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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城,闷雷声声。
眼看河水倏然变成浑浊的墨黑色,燕婉娴带着宋云策回了马车内。
“娘子,大哥的死讯终会传到皇宫,若有人对圣上说您为了我罔顾人伦,该如何是好?”
宋云策紧握住燕婉娴的手,嗓音浸满担忧。
燕婉娴抬头看向他:“他死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夫君,没人敢置喙你。”
她低沉说着,提及了过往。
“阿策,十六岁那年桃林小筑初见你,我便在心底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
“我央求母亲将你带入燕府,为你求得郡王身份,那些年我们虽是姐弟相称,但你应当知道,我从未把你当弟弟看待……”
宋云策将她搂进怀中,让她倚靠着自己的胸膛,没有说话。
车厢外闪电划破天空,也照亮了容珩惨白的脸。
“桃林小筑——”
及冠那年他在桃林小筑偷偷练剑,想在祖母寿辰宴上做贺礼相赠。
但寿辰宴未办,祖母便撒手人间。
那剑,他便再也没练过。
桃林小筑是他的秘密之所,除了他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
当年燕婉娴看到的练剑的男子……不可能是宋云策!
容珩看着相拥的两人,空洞的眼眸如枯水般干涸。
“阿策,当初你说成婚后再重拾剑柄,等下回云锦别院就练给我看,可好?”
燕婉娴的声音拉回了容珩的思绪,他下意识看向宋云策。
男人眼神闪烁了几分,拒绝道:“这几日殚精竭虑,当年的招式有些记不清了……”
燕婉娴有些失落,但还是顺着宋云策的话开口。
“那就再等等,等你想起来。”
一旁的容珩扯了扯嘴角,喃喃回应了她。
“燕婉娴,宋云策不是忘了招式,而是他根本就不会武功。”
“因为当年那个让你心仪的练剑之人,一直都是我啊……”
过往三年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在容珩脑海中闪现,酸的,苦的,痛的……
所有的不明白不理解,直到这一刻才清晰明了。
原来燕婉娴对宋云策的在意和喜爱,全都是源于那一招剑式。
可笑啊——
如果当初她没认错人,自己和她的这段孽缘,是否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可惜没有如果,他已经死了。
“燕婉娴,若你知道真相,可会后悔自己错得太离谱……”
容珩攥着手掌心,皱褶一团像极了他被揉碎的半生。
……
燕家姑爷的死讯,从无人知晓传遍了京城上下。
皇帝召了燕婉娴入宫。
凌霄殿前,燕婉娴一袭白衣,丝毫不惧帝王威严。
“圣上忌惮容家,任由容珩强行赐婚于臣,如今容珩已死,容家军当物归原主了。”
她说着,将象征着兵力和军心的虎符交由宫人呈上。
龙椅上的皇帝气势凌人,看向燕婉娴的眼眸带着审视。
“一日夫妻百l̶l̶l̶日恩,你对容珩当真没动一点情?”
燕婉娴神色未改分毫:“强扭的瓜不甜,臣的心无法分成两瓣。”
说完,她深深一鞠躬告退。
回去的路上,燕婉娴的马车停在了燕府门前。
如今那个惹人厌的男人已经没了,她也该带阿策回来住了。
正晃神,倏然看到一个身穿袈裟的僧人在门口张望。
她下了马车。
“请问姑爷何在?他一年前在灵山寺求的仙丹已炼制而成,贫僧今日特地送来。”僧人恭恭敬敬。
燕婉娴皱着眉头:“他已经死了。”
僧人脸色微变,拨动手心佛珠:“阿弥陀佛!贫僧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帮他解毒……”
燕婉娴心头一跳:“解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