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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瑜的这一觉睡了很久,躺在床上怔愣了半天,等意识慢慢回笼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回春堂的后院。
走到院子里,活动活动身子,躺了这么久,顾小瑜的精神终于好了许多。现在院子里已经晒不到阳光了,估计相公也快下值了。
顾小瑜走进厨房在水缸里舀起一勺水,简单的洗漱一下。就从后门走到回春堂,温大夫估计又出诊去了,就诊室内只有季子言和一个老大爷在里面。
和小二打过招呼后,顾小瑜在外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的等着。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认真的观察回春堂的内部格局。
从大门进来就可以看到右边和正前方的柜台,柜台内最显眼的摆设就是盛放各种中草药的柜子。
药柜因为上下左右七排斗(不包括底层),所以也叫做七星斗柜,它由许许多多的小抽屉组成,每个抽屉都井然有序的排列着。
抽屉上都标着药材的名字,方便捡药的人可以很快的找到对应的药材。平常都是小二站在这个柜台前面,迎接客人,或者给客人捡药。
正前方的柜台旁边往左一点的位置,有一扇通往后院的小门,小门口用帘布遮挡着。
而大门口的左边便是病人就诊的区域。左边的空间被隔出两个小房间,温大夫和季子言一人一个房间接待病人。
两个小房间的格局一致,里面都有一张桌子,两张面对面摆放的椅子,旁边放了一张小床铺。
诊疗室的门口和柜台之间还有挺大的空间,这里放有两张条凳,可以供前来就诊的病人暂时歇息,排队就诊。
目前顾小瑜就坐在诊疗室门口的条凳上。从小房间的门口看进去,可以看见季子言正耐心的询问老大爷的病情。
顾小瑜没有听清他们具体在聊什么,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相公算得上是个俊俏小郎君,但是此时在接诊病人的他格外耀眼。
也许是顾小瑜的目光过于热切,屋内的季子言看了一眼在外面坐着的娘子,两人眼神对视,还朝她眨了眨眼睛。
偷看被抓包的顾小瑜瞬间低下头,假装在认真的看自己的脚尖,只是那两只红透的耳尖却暴露了主人的心思。
季子言看着外面瞬间低下头的娘子,无奈了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柔情。
低下头执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老大爷,老大爷接过药方,便径直走到柜台这边让小二捡药。
季子言从就诊室出来,站在还低着头的娘子前面,笑道,“好了,娘子,我们该回家了。”
槐树村
季子言和顾小瑜坐着牛车回到槐树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零星的挂着几颗星星。
立冬之后的日子,天黑得越来越快了,刚到酉时(17-19点)就没有了一丝光亮。
村民们的稻谷都已经收割完了。两人从村口走回家里,在这宁静的乡村小路上,有些邻居还在忙碌地收拢晒在院子里的粮食。
偶尔,也会听到几声别家大人在呼喊小孩回来吃饭的声音,伴随着这些呼喊声,还有几声清脆的狗吠,打破了村庄的寂静,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如今昼夜温差大,天黑了之后,已经开始有了冷意,一阵风吹来,顾小瑜打了个激灵。
季子言握住娘子的手,感觉到娘子手上的冰凉,道,“娘子,我扶着你,我们走快点回家吧,天凉了。”
顾小瑜也回握住相公的手,心道,“这就是男女差异,大家都从外面回来,相公的手就是比自己的暖。”
季子言提着安胎药走进厨房,季母正在灶台前炒着菜,快速的翻炒着鸡肉。
前些日子家里养的一只鸡从栅栏里飞了出来,不知道被谁家路过的牛车压到了腿,成了瘸腿鸡。
养了几天结果它越来越瘦。这不天气又降温了,季母干脆就把它给宰了。
找出一把夏天存好的干蘑菇,一起炖了。蘑菇的鲜香混合鸡肉的肉香,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娘,饭快好了吗?”
季母抬头看了一眼小儿子,发现他手上提着药包,
“快好了,老三,这是谁生病了?”
季子言从厨房的一角翻出煎药的陶罐,用干稻草将陶罐里里外外擦了几下,头也不抬的道,
“没人生病,只是今天我娘子在医馆晕倒了,才发现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前几天还有点见红了,她还以为是来了月事,现在胎像有点不稳。”
“我师傅给开了三副药,我现在煎好,让她吃完饭后服用。”
听到老三媳妇怀孕的消息,季母的心里一阵高兴。又听老三到胎像不稳,顿时又担忧的道,
“这严重吗?需不需要卧床安胎?”
