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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

“恕老朽直言，老朽无能为力。”

第三十八章

吴大夫说完，便要去收拾药箱离开。

“你若敢走，我让你全家陪葬！”褚思菱长臂拦住吴大夫，双眸微眯，面若修罗。

吴大夫浑身一颤，刚才的怒气瞬间被吓没了大半。

他叹了口气，道：“大人，夫人原本就体弱，这段时日又接连遭受打击，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稍稍调理了些，如今又这番受折磨。”

吴大夫说着，不免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些血灵芝。

他向来爱药材如命，如此好的药材，功亏一篑，简直让他心如滴血。

不免也生出怨怼之气来。

吴大夫跺了跺脚：“大人，您这样一边折磨夫人一边救她，无非就是浪费药材。还不如痛快的让她去了。”

说完，他不怕死的迎上褚思菱噬人的眼神。

褚思菱看着眼前倔强的老头，沉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救活她。”

渗人的杀意再次让吴大夫吓了个激灵。

看着眼前面如修罗的男人，再想起他大义灭亲的铁腕手段，吴大夫后背冷汗涔涔。

他不再废话，掏出药箱中的金针，开始给贺苍施针。

时间渐渐流逝，转眼过去了一个时辰。

李清婉看着褚思菱纹丝不动的守在床前，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凌郎，你朝务繁忙，早些去歇息吧，我来守着姐姐就好。”

“无妨，我守着便好。”褚思菱直接拒绝。

语气生硬到让李清婉咬了咬唇，不免有些委屈。

褚思菱似乎也察觉到了。

他回过身来，拉住李清婉的手，柔声道：“婉儿，我答应过她父亲，要护她平安。你身子柔弱，先回去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李清婉见他语气不容反驳，也只好应下。

不知过了多久，贺苍的指尖忽的动了动。

褚思菱敏锐捕捉，眉眼间的寒冰瞬间融化了不少。

吴大夫连忙上前，把脉后也有些激动。

“快去准备姜汤，夫人续上了这口气，需要姜汤回暖。”

屋里所有的奴仆开始忙碌起来，很快热气腾腾的姜汤就端了上来。

可是贺苍昏迷不醒，根本喝不进去。

“所有人都退下。”

褚思菱发话，没有人敢停留。

屋内只剩下两人。

褚思菱看了眼床上的贺苍，端起姜汤，将其含在嘴中，俯身贴上那张冰凉的轿唇。

舌头撬开她的牙齿，而后将口中之药尽数渡入对方的口中。

如此反复几次，直到将碗中之药全部喂了下去。

将人重新放回床上，褚思菱静静的站在床边，他的半边脸掩盖在烛光中，晦暗不明。

直至天色大亮的时候，贺苍才幽幽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趴睡在床边的小桃。

“小桃……”贺苍声音沙哑得厉害。

“夫人！”小桃听到声音欣喜不已。

她端来温水让贺苍服下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想起褚思菱走之前嘱咐的话。

“夫人，大人一直没有来过。”

贺苍顿了顿，轻声道：“知道了。”

日子平缓的又过了几日。

大年初八。

贺苍这几日能起身了，气色恢复了些，但一直神色郁郁。

“夫人可是惦记着王妃？”

“他说过完年便让我见母亲。”

“大人答应了夫人，就会做到的。”小桃轻声宽慰。

贺苍闻言神色也好了些。

褚思菱向来不是食言之人，想来也不会骗她。

“对了，小桃，永安巷的那个孩子……”

话还未完，门外忽的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门帘被掀开看，一身玄色大氅的褚思菱踏了进来。

第三十九章

贺苍看着他，微楞了一下，随即面色恢复了淡漠。

“见过大人。”小桃福身行礼。

褚思菱扫了一眼贺苍，对着小桃道：“替夫人梳洗，今日有宫宴，需得她出席。”

