这餐桌画了,她以后还怎么和商鹤余坐在一块儿吃饭?
柳月寒告诉自己,这只是漫画,和现实不同。
再说了,她的男主是个性急,功能庞大人设,和商鹤余这般沉稳的截然不同。
她也没必要代入,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