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07 14:39 | 栏目: 短篇鬼故事 | 点击:次
上升热灼的,指尖很烫。苏染霜脚步停住,颇无奈地回头,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下:“我没有要走。”
“我去拿个东西,很快回来。”
她去隔壁客房的柜子里,多搬了一床冬天的鸭绒被。
是小时候学到的,百试百灵的土方法,捂出汗能让烧退得更快。不知是不是办法格外奏效,更多还有被陪伴下心情稳定的缘故,季枭寒很快陷入真正的睡眠。
呼吸沉稳绵缓。
房间内除此外寂静无声,电视是关着的,灯也是关着的。外面雪初停,是阴天,乌云阴沉沉将天幕完全笼罩,加之窗帘半拉着,微弱的天光使白天和夜晚、上午与下午的时间难以分辨。屋内开了暖气,暖和宛如春日,与玻璃外的冷空气相撞、隔绝,玻璃便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雾白色。
季枭寒的头很晕,睡相很安稳,但侧着身仍紧紧握着苏染霜的手指不肯松,以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在睡梦里也喃喃,反复确认“别离开我”,自言自语。
苏染霜的左手被他抓着,闻言轻捏了下他掌心作安慰,垂眸思索片刻,最终没将手抽出来。只是将他那条胳膊塞进被褥,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双腿屈起,两膝间架着笔记本电脑,单用右手控制屏幕,开始自己本来的工作,核对文献。
时间似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钟都被悠远地拉长,弥散淡淡的、安静的温馨感。
中途张姨买菜回来,在门口往里望了眼,有些惊讶地打手势询问苏染霜要不要换她来,苏染霜屈指比了个“嘘”的手势,淡淡摇了摇头,张姨便笑着下去做饭。
没怎么开火,菜偏营养清淡,熬粥的小米香味格外浓郁,从厨房往楼上飘,触发味蕾。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染霜刚好敲下最后两行字时,旁边被子里的人忽地一动,季枭寒猛然转醒,无意识地要伸手去抓什么,下意识地将手上收紧。
他蹙着眉,显然是在梦里睡得并不安稳,所以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偏头确认。望见苏染霜并没有走,才吐出口气,微扬的眼尾莫名洇开抹淡红,“咳......霜霜,你一直在这儿陪我啊。”
苏染霜缓缓将被他攥住的手腕收回,左手已有点发麻,她轻轻转了转:“嗯。你晚饭吃什么?”
张姨将托盘上刚熬好的,尚且冒热气的小米粥端了上来,就放在床头柜上。季枭寒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觉得睡一觉后恢复许多,但没说。他装出仍旧昏沉无力的神色,眼下淡淡的乌青作极有力的证明,他抵了抵后槽牙,得寸进尺:“霜霜喂我吧。”
第九十六章接吻与接受
苏染霜跟他对视几秒,在季枭寒眼底“我正在生病中”的坦然耍赖里,没忍住心软,最终还是妥协。
她缓缓捏着勺子,舀了勺粥慢慢递到他唇边。粥里加了些青菜碎和肉沫,吃起来依旧淡。其实季枭寒没什么胃口,但想到是苏染霜亲手喂的,咸粥竟恍然吃出来放满糖的甜,季枭寒一点点地吞咽。
因为是坐在地毯上,高度差的缘故,苏染霜每喂一口都微抬手,需要抬眼看过来。在与她浅淡而专注的眸光交汇时,季枭寒的心里衍生出一股隐隐的、得偿所愿的窃喜,像藤蔓疯长缠绕。
但随之而来,就是巨大的空虚与不满足。
他贪婪地想,要是感冒拖延得再久一些,是不是霜霜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想让苏染霜的视线能紧紧绞在自己身上,想让她能看到他,也只能看到他。每一秒。
原来真正爱一个人时,永远是贪婪的。得到后还想得到更多,欲望的深渊永远无法得到满足,需要源源不断的填补,而后便是自我沉沦。
碗里的粥见底,苏染霜把餐具下楼交给张姨,重又带着熬好的中药上来。她回来时,顺带拿了一颗水果糖。
“良药苦口,季枭寒。”她有些无奈地敲了敲床边,看着蹙着眉一脸不愿喝的某人,“张姨说,你现在不喝,等晚上就喝双倍。”
“晚上你万一回去了,张姨她管不了我的,可以一碗都不用喝。”季枭寒不为所动。
“.......所以你现在必须趁热喝完。”苏染霜叹气,轻瞪他了眼,将掌心的糖递过去,“中和一下,不会很苦。”
“奖励?”季枭寒挑眉,视线扫过粉色包装的小糖粒,落到苏染霜淡色的唇瓣上,眼神暗了暗。
苏染霜没听懂他问句的含义,只当他是把为盖过药苦味而拿来的糖果,视作好好吃药的奖励,便没纠正,很轻地“嗯”了声。结果,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季枭寒端着碗将药一饮而尽,表情淡定得丝毫未动。
他喝完,将碗放在一旁,喉结上下微滚动了下,颇具侵略性的目光直直透过来:“霜霜,给奖励吧。”
“我想要接吻。”
苏染霜怔愣,尚未反应过来前,手腕倏忽被他倾身拽进,紧接着天旋地转,她被季枭寒反压在了凌乱的被褥中,灼热的吻伴随呼吸,猛烈地袭来。
季枭寒的眼神暗得吓人,他俯身吻在苏染霜的脸颊,从嘴唇到脆弱白皙的脖颈,感受对方的脉动,仿佛只有以此方法,才能确定对方此时此刻正在自己的怀里。
他牢牢握住苏染霜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嘴里的苦味通过接吻传达到了苏染霜的口中,甜度也交换平分,季枭寒好像吻不够一样,恨不得将她整个给吞下去。
这个吻持续许久,久到苏染霜觉得有些缺氧,自己的意识也像被感冒传染般模糊,维持清醒的瞬间短暂。她感觉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仰着脖子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季枭寒.....”
