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21 16:39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李萱知道李绩让谢瑜来,是怕自己闹起来,更怕自己跑了。
众人落了座,她便道:“皇嫂叫皇兄不必担心,我既能回来,便不会逃走。”
她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做逃兵。
谢瑜看她这样有志气,很是欣慰,更觉得不能让李萱就这样去和亲。
“陛下是这个意思,但本宫和沈修容今日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听谢瑜如此说,李萱有些不解:“我看皇兄心意已定,难道皇嫂还有法子?”
谢瑜朝沈千时微微颔首,示意她开口。
沈千时对李萱浅浅笑道:“有没有法子,也得先听公主的意思。”
想到这里,李萱眼前浮现出陈逸之的脸。
她知道陈逸之一直跟着她,从北境到云都。
但她不想再让彼此心有留恋,所以忍着不敢回头。
“若问我的意思,我早已心有所属,又怎么愿意去和亲呢?”
沈千时和谢瑜相视一笑。
“公主若是愿意,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从公主府回到云宫,已经薄暮。
初秋时节,每日傍晚都有些许凉意。
暑热刚过不久,沈千时倒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虽有些秋风,却也愿意让颜音陪着,从凤羽宫慢慢往宁安殿走回去。
还未到殿门,便远远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外等候。
颜音微眯起眼看了看:“天色暗了,有些看不清,不像咱们宫里人。”
沈千时眼力倒是很好,一打眼便看出来了。
“看来是咱们的贵妃娘娘想通了。”
候在宁安殿外的人,果然是南箫。
一进内殿,南箫便跪下:“奴婢虽不知娘娘您有什么神通,但还请娘娘帮帮我家姑娘。”
“想明白了?”
南箫苦笑:“先前想不明白,今日听说了长公主将往墨戎和亲,忽然就想明白了。”
沈千时只觉得于珮可悲:“被冷落了这么久才想明白,你家娘娘也实在是痴情过头了。”
南箫抬起眼:“那娘娘您,究竟想要什么?”
南箫是聪明人,她知道以于珮和沈千时的关系,沈千时自然不可能白白帮于珮。
“本宫需要贵妃娘娘帮一个忙,但不是现在。”
“什么忙?”
“这个,还没到你们该知道的时候。总之,不会害她。”
自然不能此时就将计划和盘托出。
但若是于珮能成为其中的一环,这出戏,就更好看了。
看着沈千时的神情,南箫忽然明白了。
“其实我们没得选,是吗?”
沈千时看着南箫,轻笑:“病死宫中,不也算是一种选择?”
南箫垂首轻叹:“现下奴婢该怎么做?”
“去找一个得绝症的女史吧。”沈千时摆弄着自己的茶盏,“十五日之内,找不到的话,本宫也就无计可施了。”
和亲旨意颁下的第五日,李萱病倒了。
但公主出嫁的日子定得很急,就在八月初十二。
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日了。
李绩十分着急,派了太医署好几位太医,去公主府伺候。
可李萱的病,始终不见好转。
任初静有些担忧:“陛下会不会推迟婚期?那就不好办了。”
谢瑜摇头:“不会。墨戎的使臣今日已经到云都了,刚在驿站住下。”
沈千时也深以为然。
李绩才不会在乎李萱的身子如何,他只要李萱按照约定出嫁便是。
谢瑜忙碌着为李萱准备嫁妆。
她是云越最尊贵的长公主,如今下嫁,嫁妆自然不能差。
今日墨戎使者入宫,李绩在重华殿设宴。
按照云越的规矩,四妃以下的宫嫔是不能上大宴的。
沈千时正好可以安排其他的事。
从凤羽宫出来,流徽正好找来了,在沈千时耳边轻声禀报:“娘娘,大公主的密信来了。”
今日的两件大事,都得沈千暖暗中帮忙,沈千时一直盼着她的回信,今日终于是到了。
玉临国土广袤,水系发达,漕运自然也发达。
如今玉临的权势都在玉临皇后和太子手中。
沈千暖作为皇后的亲生女儿,自然也是有一些权势的。
玉临漕运之事,大半是她在掌管。
漕帮自然也是她的势力。
玉临和云越历来都有许多商贸往来,漕帮这些跑码头的江湖人,自然会频繁来往两国。
有了漕帮的协助,很多事情都容易得多。
顾清颜的母亲和弟弟,便是漕帮想办法送到玉城的。
沈千时细细看了沈千暖送来的密信,知道她托付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先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
将信交给流徽,嘱咐她即刻销毁。
然后对顾清颜道:“去知会关雎宫一声,陛下今日酉时开宴,本宫酉时三刻过去,让他们留好角门。”
第66章 贵妃,薨了
于珮在宫中浸淫多年,确实是有些根基的。
真的让她在安乐堂找到了一个和她身形相似,得了绝症的宫人。
沈千时带着易容的器具到了关雎宫,于珮已经带了人在殿内等候。
“你叫什么名字?”
