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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鸢苏煜小说叫什么-沈清鸢苏煜的小说

时间:2023-03-12 16:58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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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错,你骨头天生是软的啊?”瞎眼婆子嚷道。

“娘,别说了,这东家是好人,帮过我的!”

“哪里的东家?”

“书斋的。”

瞎眼婆子心下思量了片刻,继而换上笑脸,“原是认识啊,怪我怪我!”

沈清鸢冲兰娘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又见玥儿吃了一块,显然还没有饱,还盯着箩筐里的米糕咽口水。

“兰娘,这些米糕,我都要了,你包起来吧。”

“啊,可这么多呢,吃不完要发硬的,还是少要一些吧。”兰娘提醒道。

“你个死脑筋,人家要多少,你就拿多少,怎么那么多话!”瞎眼婆子嚷了一句。

兰娘还是看向沈清鸢,“东家若是为了帮我,我谢谢您,但不能浪费。”

沈清鸢笑,“不会浪费的,我家人多。”

兰娘这才安心,“那就好。”

她将箩筐里的米糕用油纸一包一包的包好,在用麻绳绑起来,提给沈清鸢。沈清鸢接住后,给了她一粒碎银子。

“够吗?”

“够的够的,还多了,我找你。”

“不用了,你拿去给自己看看病吧,一直咳嗽也不行。”

兰娘正要推拒,瞎婆子截了她的话,面向沈清鸢的方向,“这位夫人,听你这话像是与我家兰娘认识,如此的话,你可要帮帮她。”

沈清鸢不喜欢这瞎婆子,因此话音里透了几分冷清,“这话怎么说的?”

“她夫君要参加秋闱了,只是还差十两的报名费,东家能借给她吗?等她夫君高中后,她就是官夫人了,届时东家你也能沾光的。”

“娘!”兰娘一下窘迫的不行。

瞎眼婆子推了她一下,”快求求这位夫人,厚儿的前程就靠你了。”

“娘,我不能,我……”

“为了你夫君,你有什么不能的,便是要了你这条命,你也该是甘愿的!”

沈清鸢听到这儿,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看向瞎眼婆子道:“她上辈子是欠你家还是什么,凭什么就得甘愿伺候你们母子?说是儿媳和娘子,可在你们眼里,真把她当成一家人吗?甚至,你们有把她当成人吗?在你们眼里,她分明就是挣钱的工具,能挣到钱就有用,一旦不能挣到钱,满足不了你们,便成了没用的废物!你们家家徒四壁,一个男人,要靠娘子养,不但不知羞耻,还整日颐指气使的,真拿自己当官老爷了?还有你这瞎眼婆婆,明知道自己没用,靠儿媳养着,不说感恩戴德,至少嘴上该说点好听的吧?你们娘俩这样,我要是兰娘,早就扔下你们不管了,少了两个累赘,日子只会过得更好!”

旁边摆摊卖菜的妇人听到这话,估摸也是看不惯瞎眼婆子对兰娘的态度,忍不住喊了一声:“说得好!”

瞎眼婆子脸红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我家的事,你是什么东西,你……”

“先看看你们娘俩自己是什么东西吧,就你儿子那德行,还想高中,简直做梦!还有再送你一句,科举根本没有报名费一说,他要这十两银子,不定干什么勾当呢!”

沈清鸢说完,冲兰娘点了点头,而后拉着玥儿走了。

瞎眼婆子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的,气得没法了,用力推搡了兰娘一下。

“你心里有怨气就直说,还要借别人的嘴,我竟不知你这般有心计!待厚儿高中,我陈家万万容不下你!”

“娘!”兰娘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娘,原来你真的从未当我是一家人!”

瞎眼婆子埋在心底的话,不小心说了出来,登时有些懊悔。

“我是气急了。”

旁边摆摊的妇人笑道:“兰娘,听到了吧,别犯傻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秋姨

这边沈清鸢带着玥儿正要去稚园,刚要拐进巷子,见一个穿青布短打的男孩子从里面跑出来,玥儿要拦没有拦住。

“柱儿弟弟!”玥儿指着那跑远的男孩儿。

沈清鸢想起那日去稚园,就是这孩子一直在院子里跑,差点跑断气。

“我……找他去……姐姐……回家……”玥儿把她往巷子里推了一下,接着赶忙去追那男孩儿了。

沈清鸢见两个孩子跑远了,又看了看手上提的几大包米糕,还是朝巷子里面走去。经过一岔口的时候,一妇人突然出现,朝她撞了上来。

这妇人力气太大了,撞得她踉跄的退了好几步,直接顶到墙上。

待她回过神儿,妇人已经跌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摔断的玉钗。

“呀,成亲时,我夫君送我的玉钗!”说着妇人竟流泪了。

这妇人约莫四十来岁,脸上看不到皱纹,但鬓角白了,一双杏眼含着水雾,本该是娇媚之态,但眼尾下弯,又带了几分英气。

她年轻时应是张扬明丽的,以至于到这般年纪,那双眸子依旧亮的夺目。

沈清鸢先站定,缓了一口气,而后上前欲扶起妇人:“大娘,我扶您起来。”

女子原本正掉泪,听到这话,泪一下定住了,她钝钝的转头看向沈清鸢,“你喊谁大娘呢?”

