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28 15:29 | 栏目: 原创鬼故事 | 点击:次
顿时他捂住伤口一声惨叫,刀子应声掉落。
我爬起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脚,他被我踢的晕头转向。
我趁机朝门口跑,他大喊马仔拦下我!
马仔从后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提在半空,发狠朝墙上摔。
就在他动手那一刻。
砰砰砰三连发的枪响,从地窖顶头的天窗扫射,震碎了玻璃。
马仔把我踹开,俯身躲闪直奔门外,迎头一枪,打穿他的眉骨。
他迅速翻滚,还是击中了半边脸,顿时血肉横飞。
接二连三射进地窖的枪子儿,来自一柄柄明晃晃的5、4式警用。
枪声震痛耳膜,我还在呆呆看着,腕子被一股力量扼住。
魏峥从地窖门口冲出,用力拉我。
“快跑!”
回过神来,我们刚跑了两步。
马仔从楼梯下用力拽住我的脚腕,魏峥抬手又是一枪。
他重重抽搐两下,血泊里没了动静。
浓稠的血腥味激的我四肢僵硬,我被他拉着一路冲出窖门。
身后追出几十号持枪的马仔。
我从没在督军府跑的这样快,裹着焦臭味的风呼啸从我耳边掠过。
混乱奔跑中我被脚下石块绊了个趔趄,颠簸着朝前扑去,蜂拥而至的两双手拉住了我。
我奋力无措挣扎,他们不管我怎样挣脱,连拉带拽把我往后拖。
魏峥抬起腿朝人群狠狠一扫,嘎吱一响,像骨头断了,几人惨叫着跌倒在地。
我没想到他一身伤还这么能打,一时愣怔看他。
“发什么呆,过来!”
他抓着我的胳膊,枪子儿与我擦肩而过,我们拐入花园一处假山。
沈誉带着手下在花园里四下搜寻。
我战战兢兢的瑟缩,小腹烫伤火辣辣的疼,额间已渗出汗水。
魏峥眉目冷峻,脸上挂了彩,警惕睨着假山外的一举一动。
外面,沈誉的马仔一步步朝我们藏匿的方向走来。
我们很快就会被发现!
他挨我愈发近,灼热鼻息喷洒在我发间,我的脸莫名泛红。
“衣服脱了。”
忽然,他压低身子,毫无征兆脱我的大衣。
我吓了一跳,饶是再好色的男人,生死之际,总不至于还想着那档子事儿。
我本能攥紧大衣,“做什么!”
他睨了我一眼。
“衣服给我,我引开他们,你往反方向跑。”
他说完这话,往我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接着毫不迟疑,披上我的大衣,闪身冲了出去。
“人在那!追!”
他的果断,令我有些愣怔。
我和他萍水相逢,即便救了他,终究还是杀他全家仇人的女人。
眼下情况不容我多想。
我稍稍平复情绪,飞快冲出假山,朝相反的方向狂奔。
石子小径坑坑洼洼的泥泞溅湿了裙摆,我的腿脚太软,险些失重栽进池塘。
我踉跄爬起,不敢停,不敢看。
不顾方向一路疾奔,漫长的颠M.L.Z.L.簸后头顶有雨珠滑落,我恍恍惚惚,才知道下雨了。
我站在原地大口喘气,跑得太快,脚下的鞋丢了一只。
魏峥成功分散了沈誉一众人的注意力,至少现在,我是安全的。
一番波折平复后,我皮肤稍稍恢复了血色,打量起四周。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低上好几度,尤其在池塘边。
周围仅有一两盏半亮不亮的夜灯,以至于坐在池边的人影非常明显。
我屏息摸进花丛,俯身趴在地上,借着月光朝远处望。
夜幕中,一个人影背对我,正和什么人说话。
那高大修长的身躯,花花绿绿的衬衣,我太熟悉。
沈枭单手插兜,傭懒立在池塘边。
风夹着雨愈刮愈烈,恨不得卷起他。
他身侧的人转过头。
待我看清那人的脸后,浑身一震,死死捂住了嘴巴。
第41章
叶柏文一席唐装,坐在沈枭身侧的摇椅上。
沈枭偏过头,嗤笑道,“怎么,要畏罪跳河?”
