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07 15:20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而我呢?”小姚忿忿地凑她耳畔吐槽,“她昨天开会还当面说我是个废物!”
两个人说不上谁比谁更惨,互相交换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
云酥在喝了三杯咖啡提神之后,想着还是做废物强一些,至少不用加班。
她再次拎起临时找出来的水杯,去茶水间泡咖啡。
在等待咖啡泡好的时间里,女人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抬眸,便能望见城市中星光璀璨的万家灯火,和漆黑一片的夜空形成强烈对比,这座城市,像是一枚巨大的钻石,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她看得怔住,伸出指尖,轻轻贴在光洁明亮的玻璃上。
灵机一动,心底忽然久违地冒出某个念头。
回到工位上,她将手头上繁杂的工作解决一件之后,拉开抽屉,里面静静地放着一台平板电脑。
云酥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它了,再启动时都显得有些生疏。
她拿着画笔,迟疑着在空白的屏幕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生涩的笔尖勾勒出夜空的线条,她也画得越来越快,画面中出现一座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散发出幽幽银光。
云酥垂下眼眸,伸出指尖,轻触了一下这幅画,随即轻轻抿唇,心却忍不住随之雀跃起来。
第11章 希望
云酥决定创作一部名唤《城市的昼夜》的美术作品。
她将每个能够捕捉到的间隙记录下来,透过这些城市的各种碎片,拼凑出自己想象中的美景。
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在其他人午睡时,趴在桌面上埋头苦画。
这时,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下意识地将画稿挡起来。
抬起眼眸时,便见朱姐正紧皱起眉尖看着自己。
“工作时间不准做与工作无关的事情。”
可现在是午休……云酥想说这句话,张了张唇瓣,最终还是咽下去。
她无声的妥协,仿佛更加助长了对方的火焰一般,朱姐伸出手,递过来一份资料。
“把这份稿子的细节处理了。”
理所应当一样的态度。云酥抿了下唇瓣,接过来。
提交比赛作品的日期是这周五,赶在下午下班之前,云酥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总编办公室的门。
“噔噔。”
门内传来一声简洁的“进”,她推门而入,便见朱姐正坐在椅子上整理资料。
一沓画稿被用纸袋装好,轻轻搁在宽阔的桌案上。
“朱姐,”云酥说起这事来,心内不自觉地有些忐忑,“这是我准备好的,参加公司美术比赛的画稿。”
朱姐闻言,指尖微微一顿,她往后一靠,默不作声地打量了她一圈。
被人这样意味不明地盯着,云酥不由得产生微妙的不安,小声道:“麻烦您帮忙递交一下。”
她记得比赛的规定,想要参加的各部门员工将稿件交给上司,由上司统一递交给比赛的评审组。
说着,她转过身,将指尖轻轻搭在门把手上。
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等等。”
云酥停住动作,听见对方嗤笑了一声,“你还有这样的野心呢?”
“参加美术比赛……凭你这玩意儿吗?”
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云酥抬眼,呆呆地望着那满脸写着刻薄的中年女人,连反驳的话都忘了。
朱姐随手拿起她的纸袋,拆开,将里面的画稿一张一张拿出来看。
她每看一张,涂着热烈红唇的唇角便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如果我是你的话,”她甚至都还没看完,便随手将那堆画稿一扔,如对待垃圾一样扔在旁边,“才不会拿这堆垃圾去丢人现眼。”
云酥的眼眸定定地落在那叠画稿上,她被这劈头盖脸的贬低说得有些发晕,指尖缓缓蜷缩起来,掐进掌心里。
这怎么会是……
她的念头还没浮现清晰,便见朱姐来到她跟前,双手交叠道:“我劝你呀,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只不过是我一个小小的画稿助理,竟然还有闲工夫做这些春秋大梦。”
“你有画这些垃圾的时间,”她语气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羽毛落下,“还不如替我多画几张稿子。”
云酥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轻轻颤抖着,她抿紧唇瓣,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语紧绷到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声音。
“这些……”她语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恳请了,“不能替我交上去吗?”
自己讲了一大堆,她却还不肯死心。朱姐皱眉,“啧”了一声。
见云酥还满怀希望地盯着自己,她敷衍地应着声。
“可以啊……那就辛苦你再帮着做几张画稿吧。”
第12章 夜晚
她答应了。
云酥怀着雀跃的心,一连加了好几天的班也丝毫不影响她心底隐隐约约的期待。
倒是有两回都恰好遇上也在加班的傅知亭。
总裁办公室分明是在顶楼,他却不知为何会在临下班前经过十九楼,在她不经意间拿咖啡喝时,被倚靠在门边站立的挺拔身影吓得一跳。
女人轻拍着自己心口时,男人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来。
他站在只开着一盏灯的光影中,剪裁恰当的白衬衣勾勒出精干的线条,手腕处搭着一件外套,垂下眼睫看她时,睫毛如小扇子一般在眼底投下阴影。
“你怎么还不回家?”他语气平静,顿了顿,又低声问道,“没有人催你回去吗?”
云酥感觉到他说后半句时,语气似乎有点古怪。
她却没有多想,奇怪地反问,“你不是也还在这里吗?”
傅知亭轻轻一哂,点出二人之间的不同点,“我是老板,我是为自己赚钱,而你是打工人。”
云酥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眸。
他直白地解释道:“你就应该到点下班,回去睡大觉。”
是的。她心底某个角落发出微弱的声音,提醒着自己,他说得没错。
自己没有义务一直给朱姐做不完的事情加班。
无休无止。
但是,她却又有些犹豫起来,就像是在被人划下的一个圈里待久了,连迈出一步都觉得困难。
“走吧,”傅知亭口吻平淡地邀请她,却又带有一丝揶揄,“看你对工作这么上心,老板请你吃宵夜。”
云酥加班到深夜,当然已经饥肠辘辘,她想去,手头上的工作却还没完成。
“还差一部分就完成了……”
男人转身回来,闻言只是低声道,“工作是做不完的。”
云酥坐进熟悉的豪车后座,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听见他忽然问了一声。
“这几年过得很辛苦吗?”
就像是错觉一样,她怔忡着抬起眼眸,喃喃细语,“什么?”
男人转过眼眸,像是什么也没说过一样轻摇了下头。
“没什么。”
只是闷闭的车厢内,二人都心知肚明对方听见了。
一顿夜宵吃得云酥食不知味,脑海中反复盘旋着他那个似问非问的问题。
傅知亭带她去了海鲜排档,二人在落地窗前坐下来,抬眼注视着城市霓虹闪烁的夜景,默不作声地吃完琳琅满目的美食。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云酥翻了个身,睁开眼眸,眼底一片清明。
重逢这么久以来,对方不经意间问起的这句话,仿佛才让她有了旧人再遇的实感。
这天晚上,她难得做起了一个旧梦。
梦见二人初见时的画面,少女才考入理想中的大学,这座南方顶尖的院校,怀揣着她的画家梦,步入大学生活。
但她出身于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镇,家庭变故,条件当然不能跟同学相提并论。
云酥记得那是一个灰蒙蒙的雨天,她所在的班级上户外课活动,体育老师严苛又冷薄,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体能测验,非要叫全班人一起雨中跑步。
小镇来的女孩,连一件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