“您……”

“我有那么老吗?”

“没!”妇人眼神太锋利了,沈清鸢忙摇了摇头,“这位姐姐,我扶您起来。”

妇人这才满意了,由着沈清鸢将她扶起来。

“你怎么不看路啊,看把我撞的,我倒也没事,可我这玉钗摔断了,这可是我夫君给我的定情信物,你说怎么办吧?”

“刚好像是您走得太急了……”

“你想逃避责任?”

沈清鸢叹了口气,“那您说个价吧。”

虽然是意外,错不在她,但看妇人这么伤心,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妇人哼了哼,“这玉钗是我心头之物,我一向珍视的很,今日竟摔断了,要我如何与夫君交代。”妇人抹了一把泪,又上下扫了沈清鸢一眼,道:“于我来说,这玉钗可值万金。”

沈清鸢看向妇人手里的玉钗,玉质粗糙,里面还有裂痕和杂质,一看就不是好的玉钗。

万金?

这妇人莫不是故意坑她的吧?

“这样吧,看你也还年轻,姐姐也不与你计较,拿一百两银子,此事就了了。”妇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

沈清鸢沉下一口气,“这玉钗怕是一两银子都不值吧?”

妇人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这可是我心爱之物……”

“心爱之物也好,定情之物也罢,与我无关,我单说这玉钗,一两不值!”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撞坏别人的东西,还要狡赖!”

“你在这儿守恨久了吧,估摸也过了几波人,但看他们不像是有钱的,所以没有出手,直到我过来。”沈清鸢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绫罗绸缎,确实一看就是有钱人,“然后就故意撞了过来,而这玉钗怕早就摔断了,而且多次拿来坑人,对吧?”

妇人心虚了一下,忙又虚张声势的喊道:“你胡说,你要是不赔钱,我就报官!”

“行啊,报官!”

“你!”

“你这骗子早该被治治了!”

妇人眯了眯眼,又凑近小声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官府有人!”

沈清鸢耸肩,“邪不压正!”

“我不跟你要一百两了,十两银子就成!”

“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你怎么这么抠门?”

“这是原则问题!”

“小妮子,得罪老娘,你往后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还真不怕!”

妇人气得咬牙切齿,拳头都攥紧了,一副随时要揍沈清鸢的样子。

沈清鸢防备的后退了两步,“你要是敢动手,咱们今儿非得去官府不成,你说你官府有人,我虽然没有,但我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花些银子,照样让你牢底坐穿!”

妇人瞪着沈清鸢,“你敢在老娘面前嚣张!”

沈清鸢也瞪着妇人,“那又怎样?”

正当两人四目怒视的时候,巷子里走来一人。

“秋姨,您不是去买米么,怎么还在这儿?”

“咦,这位不是菩萨姐姐么,您这是?”

沈清鸢和妇人都愣了一愣,而后转头看向来来人。

“松子,你认识她?”妇人问。

松子点头,走上前来,先冲沈清鸢咧嘴笑了笑,再看向妇人:“秋姨,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用一百两买了您那些话的菩萨姐姐啊。”

沈清鸢看向妇人,“秋姨?”

她默,她想象中的秋姨应该是那种腹有诗书气自华,还善良端庄,与面前这妇人应该是有天壤之别的。

秋姨面有不自在,干咳一声:“哦,是你啊,一百两银子拿走我那么多幅画,赚大发了吧。”

沈清鸢嘴角抽了抽,“事实上一幅还没卖出去。”

挂到书斋里,无人问津。

“哈!”秋姨大笑一声,“既然你和我家松子认识,此事就算了,我不与你计较。”

松子看着秋姨手里摔断的玉钗,一下明白怎么回事了,“秋姨,你怎么又干这事,上次都被人追着打,幸亏跑得快……唔……”

秋姨一把捂住松子的嘴,“臭小子,乱说什么!”