季枭寒的动作这才缓和,他微微起身了些,克制地深吸了口气,直视着她已经潋起朦胧水光的浅瞳道:“我做了一个噩梦,霜霜。”
他的语气微微发颤,让每一句都像极无助的呢喃:“很可怕,浑身在冒冷汗。我梦到周围很黑,你不要我了,直直往前走,我怎么喊你都没有回头。”
“我想去抱住你,但是梦里我压根无法活动,被网一样的外力牢牢束缚。于是我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呼救......”
季枭寒贴着苏染霜的唇说话,每说出一个字,都有意无意地蹭到苏染霜的鼻尖或唇瓣,他桃花眼里暗流涌动,无限深情与痛苦在其中:“霜霜,你别放弃我,别推开我。”
他专注又温柔,像荒漠的求生者遇到最后一捧甘泉,似濒死的人抓住通往悬崖上的最后一根绳索。
苏染霜沉溺在深深的旋涡中,没来由地有了种预感,预感他们的一辈子都会紧绑在一起,预感季枭寒绝不可能再松开手。
季枭寒的背脊紧紧绷着,已经卸去了很多力,如果她想,其实可以推开。
她缓缓地,缓缓吐出口气。
苏染霜没有抵抗。她抬起手,环住季枭寒的背,反抱住他,就像当初生病时季枭寒哄她一样,很轻地一下一下顺着,柔声讲:“我答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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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磨到下楼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两人一个春风得意,一个耳廓久久泛红,张阿姨把菜往桌上端,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过什么,露出慈爱的姨母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挥手招呼上桌道:“来,阿寒霜霜过来吃晚饭!”
菜肴丰盛。
饭后,张姨叫季枭寒单独出去说了什么,表情温柔和煦慈爱,等再回来时,季枭寒手里就多了个单独的,红丝绒包裹的楠木首饰盒。
季枭寒将盒子交给苏染霜,轻声道:“打开看看。”
盒子里,红色绒布内衬上,呈着一个质感极佳的翡翠玉镯子,和一条红绳串着银质的平安锁手链。
手镯很眼熟,是当年张姨挽留她时,试图送出的那只;而手链看上去要新很多,如意云的样式格外精致,小巧得紧,链子下面坠了三颗白玉坠珠,正面简简单单刻着四个字“岁岁平安”,而反面则是繁复的云纹,雕工精致。光线在银色的首饰表面流转。
“张姨说,兜兜转转,还是物归原主。”
苏染霜垂眼,眸光定定地落在红绒布上。原来已经过了那样久,原来再度呈在眼前时,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境。
季枭寒的心里有丝隐隐的紧张,仿佛在等待法官的宣判。
他们站在客厅的窗边,在淡淡的灯光和透来的月光下,照得他矜贵的眉眼前所未有地平静和温柔,是那种彻底不设防、不设防到似乎哪怕被拒绝,也甘之如饴。
而接受代表的含义,不言而喻。苏染霜抿唇勾出浅淡的笑,向前抬了抬手,“帮我戴上看看吧。”
第九十七章公开关系
周五下午的时候,苏染霜有一节面向计算机系大二全体的专业课。
大的阶梯教室,经Z大去年翻新后颇具高科技,格外明亮宽敞的同时,竟也格外拥挤。
熙熙攘攘的人声和占座的背包间,季枭寒穿着一身休闲黑全副武装,径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