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9-08 11:11 | 栏目: 未解之谜 | 点击:次
谭鹤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或许那个时候,许榛就已经如同一颗种子。
被深深埋入了他的心脏里,从此生根发芽。
他却从未发现。
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谭鹤败下阵来。
他自嘲般笑了一声,两声,三声,连成一段大笑。
“许榛,你心真狠。”谭鹤的声音像要哭出来,“这次又偷偷走多久?一辈子吗?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许榛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护着肚子,低下了头。
五个月前,她离开宜阳的时候,的确是不打算再回来的。
那时候,她早就做好准备,在国外生活一辈子。
然而,她不知道为什么。
仿佛去到了美国,就将她整个人的魂都抽走一样。
她变了,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
每日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发呆。
有人叫她时,她就表现得和平常无异,然而一个人的时刻,她就像一个真正与整个世界断开联系的幽魂。
医生说,她也许是患上了产前抑郁症。
起初,许榛并不相信。
她一直都很健康,怎么可能会得产前抑郁症呢?
这里是她执意要来的,是她和乐乐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这里有那么多,那么多她和乐乐快乐的记忆,怎么会得这种病?
但看着渐渐消瘦的自己,许榛终于还是相信了这个说法。
起初,她积极配合治疗,试图抵抗这种精神方面的入侵。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肚子里的孩子逐渐长大,随着生活渐渐出现的那些不便利,许榛终究还是忍不住产生了自我厌弃的想法。
她分明是想留下的,她愿意留下,这是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留下。
但感性却在抗拒。
她每天都在和愈发严重的情绪做对抗,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回到以前那样呢?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答案。
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许榛选择,回到了国内。
第41章
于是,她被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再次飞跃大洋彼岸,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宜阳。
她原本该做的第一件事,是去墓园看望乐乐。
但计划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
“说话啊!许榛!”谭鹤的声音暴躁起来,这声音也将许榛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静静的看着谭鹤,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谭鹤如此情绪外露。
谭鹤终于回过头,他发动车子,朝外急速飞驰而去。
直到停在他的住处,他拉着许榛下了车。
“许榛,为什么要一次次从我身边离开?我就那么不堪吗?”
开门进去,一阵天旋地转,许榛被紧紧压在门板上。
谭鹤的声音近乎咬牙切齿,眼底却藏着难言的情愫,
他看着许榛,在这一刻特别恨她。
也特别恨自己。
他恨自己被如此对待,看到许榛时,也依旧忍不住心软和动心,也依旧不忍心用强迫的方式对待她。
于是他猛地松开了许榛,表情变得十足冷漠:“你就老老实实在这住着吧,许榛,以后你哪里都别想去了。”
说完,谭鹤转身,离开了这栋房子。
许榛就这样在这里住下来了。
这房子是谭鹤常住的地方,许榛刚来的时候没有人,谭鹤离开后十分钟,有两个保姆开门走了进来:“许小姐,今后我们来照顾你。”
两个保姆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在家里照顾她,帮她准备一日三餐,无微不tຊ至。
但许榛,也从此没有再见过谭鹤一样。
她甚至来不及问问谭鹤。
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距离预产期的时间越来越近,但谭鹤从未出现过一次。
直到许榛有一次不小心从床上跌下来。
那一摔只是轻轻的摔了一下,不算太严重,但动了胎气,必须好好休养。
而且预产期很近了,医生便建议她住院修养。
于是,她被迫住院,消失已久的谭鹤才出现。
那个时候是深夜,许榛正在熟睡,谭鹤就这样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
看着许榛熟睡的脸庞,他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能化作复杂的凝视。
他记不清楚自己看了多久,总之久到许榛醒了过来,他才回过神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许榛对上他复杂的目光,轻声问。
“刚刚。”谭鹤沉默了许久,才慢慢的回了一句。
他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替许榛掖了掖被角,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我没什么事,你不用特意过来一趟。”许榛知道他很忙。
“不用你操心,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然而,这话却让谭鹤黑了脸,他收回手,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许榛想要解释,谭鹤却强行打断了她,转身离开了病房。
显而易见拒绝沟通的状态,许榛看着那扇被重新关上的大门,久久地沉默了下来。
她开始不知道,该如何和谭鹤沟通了。
她的二次离开,对谭鹤的上海,似乎是成倍增加的。
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倍感无措。
第42章
预产期一天天逼近,谭鹤不再不见她。
但他也不和许榛说话。
整整一个月,他每天都来许榛的病房,二人却相顾无言。
许榛生产发动的这一天很突然。
是半夜,她被剧烈的疼痛疼醒,隐忍、低声的痛呼惊醒了谭鹤。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许榛的羊水破了。
瞬间,整个病房忙碌起来。
许榛的宫缩很厉害,医生将她从病房推进了待产间。
转入这个地方,产妇的哀嚎和痛呼不绝于耳。
剧烈的疼痛犹如一张无形的大手,不断挤压着,紧紧的捏着她的腹部。
疼痛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许榛的额头全是汗,整张脸皱成一团。
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生育的痛苦和伟大。
宫口开到十指,可以准备生产了。
许榛被推入手术室前,她静静抓住谭鹤的手掌。
在这一刻,她看到谭鹤眼底的泪花。
他们都知道,踏入这个门,尽管科技发达,却仍旧有死亡的风险。
“许榛,我在外面等你。”
谭鹤看着她,紧握着她被汗水润湿的手心,拨开她的额发。
在这一刻,他彻底放下所有的心结。
他明白,他只要许榛,他只要许榛平安的从那扇门走出来。
其他的所有,都是不重要的。
许榛说不出一句话,她想笑,想抚摸谭鹤的脸颊。
但终究只化为一句话:“谭鹤,这个孩子,是你的。”
生产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谭鹤在手术室外,死死盯着手术室上“手术中”的牌子。
直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听到这声母子平安,他终于落下眼泪。
许榛虚弱的躺在担架床上,他看也没看孩子一眼,径直冲了过去。
“榛榛……”
谭鹤颤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滴热泪掉落在她的脸颊上。
很滚烫,许榛被烫得睁眼。
被推入病房后,小小的一团孩子被放在她的身边。
谭鹤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脏被胀满了。
他觉得这一切都像中彩票一样。
“谭鹤。”许榛的声音仍旧虚弱无力,谭鹤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在。”
“对不起。”许榛望着他,眼圈红了。
她指了指抽屉,谭鹤拉开,里面是一个信封,他拆开后发现,是那份当初被她亲手撕碎的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