沈清鸢只是笑笑,一副了然的样子。

秋姨哼了一声,“你这姑娘性子实在不讨喜,往后肯定嫁不出去,即便有人肯娶,也一定嫁不好!”

沈清鸢眯眼,这女人嘴真损,“啧,这可怎么办,我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夫君长得帅有钱有势,还对我特别好,你说气人不?”

秋姨一甩袖子,转身往里走,“秀恩爱死得快!”

沈清鸢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年纪大嘴巴毒!”

秋姨回头又瞪了沈清鸢一眼,正要接着走,松子喊住了她。

“秋姨,您还没买米呢!”

秋姨吼了一句:“没有钱,怎么买米!”

说完,气冲冲回去了。

松子叹了口气,一脸难色:“可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沈清鸢把手里的米糕给松子,“诺,先对付一口吧。”

松子闻到米糕的香气,再看这几大包,脸上露出喜色,“谢谢菩萨姐姐。”

“别,你叫我云湘姐就行。”

“嗯,云湘姐。”

沈清鸢想了一下,问:“我上次不是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这么快就没了?”

松子点头:“云湘姐不知,我们稚园有几个孩子需长期服药,因此很费钱,而这么多人的吃穿,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这样。”

“秋姨以前还是有钱的,但也被咱们吃穷了,所以她才……咳咳。“

“坑蒙拐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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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无奈。”

沈清鸢摇头,“比起干这种事,还是做些正经营生才是正理。”

“我和文大娘要照顾这帮孩子,秋姨除了会画画,会一些拳脚功夫,其他都不会,能干什么营生?”

“会功夫?”难怪力气那么大,沈清鸢想了想,“我眼下倒是缺个接货的人,你秋姨要是愿意,可以和我们伙计往南边跑一趟,接一批货,酬劳还是很丰厚的。”

“那我回头问问秋姨,看她愿不愿意跑一趟。”


第三百二十七章作践自己

把米糕给松子后,沈清鸢就回了南红楼。

她让子衿盯着那书生,这两日还没有线索。

这日,沈清鸢先去南墨斋转了一圈,接着来到景川苑,进后院见到了这么一幕。

苏煜披散着头发靠坐在台阶上,脸色苍白,半眯着眼睛,而他跟前站着一女子,穿得花红柳绿,手里提着一坛酒。

她打开酒坛的塞子,在苏煜鼻子下晃了一晃。

“香不香?想不想喝?”

苏煜盯着那坛酒,枯井一般的有了一丝波澜。

这女子是海棠,潇湘馆的花魁。

她捂嘴笑了起来,故意耍苏煜似的,捧着酒坛在他面前一直晃,却不给他喝。

“啧啧,瞧这小脸蛋,即便左脸有一道疤,即便是病容,仍是好看的紧。这眉如刀削,男子汉气十足,长在了我心上。这凤眼神秀,能勾魂夺魄。还有这唇,厚一分太俗,薄一分太寡,这样才好亲。”

海棠说着,笑得更愉悦了,花枝乱颤。

“诺,我特意给你带的酒。”

海棠捧着酒坛送到苏煜面前,在他伸手要拿的时候,又往一旁躲了躲。

“让我亲一下,这酒就是你的了。”

苏煜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继而抬头看向海棠,凤眼带着几分阴冷。

“没有白喝的道理吧?”海棠抿抿嘴道。

沈清鸢一脸怒气的走上前,“半点交情都没有,自然不能白喝你的酒!”

说着,沈清鸢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够了吧?”

海棠看到沈清鸢,扑哧笑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子,耸了耸肩,“银子固然是好东西,可今日我偏不爱要,你说怎么办?”

沈清鸢咬了咬牙,“他是我男人,谁都不能碰!”

“这么护着?”

“废话,我的!”

海棠见沈清鸢将身后的人护的严实,生怕谁他偷走了似的,再歪头看苏煜,他垂着眼眸,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时重明提着小木剑过来了,看到海棠,赶忙凑了过去。

“姐姐,我师父就想喝你酿的酒,快给他吧。”

海棠转头看向重明,嗤了一声,“他不是你爹了?”

重明眨了眨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呵,既然这样,让姐姐请你一口,姐姐就把这酒给你师父,可好?”

“这有什么。”

重明侧脸过去,指着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姐姐,亲吧。”

沈清鸢捂住眼,有点不忍心看这一幕。

“亲小嘴行吗?”

“行啊!”

吧唧一声,又一声,又一声……

沈清鸢暗暗数着,等听不到声音了,再看过去,却见海棠靠在重明怀里,一张脸娇羞的很,而重明的嘴水润明亮,一手搂着海棠,笑得别提多傻了。

“十坛酒,海棠姑娘可别耍赖,这是我们家重明牺牲色相换来的。”沈清鸢干咳一声道。

海棠瞪了沈清鸢一眼,“你也真好意思!”

