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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北玚率领军队抵达座玉峰山脚。
山腰处放风的山匪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约有两千骑,顿时慌了神,让人去通报大公子。
周北玚观察座玉峰地势,从下方看,山峰高耸入云,山势陡峭,山脉蜿蜒盘旋,上山的路一眼望去约有五六条,错综复杂,望不到尽头。
对于地势不熟者,进去多半会迷路。
难怪官府剿匪多年,也未曾把座玉峰拿下。
“果然诡异。”周北玚冷声道。
“王爷,要攻吗?”赵瑶问。
周北玚看了眼之前攻上山失败,又原路返回的士兵。
他们虽受伤,却未击中要害。
很明显,对方只是敲打他们一下,并不是真的要他们的命。
他之前便听闻,座玉峰上的山匪是义匪,从不做打家劫舍之事。
他们针对的,都是坏事做尽之人。
再联想他们对士兵的敲打,不难看出,对方没动杀心,应是另有目的。
念头至此,周北玚命赵瑶吩咐下去,先按兵不动。
他则骑马上前几步,试图与山匪交涉。
“当家的可在?”
山腰处的洞口传来一道声响,“来者可是宸亲王?”
“正是。”周北玚沉静应道。
那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间。
“哈哈哈,宸亲王,想见上你一面,可不容易。”
随着笑声落下,一位身穿银白衣袍的男子渐渐出现在众人视野,站在山腰处的洞口外。
周北玚打量着男子,二十岁出头,鼻梁高挺,一双狐狸眼眼尾微微上翘,透露着一抹狡黠,清秀的面容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却隐隐有些瘆人,让人喜欢不起来。
“阁下是?”
“在下路星风,座玉峰少当家。”
周北玚眸中多了一丝探究,粗犷野蛮之地长出来的山匪,长得却像山里修炼成精的妖物。
“宸王何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路星风脸上依旧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
周北玚不答反问,“为何拦截官粮?”
“你们座玉峰不是从不打家劫舍吗?怎么?干起官府的买卖了?”
路星风咂舌,“瞧这话说的,我打的可不是官府的主意,打的是你宸王的主意。”
“打我的主意?”周北眉头微蹙,“从何说起?”
路星风摸着下巴故作思考,“怎么说呢,其实我一直都挺欣赏你的,至少你来了以后,槐安城安定不少。”
“不过……”陆星风挑眉,“我听说宸王最近春风得意,正犯桃花,只可惜这桃花未必于你有利。”
周北玚听明白了,对方嘴里的桃花,指的是姜惜绾。
赵瑶忧虑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周北玚身上。
槐安城内如今闹得沸沸扬扬,都说周北玚被姜惜绾这个妖妃所迷惑,已逐渐失去理智。
若再任由这样的舆论发酵下去,槐安城内的百姓定会哀声怨道,军营里的将士也会军心不稳。
周北玚面露不屑,“我如何做,还轮不到一个山匪指手画脚。”
路星风也不气恼,“我是山匪没错,但我也是槐安的子民,同样心系槐安,宸王也不怕你此举寒了槐安人的心?”
“我做什么了?怎就寒了槐安子民的心?”
“宸王何必明知故问,如今槐安谁人不知,你对那妖妃宠爱异常,何需我来说明?”
“她是我的妻子,我宠她有何不对?”周北玚回怼。
“这么说,你是承认那些流言蜚语都是真的?”路星风拉下脸。
“我从未说过。”
“我可是听说那妖妃长得一副狐媚样,宸王该不会已被迷了心智,才会这般袒护。”
周北玚嗤笑,“若单凭外貌便定人心性,我看你也亦然。”
“关我何事?”路星风不解。
“你不也生得一副妖孽样,哪里有半分正气可言?难不成我也可随意攀咬,说你是这座玉峰成精的妖精?”
“你……”路星风气得噎住。
随即转移话题,“宸王,你可别忘了,如今西玄对槐安虎视眈眈,你的心思应在抵抗外敌上,而不是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冲突吗?她又不是旁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我对我妻子好,难道有错?”
周北玚眼神坚毅,“我心系我的妻子,同样心系槐安,这在你们看来却显得荒谬,你们不觉得你们才可笑吗?”
赵瑶内心稍显失落,看来周北玚对姜惜绾是真的动了情,以前的他才不会浪费口舌与人争辩,大多都是不满直接下令处死。
而现在,看似与人争辩,却是在洗脱姜惜绾妖女的名声。
他字字相护,字字都在表明,姜惜绾是他的妻子,他对姜惜绾是夫妻间的情爱,不是被蛊惑。
路星风盯着周北玚看了许久,见他神色坚定,语气笃定,不像说谎。
“好!宸王,我且信你一回,若你能如你所言,不被妖女蛊惑,仍一心为槐安,这粮食我便还你。”
“但……”路星风眸色顿时冷锐起来,“若你做不到,我不介意亲手替你杀了宸王妃。”
“呵!”周北玚冷冷一笑,“大言不惭!”
“我言出必行!”
“那你听好了,你哪只手碰我妻子,我便断你哪只手,你若是敢对她心生歹念,我即便铲平座玉峰,也得亲手送你下地狱!”
随着话音落下,一阵寒风袭来,周北玚鬓边的青丝随风扬起,全身携裹着浓浓的肃杀之意,犹如地狱索命的鬼魅,令人望而生畏。
路星风与之对视,仍丝毫不落下风,周遭杀气腾腾。
座玉峰的山匪与周北玚身后的军队皆打起十二分精神,手心紧紧握住刀柄,等待下一步指令。
良久,路星风内心毫无波澜地移开视线,朝身后招了招手。
山上的山匪得令,运送粮食下山。
周北玚同样收回目光,示意赵瑶带人拿回粮食。
“宸王。”路星风忽道。
周北玚抬眼望去。
路星风拱手道:“但愿此生与你不复相见。”
他内心还是希望周北玚能说到做到,不会愧对槐安子民。
否则下次再见,定是取姜惜绾性命之时。
“彼此彼此。”周北玚不冷不热应了一句。
话罢,路星风缓缓倒退,身影慢慢没入山洞。
赵瑶这边也已经拿到粮食,全部装车完毕。
周北玚拉动缰绳,调转马儿方向,“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