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25 14:07 | 栏目: 原创鬼故事 | 点击:次
现如今她夹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所在——距离地铁站还有一半的距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虽然天天从这条路过,但是哪一回不是匆匆忙忙。因此,这条路的两边都有什么建筑都有什么店铺,她都想不出来。
既然想不出来,就更不敢再跑出去冒险。
烦躁之中,她不安地在这块不大的地方来回踱着步。结果,一个人刚好从外面冒冒失失闯进来,险些将她撞倒。
“抱歉抱歉!”对方率先开口,然后看了她一眼。“啊”了一声,瞬间准确地喊出她的名字。
“祁雪!你好你好!”
祁雪抬起头来,是一个高她半个脑袋的男生。穿着与她风格相似的黑西服黑西裤,里边是白衬衫,脖子上系着蓝灰条纹的领带。
是她同事。
看来也是被风雨所阻,临时到这里来避雨。
祁雪愣愣地盯着对方,但没能想起他的名字。
因为这同事是新来的,跟祁雪不在一个部门。祁雪的级别也高他整整两级。她平日里没有很注意过他,但这时候才发现,他居然有着那样一头极为漂亮的头发。
浓密,而且柔软。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之中,还散发着近乎于栗子色的光泽。
这漂亮的头发……忽然便让祁雪想起从前一个人来。
男同事被她盯得有些不太自信,用手轻轻摸了下脑袋。“怎么?我头上有东西吗?刚才淋了雨,难不成有树叶或者鸟粪掉我脑袋上了?”
“哦,”祁雪赶紧否认,“不,不是。只是……只是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男同事两眼大睁,一副听不明白的表情。“是这样吗?怎么,难道是通过头发看出来的?头发怎么会……抱歉,我不太理解。”
祁雪淡淡地笑笑:“没什么,就是一阵恍惚。然后我那朋友的形象就在我眼前闪了一下。”
对方听了这话方释然,也笑起来:“幸好是朋友,而不是什么敌人或者讨厌的人,我可不想被同事讨厌。”
祁雪微笑地点头。没发现这个新同事其实很有幽默感,反应也很快。平日里怎么感觉他好像话不太多?在隔壁的那间大办公室存在感也不怎么强……
他是叫……他到底是叫什么来着?
真见鬼。这一批新来的员工,她其实都知道的,因为人事那边给她看过所有的简历。当时是让她挑选学徒来着。
可她因为暂无精力,所以推辞了这番好意。
“所以那位朋友是我们的同事吗?”这大男生接着问。大概也是因为无聊,又或许是因为祁雪高他两级,属于前辈,所以多多少少得没话找话。
“不是。”
“哦,那就是生活中的朋友。那他在哪儿?也在本地吗?说实话,我真挺想见见。嘿嘿,千万别见怪。因为我之前看到一个报道说世界上真实存在一种状况,就是两个完全没有血缘瓜葛的人却长得特别特别像,就跟孪生兄弟姐妹一样!所以我想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是这种幸运儿之一。”
他的这番怪论倒是很引起祁雪的兴趣,只不过……
“幸运?为什么你一定认为那是幸运的?”
“因为那是你的朋友啊!我跟你的朋友相似,这总不能是不幸吧!”
他的确很会说话。
但祁雪没有接茬。而这大男生兴致很高,不依不饶的:“所以这位朋友他在哪里?嗨,其实是这样,因为我刚来这城市不久,”他不好意思地耸肩,“在这里没有太多朋友。所以……”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祁雪立即说,“只不过……只不过他不方便,因为他在很遥远的地方。”
听了这话,大男生有些失望地点点头,但旋即又笑起来:“那他一定对你很重要。”
祁雪闻言,心里顿时像是被软绵绵地捶了一拳。
眼前这家伙,他是不是有点聪明得太过头了?