沈千时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子,终究有些不忍。
宫女怯生生地回答:“奴婢如月。”
“得了什么病?”
如月咳了两声,垂下眼:“咳得不见好,喘不过气了。太医说,是肺水之症,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颜音跟着沈千时一同来了,听了这话便立即上前给如月诊脉。
只片刻,颜音便朝沈千时轻轻摇头。
沈千时立即明白了,如月的病的确如她自己所言,没得救了。
沈千时蹙眉,握住如月的手:“你老实告诉本宫,你愿意吗?若是做了,你明日便……”
如月却毫不犹豫:“奴婢愿意的,贵妃娘娘给了奴婢家人一大笔钱,还有许多药材。奴婢父亲的病,总算有得治了。”
于珮有些不耐烦:“沈千时,本宫不会亏待她。你快些开始吧。”
沈千时打开箱子,将器具一样一样摆出来:“娘娘的人品,嫔妾可不敢相信。”
“你……”于珮想责骂,却被南箫拦住。
“娘娘,咱们时间不多。”
这话不仅是说给于珮听,更是说给沈千时听。
李绩虽在宴会上,但今日之事的确冒险,自然是越开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沈千时心知南箫说得对,不再多言,着手开始。
不过两刻钟,沈千时落下最后一笔,道:“好了。”
如月转身看向于珮和南箫。
南箫瞪大了眼,斜倚着的于珮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竟这么像……”
看着二人的表情,沈千时知道自己不必再多言了,只道:“贵妃娘娘,到您了。”
今日是一个极好的日子,秋高气爽的。
长公主的嫁妆已经备好了,就在今日送去公主府。
尚宫局和尚仪局都得派出陪嫁的女官和女史,到公主府去操持公主出嫁的事宜。
这些女官和女史,也都将跟着公主去到墨戎伺候。
这样的事,那些有点家世的女官是不会愿意的。
尚仪局选来选去,也只挑出来七位。
按礼制,得四司各两名女史,共八位才成。
李尚仪正头疼着,却见本已病了许久,三个月前就送去了安乐堂的女史如月回来了。
说是自己在安乐堂静养了一段日子,病竟慢慢自己痊愈了,只是嗓子咳坏了。
这如月家里倒是没有根基,可算是解了尚仪局的燃眉之急。
陪嫁的东西和人都一一清点完毕,队伍便启程了。
沈千时粗粗算了算,果真长公主出嫁,说是十里红妆都有些不够形容了。
才将李萱的嫁妆送出宫门,便有宫人来报。
贵妃,薨了。
灵堂设在关雎宫正殿。
李绩只赶来草草看了一眼,吩咐按贵妃礼制下葬,便匆匆离开了。
沈千时看着他只觉得好笑,他李绩竟然也有心虚的时候。
倒是于晚,面色凝重地来,端详着贵妃的遗容。
沈千时不希望她看太久,便故意问:“怎么?你很不舍?”
于晚有些恹恹的:“毕竟是嫡姐,血脉相连。”
忽然于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