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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镇上回来,张子恒背上背篓拿上镰刀,准备上山砍柴。
快入冬了,家里柴火也不多,他参军后起码三个月不能回家。
他要在离开前,竭尽所能减少母亲的负担。
张子恒刚出门没一会儿,就遇上从村支部出来的林清雅。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清雅还没反应过来,张子恒就绕开了她,一股脑地往前走。
林清雅烦躁地揉了揉后颈,几步追到他面前:“子恒,你心里有什么不舒坦的就说出来,别拿冷脸对着我啊。”
而张子恒一脸平静地回避:“天不早了,我还要去砍柴,明天再说吧。”
说完,他又一次绕过林清雅,直接上了山。
眼瞧着张子恒一再无视自己,林清雅心里想搅了团浆糊,捂着难受。
她想破了头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天色阴沉,远处隐约有雷声。
张子恒正砍着树枝,可老树梆硬,他挥着镰刀的力道越来越小。
就在他准备换地方时,林清雅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接过镰刀,三下五除二就给树枝劈开了。
张子恒怔了瞬后反应过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林清雅把树枝放进背篓里后背了起来:“这山平时来的人少,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的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关心。
张子恒看着帮自己卖力砍柴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活了两辈子,早见惯了世事变迁和人心复变。
唯独林清雅,他看不透。
张子恒正出神,豆大的雨突然砸下来。
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倾盆大雨。
林清雅立马脱下外套盖在他头上:“雨太大,先找个地方避一下,现在下山太危险了。”
两人找了一个小山洞躲雨。
原想着等雨小了就能下山,没想到天黑了,雨反而越下越大。
张子恒的头发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全湿了大半。
初秋的风一吹,冷的他有些发颤。
林清雅一声不吭地生了火,随后贴着他坐下来。
淅沥沥的雨声中,她沙哑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张子恒目光一凝,没有回答。
林清雅看着他沉静疏离的侧脸,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
她莽撞地抓住张子恒的手:“子恒,我当兵当惯了,是个粗心的人,你要不说出来为什么不理我,我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的。”
她是真急了,手心里全都是汗。
张子恒想着白天她和宋浩轩说过的话,生硬地扯开嘴角。
“……我只是仔细想了想,娃娃亲算旧社会的陋习,婚姻讲究你情我愿,勉强不来。”
说着,他用力扯出被女人攥着的手。
林清雅愣了。
你情我愿?难不成他不喜欢她了?
张子恒也没去看林清雅脸色怎么样,把外套还给她后就挨着背篓闭了眼。
他现在想不了其他,只担心今晚要是回不去,张母该多担心。
外头的雨没有要停的样子。
火苗攒动,照着两人的影子忽隐忽灭。
朦胧中,张子恒感觉林清雅把已经烘干的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她低低的声音含着丝无奈:“婚姻的确不能勉强,但是……”
张子恒心微微一紧,终究没有睁开眼回应。
雨下了整夜,直到天蒙蒙亮才停下。
两人踩着泥泞小心下山。
刚到山脚下,浑身狼狈的宋浩轩踉跄冲过来,扑进林清雅怀里就哇哇大哭。
“清雅,你去哪儿了?一整夜都没回家,担心死我了……”
他的衣服和裤子上全是泥,可想而知这一路上摔了多少次。
张子恒看着一脸不忍的安慰宋浩轩的林清雅,眼眶泛红。
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亲近,说不难受那是假的。
只是他不明白,现在已经不是千年前三妻四妾的年代,现在讲究一夫一妻制,为什么她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
“子恒!”
张母带着哭腔的呼唤传来。
张子恒看去,只见瘦弱的张母正努力爬上一个陡坡朝他过来。
他心头一暖,径自越过林清雅和宋浩轩,朝张母跑过去。
没关系。
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会毫无保留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