“我的意思是说,毕竟你跟他隔了这么远,却还能因为另外一个人的头发而瞬间想起他。毕竟这只是头发呀,又不是五官这一类非常重要的部件。”
他嘿嘿地摸了下头发,然后立即停住手说:“不好意思,我想我最好还是别弄乱发型了。”
他大咧咧笑起来。而在他抬起手理顺头发的时候,他右手袖子那里落下去一截,露出他手腕上一条纵贯的疤痕。
那疤痕虽然淡,却走出了蛇或者蚯蚓的痕迹,说实话,还是挺醒目的。
他一意识到祁雪的眼神,便立即将手缩了回去。依然只是笑笑。祁雪看了他一眼,问:“那是怎么了?受过伤?”
他犹豫再三,可最终还是微笑地老实回答:“是好多年前有一次跟人干架,对方用玻璃划的。”
“干架?真看不出来,你长得挺斯文。”
“哈,其实有时候干架最厉害的,偏偏就是那些看着斯文的。不过当然,这种说法也不尽然,但是道上的确就有这么个说法。”
道上?
祁雪没有细究,而是说:“那你挺适合现在这工作的,因为我们一年四季哪怕再热的天都得长袖,可以遮得很严实。”
“嗯。”他不怎么轻松地点点头。“说起来也是辛酸泪呀,这疤痕改变了我一生。原本我是想报名去空军的,其他什么都没问题,就是因为身上有这么个疤,没戏。从那以后我痛定思痛,就把帮派给退了。”
祁雪猛然一惊:“你也是混帮派的?”
他也猛然一惊:“为什么要说‘也’?”
“哦,没、没什么?”
他眨眨眼睛,聪明的头脑和敏锐的观察,立即让他产生了合理的联想:“莫非……莫非你那位很好的朋友,他也是?”
祁雪再次被击中。
但她没有回答,眼睛却相当失神,看向遥远的雨夜,在朦胧的夜色里不知究竟落在了哪一点上。
这让对面这个大男生很不好意思。
“抱歉,这是不该说的吗?我这个人说话嘴上没个把门,不怎么讲究的,你多担待。”
“没关系,”祁雪收回视线和神思,带着几分黯然:“你说的很对,他的确是。而且……而且我也是。”
“什么!你?这、这不可能吧!”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难不成是因为我看着像斯文人吗?”
他错愕一下,立即笑起来:“主要是因为,你是咱们公司的明日之星嘛!是二部门那边的掌上明珠,是咱们老板的神兵利器!怎么能让人联想到混帮派?”
“‘赚钱利器’是吧,我知道你们私下里都这么说。”
“呃,反正我不那么说。”
既然双方都坦诚,都是混帮派的,那接下来就轻松了。祁雪撩起左边额头的一缕头发。
“我也有过伤,不过伤在额头,被头发遮住了,根本看不出来。”
“嗯,的确。”大男生稍稍低了低身子,仔仔细细看了。“要是我也伤在这儿就好了,说不定当年去空军还能蒙混蒙混。但是没办法,江湖义气呀!帮派这东西进去了就不好出来。要不是这伤,我当年也没理由从帮派里出来,否则的话,就等着名声臭大街吧!”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混帮派的?”他问。
“我……”
祁雪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难道告诉对方说,是因为一颗并不存在的“小芸豆”吗?
“说来话长。”
“嘿嘿,其实我猜也猜到!”他眼睛一亮,“我想,一定跟你的那位好朋友有关吧?因为你一下子就能想到他,而且是远方的朋友。一定经历了些刻骨铭心的事。对我来说,这辈子最难忘的还是道上那些日子,毕竟其他的生活,同龄人都能有,唯独这个最为特殊。所以……所以你俩都是道上的,那就让我大胆地猜猜——你俩,是一对情侣!”
祁雪的脸,竟莫名地红起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完全没有必要。对,她跟张以安就是情侣,就是拥有最深也最难忘的感情。但是她现在被对方当面说破,两颊却又害羞地泛红。
“哇,不是吧,都成年人了,这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