“没有这么严重,就是吃了这三副药就不用吃了,只是前三个月前要好好静养,”
“所以,娘,我媳妇手上的活要先交给您或者二嫂了。”
“行,娘知道了。哎哟,娘也是,你媳妇是个新媳妇她估计都不晓得怀孕的症状,娘也是大意了都没有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还好孩子没事。”
“现在庄稼都收完了,田里也没多少活计要忙了,你媳妇这几个月就在家养胎就好了,家里的活计都不需要她操心。”
“好,儿子不能常常在家,就要劳烦娘照顾我媳妇了。”
“你媳妇怀的也是娘的孙子,你放心,娘会照顾好她的。”
季子言把陶罐拿到门口清洗干净,拿到厨房开始生火煎药。
吃饱了饭,季子言到厨房去把煎好的药端进房间里来,
“娘子,这个药还是温着的,先喝了吧。”
“好的,相公。”
顾小瑜也没有矫情,接过碗就一口干了。草药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接过相公递过来的蜜饯,压了压这苦味。
季子言拿着装药的碗,放回了厨房。等季子言回到了房间,顾小瑜拿出自己装钱的荷包,倒出300文钱,拿出90文递放到季子言的手上,
“这是我今天交绣品赚的钱,一共300文,当初说好要交三成到公中。所以这90文,你拿给娘吧。”
“行,我明天拿给她给了。娘子,我和娘已经说好了,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做家务活了,咱们先把胎养好。你今天去绣月坊还有领绣活吗?”
“我领了30个荷包,这都是一些简单的花样和款式。绣这个不费神,而且交货的时间也不急,我会等身体舒服一点再绣的。”
“好的,娘子如果你觉得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勉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
说完,季子言又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娘子的神色,见她现在也挺平静的。
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姜如意的事情,虽然自己和姜如意之间确实是清清白白的。
但是还是不想让娘子误会自己,可是又怕现在提起会再次刺激到她。
算了,还是暂时将这件事放在心底,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向娘子解释吧。
翌日,太阳渐渐升起,驱散了初冬清晨的寒意。笼罩在远处山峦上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慢慢散去,显出了高山原有的面貌,那山那天空仿佛是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清晨的槐树村,屋顶上升起袅袅炊烟,鸡鸣犬吠声此起彼伏。季家人都陆续起床了。
一到冬天,野外的猪草就变得稀少起来。不过前段时间田里收回来的红薯藤,这可是个好东西,把它们剁碎了晒干,就能保存好长一段时间。
有了红薯藤,季家每天就不需要割这么多猪草了。
季小妹吃过早食,拿着一把扫把心不在焉地在清扫院子,眼睛时不时的看看三嫂的房门,心道,“只要三哥在家,三嫂总是要起晚。”
季小妹清扫了院子,又揭开了遮雨的帘子。把下面盖着的玉米和花生都扒拉出来晒开。
晒好了玉米和花生,拿着装猪草的背篓,在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等着三嫂起床。季母从菜园回来,看到背着背篓的小女儿,想起自己昨晚忘记交代她了,
“欣丫头,你三嫂这段时间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所以你就自己去割猪草吧。”
“娘,三嫂生病了吗?难怪今天这么晚还没有起来,我还以为她又是睡迟了呢。”
“好了,你去割猪草吧。你三嫂那边你三哥会照顾的。”
“好的,娘,我出门了。”
顾小瑜就这样开始了自己的养胎生活,本来想要回娘家一趟的,也因为养胎而搁置了。
过了一个多月,顾小瑜的胎象基本稳定了。
之前接的30个荷包都也都做好了,顾小瑜将荷包打包好,递给季子言,道,
“相公,这30个荷包你拿去给姚掌柜吧,8文钱一个,你帮我问问姚掌柜还有没有什么绣活可接的。”
季子言接过荷包,道,“知道了,娘子,最近胎像稳固了,你在房间里待得实在闷得慌,就到外面去逛逛,如果一个人不敢去,就带上小妹一起。”
“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