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2-03 08:38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其中孟茗清的母亲,方母当场死亡。
正因为有她用身体保护了孟茗清,才给她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都说天道有轮回,戴风澈觉得自己受罚是应该的,但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方家总是会遇见这些变故……
孟茗清昏迷了半个多月了,这才是第一次醒来。
这半个月里,戴风澈都一步不离地陪在孟茗清身边,去拿个药的功夫,孟茗清醒了过来。
命运真是爱做弄人,就连这种事情都要把两人错开。
戴风澈看着再次陷入沉睡的孟茗清,轻轻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知秋,你还有我……”
那些眼泪一滴滴像是砸进他的心里,比刀子还痛。
……
孟茗清恍惚间又做了梦。
她又梦见了前世。
那个时候,孟茗清和戴风澈离了婚,她回到村里,见到了前来接她的方母。
方母先是叉着腰狠狠弹了几下她的额头,弹得通红。
孟茗清挽住母亲的手,一边往家里走一边诉苦。
方母向来泼辣,哪里容得下自己女儿这么被欺负!连夜就买了去城里的车票!
以前孟茗清觉得母亲过于,有时候简直是不讲道理,就和村里常见的泼妇一样。
后来才知道,母亲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要保护她,一对孤儿寡母,不凶一点就会被人欺负了。
也就是隔天,方母去城里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吱——!”
汽车的刹车声像催命的符咒,就带走了方母的命……
孟茗清是流着泪醒来的。
身边的人还在。
她极为艰难地发出声音。
“戴风澈,我是不是瞎了?”
第33章
孟茗清心如死灰,睁大了眼睛,看着漆黑一片的世界。
在她醒来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只是那时心情怎么也无法平复,现在镇静剂的药效似乎还在,令她浑身乏力,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身边的人动了动,发出衣料摩擦的声音。
失去视觉后,孟茗清对于听觉似乎更为敏锐一些。
戴风澈的声音像是比她还要哑:“没事的,会有办法恢复的。”
孟茗清扯了扯嘴角,唇角因为过于干涩而破裂,渗出血来。
她近乎绝望地说:“……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放过我?”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代替妈去死不行吗……”
戴风澈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紧紧握住了孟茗清的手。
他认真而笃定地开口:“知秋,你还有我。”
周围陷入了沉寂,谁也没有说话。
孟茗清抽回手,讥讽道:“戴风澈,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打心底里,为刚刚那一瞬间贪恋那份温暖的自己,而感到耻辱。
孟茗清一般般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不要放下那份沉痛的记忆。
不然她这辈子就真的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了。
戴风澈吸了吸鼻子,低声说:“嗯。”
“你怎么推开我都可以,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都请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
“知秋,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有一句违心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男人所说的话十分真切。
孟茗清的心脏在某一瞬间狠狠颤了一下。
可她还是没有心软,冷冷说:“你何必还要征求我的意见?我让你滚开你会听吗?”
当初能看能听时,戴风澈也是这么说的,最后不还是变了吗?
现在她是个瞎子了,什么都没有,也看到戴风澈的表情,他骗起自己来不是更随意吗?
戴风澈很明显地僵住了。
孟茗清毫不留情地继续说出冰冷的话语,就像戴风澈曾经那样。
“戴风澈,你欠我的永远都别想还清。”
“我就要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这都是你活该。”
“反正……呵,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反正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害过我的人就该活得和我一样痛苦才算偿还。”
戴风澈沉默了,身子在微微颤抖。
半晌,孟茗清感受到戴风澈把脸埋进她的手心里,声音颤抖不已。
“……对不起,知秋。”
“是我欠你的,我说过,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包括一切。”
“……即便是我的命,我欠你两条命的。”
戴风澈声音带着极为浓重的鼻音,孟茗清感受到,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淌下。
戴风澈……哭了?
孟茗清骤然愣住,孟茗清从来没见过戴风澈为什么流过泪,她以为他一直是个机器人呢。
孟茗清下意识收了收掌心,触碰到戴风澈冰凉的肌肤。
触电般的,孟茗清用力把手抽回。
不及戴风澈说话,孟茗清率先开口。
“我想去见我妈。”
第34章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睡着时的梦令孟茗清的心境产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的无名恐慌化为了一种平静而悲怆至极的绝望。
她看起来平静的像是接受了一切,实际上只是没有了活下去的热情。
就算再怎么努力,在命运的掌心里也只是一只蝼蚁,始终逃不开宿命的感觉,令人绝望。
戴风澈叹息一声。
“等这瓶水吊完,我带你过去。”
孟茗清声音沙哑:“……好。”
等到了方母的骨灰前,孟茗清紧紧抱住那个罐子,淡淡说。
“戴风澈,我想带上我妈,一起回老家。”
“……我们一家三口,总该要团圆的吧。”
戴风澈心狠狠一惊,紧张道:“我陪你回去,你千万不要瞎想!更不要做傻事!”
孟茗清没有说话,只是又拢紧了手臂。
戴风澈看着眼前这个消瘦了一大圈的女人,心揪得生疼。
分明……以前的孟茗清,是个笑容开朗、性格温婉的女孩子。
现在为什么却变成了这样……
三个月后。
除了眼睛以外,孟茗清身上的伤终于恢复的七七八八。
她带了方母的骨灰回到老家,给母亲风光大葬。
就葬在父亲的坟墓旁。
虽然方父的牌位也跟着母女两人来回迁徙,可他的骨灰还是在他土生土长的地方。
人嘛,总要落叶归根的。
农村的葬礼习俗复杂得多。
戴风澈找了人替孟茗清一手操办,他则临时有事暂且离开。
孟茗清看不见,一路被人搀扶着走,身边哭丧的人此起彼伏,她却掉不出一滴眼泪。
有人小声嘀咕:“方家就她一个孩子,着妈死了怎么一点眼泪不掉!这老一辈真是下了黄泉都觉得寒心!”
“听说就是因为她要瞎跑,才害死了方家婆娘……”
孟茗清的耳朵比常人更敏感些,讲这些碎嘴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毫无血色的脸上看起来平静无波,衣袖里的一双手却捏紧,指甲想要渗进血肉里。
有的人悲伤到了极致,是流不出眼泪的,甚至发不出声音。
孟茗清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她更难过了。
可她不吵不闹,只想安安静静地陪母亲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到了坟头前,棺材入土。
孟茗清双膝跪地,一双手在地上摸索着方向,抓得满手泥泞。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最后一磕时长跪不起。
孟茗清也不哭,就跪着不动。
直到时辰到了,不明所以的旁人才上前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