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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当那冰凉的药膏刚刚触碰到红肿之处时,二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便痛得惊呼出声,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闪躲而去。
只见二丫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岑远清,带着哭腔说道:“好看哥哥,好痛呀,二丫就算不抹这个药也肯定能够自己好起来的啦。”
听到这话,岑远清不由得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二丫一眼,没好气儿地道:“哼!瞧瞧你现在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刚才挨鞭子的时候不是挺有骨气的嘛,怎么这会儿反倒认怂了呢?”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猛地抓住二丫,用力将她拽回到身前,继续教训道:“女孩子家可不能这么任性,要是不好好涂药的话可是会留下疤痕的哦,难道你长大后想变成一个丑八怪吗?”
面对岑远清的质问,二丫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她心里其实并不太愿意涂抹这让人疼痛难忍的药膏,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好看的哥哥之所以要给自己上药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因此,她既不敢违抗岑远清的意愿,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对方。
岑远清看着二丫毫无反应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疑惑不解,尤其是看到这小丫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奇怪举动,以及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后,终于按捺不住性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这小丫头难不成还真想变成个丑八怪不成?”
二丫的眼眶瞬间就变得通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她那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颤抖着说道:“好看哥哥,二丫不想变成丑八怪啊,可是,二丫也不想变漂亮。”
二丫这自相矛盾的话语让岑远清不禁感到一阵迷惑和不解,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于是,他放低了声音,语气格外温柔地询问道:“二丫呀,快跟哥哥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丫终究只是一个尚未满十岁的小姑娘,刚刚才遭受过一顿凶狠的毒打,身心俱疲、伤痕累累。而此刻,有个长得好看心又善的哥哥愿意站出来替她撑腰作主,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与关怀使得她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哇”的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伴随着哭声,她抽抽噎噎地讲道:“他们……他们说,二丫是个女孩子,所以再过上几年,长开了,变好看了,就要把我送到妓院去啦。”讲到这里时,二丫宛如一个即将溺水身亡却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似的,紧紧拉住岑远清的衣角不肯松手,并急切地哀求道:“好看哥哥,二丫不愿意变丑,更不想被卖到那样可怕的地方去。”
听到这番令人痛心疾首的话语,岑远清的脸色瞬间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黑暗压抑。他恶狠狠地瞪向躺在地上依旧处于昏迷的刘阿大,如果不是那个小秃驴再三叮嘱绝对不能杀生,而且又担心会惊吓到眼前这群年幼的孩子们,否则以他此时愤怒至极的心情,真恨不得化作原形,将这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一口吞下肚去!tຊ
“二丫不哭,放心,好看哥哥一定会帮你把坏人都赶跑。没事的,没事的,来,咱们先把药抹了。”岑远清安慰着二丫,一边继续给二丫抹药一边看了眼二丫,见她虽然痛得呲牙咧嘴,但还是忍住不往后躲。
岑远清替二丫抹完药后,目光落在那张因为疼痛而紧紧皱起的小脸上,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哟,瞧你这么怕疼,刚才怎么就不肯乖乖地把银子交给那个人呢?”
二丫咬着嘴唇,强忍着痛楚,挺起小小的胸脯,一脸倔强地回答道:“就算再疼,我也绝对不会给他的!而且我也没银子给他,你之前给我的那些银子,早就被我拿去给周阿婆买药啦,我现在身上连一文铜钱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岑远清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装出一副十分严肃的样子,继续追问:“原来如此,不过你把药全都给了那个周阿婆,那你的亲奶奶该怎么办呢?难道你就不管她了吗?”
二丫当然明白,这位好看的哥哥其实是在故意逗自己玩儿呢。她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轻声解释道:“好看哥哥,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没有奶奶。周阿婆她无儿无女的,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却总是会心疼我们这些可怜的小乞丐,时不时地就拿些好吃的东西分给大家。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周阿婆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了,只要她能按时服药,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所以……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向你开口要钱了……”说到最后,二丫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仿佛连她自己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心里充满了愧疚。
二丫信誓旦旦的对岑远清说:“好看哥哥你放心,等二丫有钱了,肯定把钱还给你!”
