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08 09:18 | 栏目: 真实鬼故事 | 点击:次
季凉川回神,忙掩去眼底的情绪,视线却落在了他手中的礼盒上。
“那是什么?”她忍不住问了句。
“我托许明娜给妈买的保养品。”
沈唯淡声回了句,见季凉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直接解开了安全带:“下来,我开车。”
“不用,你开会很累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季凉川启动了车子。
见此,沈唯也没再说什么,重新系好了安全带。
车子平稳驶离。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季凉川按下车窗,任风吹着脸,才暗自舒了口气。
这一切被沈唯尽收眼底,他眼底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
顾宅。
车刚停,顾母就迎了上来。
她见沈唯手里提着东西,嗔怪说:“你们两个每次回来都要拿东西,我和你爸什么都不缺!”
顾母接过东西,亲昵地拉着季凉川进了门。
季凉川扭头看了眼沈唯,见他没解释也就没说什么。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时,顾母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在季凉川和沈唯身上打着转。
季凉川看出她有话想说,便问:“妈,您想说什么?”
顾母笑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隔壁老张家的孙子都能打酱油了,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季凉川一愕,下意识地看向沈唯,握着筷子的手不断收紧。
沈唯看着她的反应,将话接了过来:“现在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顾母愣了一下,看向季凉川,显然在等她的回答。
在她审视的目光下,季凉川慢慢放下筷子,一字字道:“我明天就要回铁路局勘测部上班了。”
离开前,医生和她对视了一眼。
虽然没说话,但两人都明白,这一走也许就是永别。
这一路,秦母格外清醒,不断地说着秦父以前的事。
“你爸刚做铁路工时才二十多岁,那时候年轻,饭量大,一顿能吃六七个馒头,满队的人也没一个能比得过他,他还特自豪。”
“我俩刚结婚那会儿,他忙着修铁路回不来,我每次去看他,他总拿出几颗糖塞给我,说这是他干活干得好上面给的奖励,实际啊,那是他偷偷买的,就为了哄我多留几天。”
“……”
秦母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季凉川默默听着,唇角弯着,眼眶却是一片通红。
见秦母眼中满是疲倦,她开口劝:“妈,路还远,您先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您。”
秦母低低地应了声,合上了双眼。
整整一路,季凉川不停地喝咖啡,就为了保持清醒,安全迅速地将秦母送到地方。
车子顺着铁路一直前行,一天一夜后,终于在太阳升起前到达。
季凉川呼吸略显沉重,长时间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有些僵硬。
她忍着酸痛感,回头看着熟睡的秦母,轻轻将人摇醒:“妈,我们到了。”
秦母缓缓睁开眼,浑浊的双眸已经渐渐开始涣散。
季凉川看的心一酸,紧握住她消瘦的手。
太阳慢慢从东边升起,照亮了淡青色的天空。
透过车前窗,秦母望着绿色群山:“这地方,还像曾经那么美……”
她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挣扎着,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季凉川要凑得很近,才能依稀听出她在说什么。
“你爸这人啊,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最自豪的就是成为一个铁路工,总把为国家建设出力挂在嘴边上,我就想啊……”
“国家那么多人,哪……哪缺他一个,他不听还和我犟,非说一定会带我去他建成的铁路走……走。”
秦母眼中浸着热泪:“现在我来,也算完成他对我的承诺了。”
说到这里,她握着季凉川的手越来越紧。
季凉川眼泪不自觉往下掉,声音发颤:“妈……”
秦母看了她一眼,轻拍了拍她手背:“我想你爸了……”
闻言,季凉川心底一抽,哀声求着:“妈,你别丢下我好不好,你别走……”
秦母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安慰她,可用尽全身力气最后也只吐出了一个字:“宝……”
这一个字就像把刀捅进了季凉川的心口,所有的话都再难说出口。
她知道这几年妈妈因为患病受了不少的罪,可什么都没有说过。
只是在清醒时拉着她的手说:“我的宝儿还小,妈妈还要再多陪你几年。”
但现在,妈妈要走了。
季凉川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倾身过去紧紧抱住秦母,好像这样妈妈就不会离开。
可许久,许久。
怀中的人还是慢慢变凉,变冷,再也暖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