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17 09:43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宁岁脑袋后仰,急忙喊:“够了够了!”
她憋着气,还不敢嘴张大,语调很滑稽:“你这么喷,别说蚊子,蟒蛇也得被你喷走。”
她清秀的五官皱在一起,连嫌弃的神色都是可爱的,谢屹忱这么觉得。
他硬着语气:“抬头。”
宁岁并不设防他,闭着眼睛时也自然反应顺着他的话抬头。
谢屹忱对着她脖子又是一顿喷,她下意识抗拒往后退,奈何他还拽着她胳膊。
宁岁偏着头躲,警告性的‘呀’了一声。
生气了?
反正也喷完了。
谢屹忱放过她,粗略地喷了下自己手臂和脖子,想逗她:“你怕蛇吗?”
宁岁摇头,往前走:“不怕。”
谢屹忱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反正其他女生说不怕,他还持怀疑态度,但宁岁说不怕,就有几分可信度。
谢屹忱把驱蚊水放进裤兜,两步追上去拎着宁岁胳膊拉到道路外侧:“别走那边。”
他今天下午已经走过一遭,发现道路内侧有很多杂草绿植的叶子支进来,她又穿着短裤,就算不割伤,怕也得痒一阵。
宁岁经过提醒注意到了:“谢谢。”
谢屹忱双手插兜,头微微仰着:“走吧。”
比他白日走的速度慢,差不多三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
店面和白日看上去不同。白日看着简陋还有些破旧,此刻,周遭挂着的星星灯全部亮起来,夜风吹动着一连排的五彩小风车,连瓦棚都萦绕着氛围感。
两人往里走,还未落座,就听见旁边一女生不满且抱怨的声音:“我想吃烤鸡!”
男生被揪了一把,痛得往旁边躲,还哄着女生:“烤鸡要一个多小时,没办法,下次吧,宝贝,下次。”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
宁岁没注意听后半段,她下意识看了一下隔壁桌的烤鸡。
长方形餐盘上,鸡块皮焦肉嫩,洒满辣椒面和孜然粉。
宁岁噜噜嘴,她知道他们也吃不上烤鸡了,只能随便吃一些烧烤。
两人落座,宁岁准备站起身:“我们只能吃烧烤了,我去点菜。”
谢屹忱一把抓住她细细的手腕,往下拉了一下,轻轻放在桌上:“我下午预约了。”
“?”
“四分之一烤鸡,四分之一烤兔,老板还送配菜。”说完,他一脸臭屁打了个响指,高高举起手臂,声音高昂,“老板,我这边还要多久?”
老板看了眼谢屹忱,认出他:“十分钟。”
谢屹忱看向宁岁,抿着恣意的笑对她挑了挑眉梢,闪烁的星星灯在他漆黑的眼眸里忽明忽暗。
怎么说呢?
宁岁感觉这地儿不像下山路的幽静与凉爽,连心也有些滚烫。
大概是…隔壁桌的烤鸡看上去真的很诱人。
哦。
他们还有烤兔。
心房有多大呢?
宁岁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的心房被填得满满的。
明明她觉得自己会心空空的难受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这段时间,一直被谢屹忱填的满满的。
他的关怀内敛又直白,她都懂。
思绪到了这儿,她倒上两杯茶水,一杯递给谢屹忱,一双桃花眼满是温情:“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所以以茶代酒敬你。”
谢屹忱上一秒还在嘚瑟,这一秒就被宁岁盯得手脚不知道怎么放。
他慢半拍接过茶水:“什么?”
宁岁微微垂眸,举着茶杯轻轻和他碰了一下。
谢屹忱便愣愣的把茶水抵到唇边喝,一双眼睛盯着她。
宁岁双手握着茶杯,嘴角微微的上翘:“我明白你的心意。”
???
!!!
“噗——”谢屹忱猛地被呛到,剧烈地咳嗽,“咳咳咳——”
第五十二章我不想再叫你宁老师了
宁岁本来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很认真的在表达对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和陪伴的感激,眼角都不自觉湿润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温暖,孤独的她有多久没有过了。
可谢屹忱一阵呛水咳嗽,敏感的情绪立马就断线。
他总是这样出乎意料的把惆怅拉到另一端。
宁岁放下茶杯抓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关心的责备:“你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谢屹忱呛得脖子红,眼睛红,看一眼宁岁又撇开。
擦!
完全没心理准备。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开诚布公?
那是要和他好,还是和他断?
做了结是吧?