此话一出不仅小桃愣了，贺苍也顿住。

自从八贤王府出事后，她就没有再出过门，更别说声势浩大的宫宴。

想起那日金銮殿上的种种，想起那些大臣们袖手旁观的样子。

贺苍心中就泛起一阵阵的寒意。

“我不去。”她干净利落的拒绝。

褚思菱闻言面色一冷，怒意升起：“你以为我想带你去？”

“那你便顺从心意带着花雨院那位去吧，反正不日你们便要大婚了，早些晚些都没有区别。”贺苍依旧神情淡漠。

褚思菱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

气氛降至冰点，连小桃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生怕褚思菱一生气，夫人又要遭殃。

“凌阁老别忘了，当初是你下的令，永安巷事情一日没有查清，我便一日不得出去，我也只是在谨遵你的命令而已。”

此刻，褚思菱的脸色黑到了极点：“你记得就好，轩儿一日没有找到，你一日便脱不了干系。”说着，他话锋忽的一转，冷笑道：“若你希望八王妃也落得杳无音信的结果，大可放肆忤逆我。”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门帘被狠狠掀开，寒风猛地扑了进来。

贺苍被这冷气一冲，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小桃连忙上前，递水顺气，待她好些，才敢问：“夫人，今日的宫宴还去吗？”

贺苍缓了缓心绪，盯着褚思菱离开的方向。

“更衣。”

傍晚。

贺苍走出府门的那一刻，只觉得恍如隔世。

即便四周漆黑，依旧是不得多的的鲜活之气。

褚思菱站在她的身侧，径直上了马车，贺苍紧随其后。

上了车，褚思菱低头看着文书，贺苍端起茶桌上的茶盏浅抿。

车外冷风咧咧，车内安静舒暖。

若不是各怀心思，当真是岁月静好。

转眼马车就到了宫门外。

褚思菱现行下了车，贺苍也正要下去。

刚掀开帘子，就见褚思菱自然的将手伸到她的面前。

对上那双眼含笑意的眸子，贺苍有刹那的恍惚，只觉得时光仿佛一下回到了新婚之时。

那时候的褚思菱待她总是极其的温柔。

思绪回拢，贺苍当着众人的面，将手搭在褚思菱的手上，任由他牵着下了车。

贵女命妇们三两成群的走向向阳殿，天色虽寒，依旧挡不住香粉扑鼻，裙边翻飞。

一路上有人看到贺苍后开始交头接耳，眼神不停的在她身上巡回，鄙夷、不屑……

“一个罪臣之女，也有脸赴宴？”

“还不是凌阁老疼她，没看见刚才还亲自牵她下马车吗？”

“疼她？我听说凌阁老正月十五就要娶平妻了，这个被废的郡主迟早被休。”

“小声点，别被凌阁老听见了。”

……

各自不堪的言论不断的传入贺苍的耳中，可她依旧面不改色的往前走着。

曾经身为郡主的骄傲不屑让她与之争论，可是藏在袖中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收紧。

这时，一个温热的大掌忽的握住了她的手。

她还没抬眼，褚思菱熟悉的声音就传来。

“别怕，有我在。”

第四十章

说完，褚思菱抬眸厉眼扫了一圈周围的人群。

原本喋喋不休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我夫人身子娇弱，又向来不爱喧闹，外面的流言蜚语若是让她不开心，便是我不开心，我若不开心，若是不小心在陛下面前得罪了各位大人，那就不好了。”

褚思菱清冷的声音，含着不可忽视的威胁和警告。

周围的大臣们一听，纷纷厉眼警告自家的女眷，更有甚至直接骂骂咧咧的拉着自家夫人走了。

“阁老大人，妇人之言，切莫当真。”

“我们日后定当约束内眷，不再胡言乱语。”

“阁老大人，夫人还望见谅。”

“是啊，内人愚昧，阁老与夫人伉俪情深，外面的流言蜚语自然当不得真。”

……

周围的氛围一下就变了，从原本的鄙夷不屑，到巴结讨好。

贺苍冷眼看着眼前这些人谄媚的样子，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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