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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得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
利落干净的板寸挡不住雨水,顺着露着她的头发连着下颌线从下巴滴落。
巷子里的风像呼啸的巨兽,几乎没有停歇的吹着。
苏玉宁跪在一块微微下陷的青石板上。
这时已经积起一片水洼,她的膝盖正泡在水里,正是她以前出任务时受伤的地方。
细密的疼痛像针扎一样从膝盖处的骨缝向四周蔓延,四肢百骸冻得几乎麻木。
在这样的痛的提醒下她才惊觉当初在比江南更冷的冬天落入水潭的闻君尧该有多冷。
他从水潭爬上来,又撑着走了那么远的路。
就像闻君尧说的,自己从来都没有给过他信任依赖的底气,她永远是以加害者的身份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天色渐暗,雨依旧没停。
苏玉宁却像自虐一样跪在雨里,任由大雨冲刷着,好像这样就能将她的愧疚和对闻君尧造成过的山上洗去。
“哎哟,吓我一跳,这大雨天怎么跪在外边儿?这谁啊?”
闻母和闻父撑着一把伞回来,视野受阻没有看见店门前跪着的苏玉宁,走近才看到人影,被吓了一跳。
苏玉宁听到动静沙哑着嗓子喊。
“爸、妈……”
闻父在看清苏玉宁的瞬间就将收起的桐油伞举起,重重敲下。
“你怎么敢来的?啊?你还来做什么?!”
屋里的闻君尧、谭攸宁听到动静连忙赶出来。
谭攸宁去拉闻父:“师父,别气坏了,你要打跟我说,我替你打。”
谭攸宁话音刚落被声旁的闻母拍了一巴掌。
“什么话,倒霉孩子尽拱火!”
闻君尧看见闻父气得大喘气连忙上前扶住人。
“爸,别气了,回去吧,不用管她,累了自然会走。”
苏玉宁生生挨了那一下身子都没晃,听到闻君尧的声音身子却有些抖。
但看着闻父气急的样子也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跪在原地。
屋檐下的众人都在等闻父的话。
闻父低低咳了两声随后看着苏玉宁问道。
“你这姑娘……我捧在手心里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跟着你去了西北,吃了多少苦你敢跟我这个做父亲的说吗?”
“带他走的时候你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好好对和他过日子,就是这么好好过的?”
“我儿子不争气,当初死乞白赖非要跟你去西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教好,但这不是你作践我儿子的理由!”
“回家这些天,他母亲一问到他在西北的日子他都避而不谈,他要是过得好他会怕我们知道吗?他就是怕我和他妈担心,你现在还敢腆着脸来我家门前?!”
说完举起手里的拐杖又是重重一下往苏玉宁的身上敲去。
气得眼眶都红了,浑浊的眼球迸发着压不下去怒火。
苏玉宁没有躲。
她抬起头,脸上布满雨水,眼眶通红,叫人分不清楚她脸上的是雨还是泪。
开口时是压不住的哭腔和哑意。
“爸、妈,是我让君尧受委屈了,您打我吧,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好好把握,我知道错了,但我求你们再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吧……”
“别这么叫我,我受不起!”闻父咬着牙说道。
闻君尧拉着闻父轻声说。
“回去吧爸,我们不管她,别气了,我不会再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