谢屹忱脑子一团麻乱。
宁岁哪里知道谢屹忱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她只是看谢屹忱好了一些,于是继续说下去:“谢屹忱,我一直想跟你说谢谢,这些日子…其实也不止是这些日子,从好久好久以前……”
宁岁看着不远处眨眼睛的星星灯,像是透过那些光亮看见了北都的时光,明媚的午后,青涩的少年…
她嘴角微微上翘,语调温柔:“好像,我每次很难过的时候都被你碰上了。”
谢屹忱和宁岁不在一个频率,也理解不了她这些前话有何用意。
所以,她到底要不要和他好?
他肯定会对她很好的。
他可以发誓的。
他从来都说话算话的。
宁岁抿了抿唇,认真的看着他眼睛,清澈明亮:“这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用你的方式安慰我,你的这份心意我都能感觉到,我想跟你说谢谢,还有,你不用担心我,盛昱…”
说到这儿,宁岁淡淡的垂下眸,依旧有些控制不住的失落,但她深深吸了口气,也算是释怀。
她手指摩挲茶杯外侧杯壁:“盛昱很好,我会祝福他,然后我也会认真的过我的日子,你不用担心我会再做傻事了。”
谢屹忱后知后觉听懂宁岁的话。
他看了一眼她的左手手腕,那里还是照常戴着护腕。
店内热闹,但不算嘈杂,能听见山林间黑夜深处的蛐蛐声、蛙声。
所以,她说的是这个心意。
所以,她并不明白他的心意。
但是,她说会好好生活,不会再做傻事。
这话,比他刚才妄想的所以,竟更让他心动。
这份心动,无关于男女之间的荷尔蒙,就是单纯的心颤、心酸,还有心疼…
她叫他:“谢屹忱?”
“嗯。”
她再次举起茶杯。
谢屹忱看了眼桌上的茶杯,举起来。
“砰。”很清脆的碰杯声。
宁岁眼睛弯成月牙:“认识你,给你做家教老师,我觉得很幸运。”
说完,轻轻仰头喝茶,有点先干为敬的意思。
此刻,谢屹忱眼神挪不开她的脸。
她像一副被打乱的拼图,终于拼凑起来,可凑近了看,支离的痕迹那么明显。
谢屹忱有自己的情不自禁,磁哑的声音从喉头沉沉地滚出来:“我会陪着你。”
宁岁眼睫颤了颤,放下茶杯,似乎没听清:“嗯?”
“我……”谢屹忱看着她,喉结艰难地滚了又滚,手指攥紧茶杯,指关节微微泛白,“我可不可以…不叫你宁老师了?”
你给我做家教老师,也是我的幸运。
可是我不想再叫你宁老师了。
不想!
宁岁笑了笑,这有什么?
她淡然的给自己填上茶水,大度问:“那你想叫什么?”
谢屹忱感觉喉头跟有刺似的。
他吞吐:“欣…欣。”
宁岁很明显的顿了一下。
谢屹忱被一双明媚的眸盯着,心思大乱,下一秒,没出息的低下头,语气沉:“欣、欣姐。”
宁岁捻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点头:“可以啊。”
可以个屁啊!
他才不想叫姐!!
出息啊!!!
谢屹忱跟自己生气,垂头丧气站起身:“我去看看老板烤得怎么样了。”
宁岁微微转头,语调温和:“好。”
谢屹忱是真无语,在他的天人大战之下,她怎么跟个局外人似的?
他真想抱住她,狠狠亲一口,然后大声质问,你明不明白?到底明不明白??
他又笑骂自己一句:混蛋玩意儿!
烤鸡烤兔是谢屹忱亲自端来的,他还拿了两瓶冰镇的唯怡豆奶。
烤鸡嫩,烤兔香,搭配土豆、藕片、莴笋等配菜,在这样夜晚的山间,是宁岁没有过的享受。
享受什么?
享受…多姿多彩的生活啊。
她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去海边的城市旅游,她还没看过海……
旅游,在她的世界,真是一个新鲜词。
但却是,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谢屹忱给宁岁递上唯一的鸡腿,开口:“宁……”
他一顿,心里思量‘欣姐’也比‘宁老师’好多了,于是满足的改口:“欣姐,我问你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称呼从他嘴里叫出来,宁岁还有点不适应,反应了半秒接过鸡腿:“你问。”
谢屹忱瞥一眼宁岁,不爽的把鸡架分尸:“你老跟我说小元特别,我怎么看不出他哪里特别。”
宁岁咬了一口鸡腿肉,孜然麻辣,嫩得爆汁。她简单回答:“小元因为家庭原因,有轻微的抑郁症。”
谢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