岑远清揉了揉二丫的脑袋,笑道:“行啦,看在你一口一个‘好看哥哥’的份儿上,那钱我就不要了。”
二丫摇摇头道:“那不行,阿爹说‘人无信则不立’,这钱,我肯定要还给你的。”
岑远清看着二丫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眉眼含笑,他自然不会将一个十岁都不到的女娃娃的话当真。
岑远清捏捏二丫的小脸笑道:“好,那我就等着你还我银子。”
另一边,无尘已经将那些孩子的情况都了解了一番。那几个孩子,全都是男孩子。想当初,他们每一个都四肢健全,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和温暖舒适的家。然而不幸的是,他们却遭遇到了那些拍花子的毒手,被硬生生地拐卖进了臭名昭著的黑虎帮之中。进入帮派之后,这帮惨无人道的家伙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硬生生地打断了孩子们的手脚,使其变成了残疾之人。
从那以后,白日里,这些孩子们就会像垃圾一般被无情地丢弃在县城的各个角落,被迫以行乞为生,同时还要时刻留意并收集各路消息。而每当夜幕降临之时,身心俱疲的他们便拖着残缺不全的身躯,艰难地回到这个破旧的土地庙,乖乖地将辛苦讨来的钱财如数上交至刘管事手中。
无尘领着这群饱受磨难的孩子们来到了岑远清面前,并将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况大致讲述给了岑远清。
听完这一切,岑远清不禁回想起了那段令他永生难忘且痛苦不堪的经历——曾经,他被一个黑心的捉妖师囚禁起来,每三日就要放一次他的血,他受尽了折磨与虐待。想到此处,岑远清怒不可遏。只见他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地掐住刘阿大那粗壮的脖颈,然后猛地发力,轻而易举地就将刘阿大整个人高高地拎举到了半空中。此刻的岑远清已然杀意四起,只需稍一用力,便能立刻结束掉刘阿大的生命。
一旁的无尘虽然对刘阿大这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行径同样深恶痛绝,但他心里非常清楚,此时此刻绝对不能让岑远清冲动行事杀掉刘阿大。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拦住岑远清,大声喊道:“岑远清,万万不可!你还不能杀他!暂且留下他这条性命,日后还有大用呢!”可是,已经陷入极度愤怒中的岑远清哪里听得进去,丝毫没有松手放过刘阿大的打算。见状,无尘心急如焚,连忙又补充道:“此人只不过是黑虎帮内的一个小小管事罢了,咱们若想彻底铲除他们,还需通过他顺藤摸瓜,揪出其幕后真正的黑手才行啊!”说着,无尘偷偷将一丝佛力打入岑远清体内。
原本双眼通红、犹如恶鬼般狰狞的岑远清,他的眼眸在刹那间恢复了清明,那原本充满杀意和癫狂的眼神,此刻变得清澈而冰冷。只见他像丢弃一件无用的物品一样,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刘阿大扔到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随着刘阿大的身体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岑远清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这抹冷笑仿佛在嘲讽着世间的一切虚伪和丑恶。人人皆言妖魔可怕,然而,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却是这叵测难辨的人心啊!
岑远清抬起脚来,狠狠地朝着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的刘阿大踹去。只听得一声闷哼,刘阿大的身体被踢得翻滚了几下,狼狈不堪。但即便如此,岑远清依旧没有解气,他恶狠狠地盯着刘阿大,咬牙切齿地道:“暂且就让你这条狗命再多苟延残喘两日吧!”
一旁的无尘见状,微微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这些可怜孩子们的家都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山阳县四周各处,要想把他们一一送回家确实会有些棘手和麻烦。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对这些可怜的孩子置之不理。依小僧之见,还是先带他们回到山阳县城再从长计议吧。”
岑远清听后,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无尘的提议。接着,他迅速找来一根粗壮的绳子,将刘阿大的手紧紧绑了起来。随后,他又用水泼醒了刘阿大,众人这才踏上了返回山阳县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