叶柏文盘着金刚菩提,没说话。
“叶叔,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偷着玩枪,被你发现扔进河里那件事?”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总算开口了。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义父把你交给我训练,你才十岁,却敢举枪对我,我就知道你长大后肯定能超过沐廷。”
沈枭自顾自地点上一支卡姆尔,朝上空吐出一口烟圈。
“结果你扔下我自己走了,我游了一天一夜,才从伊洛瓦底江爬上岸,还学会了游泳,这得多谢您老人家。”
叶柏文对他的阴阳怪气毫不在意,慢悠悠开口,“是,爬上来接着玩,你把你叔我的话当放屁。”
“还有一次,我出任务,你告诉我军火箱里有三百支步枪,实际上只有三支。”
他随手掸落一截细长的烟灰,“我和一帮弟兄困在岛上,没有物资,杀光了那座岛全部的活物,你还是不肯支援,最后只剩我一人活了下来。”
叶柏文看了他一眼,“那次任务你挨了三枪,现在怎么着,腿还利索吗?”
“好得很,再来几枪也没问题。”沈枭满不在乎,而我却目瞪口呆。
沈枭在缅北当雇佣兵那十年,近身格斗,翻越障碍,样样出挑,我曾以为这是天赋。
此刻才知他比其他人多吃百倍不止的苦。
因此,坐在了缅北仅次于督军的位置。
让别人心悦诚服,而不是靠着沈沐廷义子这个头衔上位。
叶柏文眉头一皱,“你啊,就该收敛些戾气,多学学你义父。”
说起沈沐廷。
沈枭面色明显沉了三分。
叶柏文却并未注意,抬头看向远处。
“你母亲那件事,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内疚,阿枭,抱歉。”
沈枭冷哼,“一句抱歉,能换回一条人命。我他妈跟你说一百遍。”
叶柏文尴尬咳了声,看了眼他抽的烟,话锋一转,“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沈枭面无表情叼着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我也来一根。”见沈枭半晌不出声,叶柏文指尖敲了敲椅把儿,“上了年纪,就馋这口。”
沈枭皱眉,“这烟太烈,抽什么抽。”
“烟再烈,也比不过你杀我妻儿带来的痛。不过,我很好奇,你一向运筹帷幄,断桥上拉住的那个女娃,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
“不。”沈枭眸底暗了暗,“那是意外。”
叶柏文听到这话乐了,“意外?阿枭,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沈枭递给他一支烟,面无表情摩挲着腕上的佛珠。
一百零八颗黑檀菩提珠,每一颗都刻画了大黑天保护之神毗湿奴的相。
意喻消灾解厄,百无禁忌,获得庇佑。
这一举动引起了叶柏文的注意。
“你母亲是个倔强又美丽的女人,七岁那年一场高烧险些夺去了你的命,她亲自去仰光寺庙请的佛珠,又虔诚祈祷了七十九天。”
“说来也怪,你戴上后病就好了, 这一戴就是二十年,从没见你摘下。”
我曾好奇过。
沈枭不信这个,黑檀佛珠却连洗澡都戴在腕上,从不让人近身。
原来这是他母亲留下唯一的东西。
也许每每当他看到这串佛珠,就能想起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把他的平安当成毕生所愿。
哪怕最后惹怒了叶夫人,被叶家折磨侮辱,她也不曾低头求饶,给她儿子蒙羞,最终跳进了冰凉的湄公河,长眠江底。
夜幕下,沈枭摘下那串佛珠,托举珠身,迎月光观摩。
“叔。”
他这么叫了声,扔掉手里即将燃烬的烟头,重重碾了上去,碾的凹陷变形。
“你对我多么严苛,甚至想弄死我,或者这次的合同,你做了手脚,我都不以为意。”
“什么时候知道的。”
叶柏文并不意外,毕竟沈枭不会无缘无故请他过来。
“拿到手第一眼,叶柏文不是你的本名,合同无效。”
叶柏文声音平静,“你义父不让你制D,工厂,你永远别想。”
在缅北。
市面上出现纯度最高的‘假药’,东西贵,难制作,除了督军,没人拿的出。
沈霖有督军给的工厂,舒舒服服躺在家里制D,出去谈生意挨枪子儿的却是沈枭。
不能制D,也意味着一旦对方需求量稍大些,他就得请示督军,一举一动尽在督军眼皮子底下。
野兽又怎会甘愿困于囚笼。
我这才恍然大悟。
为什么他对督军,甚至督军其他义子,都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厌烦。
“永远?”沈枭攥着佛珠的手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我想要的,别说是你,就连沈沐廷,也不能阻止。”
这句话后,池塘边陷入漫长沉默。
“叶叔。”沈枭倒是先开口,“不说那些了,叶恒的伤怎么样了。”
“被你废了两条腿,死不了。”
“这样啊。”沈枭似笑非笑,“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