沈清鸢抢过海棠手里的那坛酒,转身给了苏煜,再回头时才发现红烛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阴沉着脸看着海棠。

她家主子当被占便宜了,生气也是应该的。

只见红烛走了过来,瞪着海棠,“哪日主子清醒了,一定会杀了你的!”

海棠环抱着重明,一副不舍放开的样子,“你难道不知,能死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

“主子不喜欢你!”

“是啊,所以只能趁这时候才能一亲芳泽。”说着,海棠捧着重明的脸,又亲了一下,“瞧,他多乖,不似那时候,看我满眼嫌恶,连杀了我都嫌脏。”

重明不解的看着海棠,“姐姐,你在说什么?”

“姐姐说喜欢你。”

“我也喜欢姐姐。”

海棠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他要是能疯一辈子,傻一辈子,那就太好了。”

在红烛的怒视下,海棠笑着离开了。

沈清鸢后知后觉,“她和你们早就认识?”

红烛哄了重明几句,让他去外面玩了,而后才没好气的说道:“她和我一样,原是主子的婢女。但她偷偷喜欢上了主子,主子发现后就把她赶走了。”

原是这样,沈清鸢啧了一声:“那她怎么到了潇湘馆?”

“主子和我从大荣回到金安后,我才知道的。我给她银子赎身,她却不要,宁愿待在那种地方。”

“为何?”

红烛顿了一会儿,道:“主子骂她下贱,她说喜欢一个人不是下贱,但主子不能错,所以她就留让自己变成这样下贱的人。”

沈清鸢皱眉,“疯了吧!”

即便爱而不得,也不能作践自己啊!

红烛走后,沈清鸢回头见苏煜已经把那一坛酒喝完了,此时昏昏欲睡的。她弯腰将他扶起来,扶到里屋躺下。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再多躺一些日子才行。”

她给他盖好被子,看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穿着她给他的衣服,当时是合身的,眼下又有些宽松了。

他又瘦了一些。

沈清鸢心疼的摸着他的脸,有种无力施救的感觉。

如何救一个了无生趣的人,她原以为自己是他的良药呢,显然不是,甚者还是毒药。

她还是上去亲了亲他,他就睁开了眼,但眼神是死的,没有一丝情绪。

“至少你不厌恶,对吧?”她笑着,这话只是在宽慰自己。

他又闭上了眼,也不知认不认同这句话。

沈清鸢盘腿坐到床上,他不说话,只能她一个人说,闲扯了一会儿便说起了最近南红楼发生的事。说起了蔓香草,说到安宏,又说她寻到了线索,那个书生可能在偷偷闻蔓香。

等她说的嘴巴都干了,发现苏煜依旧睡熟了。

她给他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回到南红楼,子衿正狼吞虎咽的吃饭。

见到她回来了,先咽了一口,道:“姑娘,我今日一早跟踪陈厚,发现他去了山上的寺庙,从寺庙后门出去,进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庄子。我爬墙进去,那里守卫挺严的,摸到后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那后院有很多房间,里面有人在熏香,就是那种蔓香。有人刚熏了香出来,竟然脱下衣服,在院子里转圈圈,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有人头发蓬乱,神色癫狂的在吟诗,还有写文章,作画的。也有,咳咳,与女子纠缠的。反正,熏过蔓香的人,一段时间处于疯癫的状态。之后,我在那庄子后面找了一片地,那里种着蔓草。”

沈清鸢眼睛一亮,“太好了,轮到我们反击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卖妻

沈清鸢让子衿用过饭后去找江远,让他和她入夜后一起去搜查这庄子,最好能拿到这庄子蔓香草交易和银钱上来往的账册,这样就能抓住安宏的尾巴了。

推算时间,大荣那批绸缎已经进入北金了,下午沈清鸢去南墨斋安排人手接货。

她看到站在最后的秋姨,穿着绛紫色的长袍,束着腰带,头发利落的绑成高马尾,腰上还配着长剑。虽然四十来岁的年纪,倒是比旁边的年轻伙计会还精神。

沈清鸢交代了几句,这就让他们出发了。

秋姨走到最后,经过沈清鸢的时候,问道:“当真有一百两银子?”

沈清鸢点头,“货物顺顺利利送到金安,我立马给您结钱。”

“一百两?”

沈清鸢好笑,“对,一百两。”

“怎么在你这儿,钱就好像很好赚的样子?”

“呃,毕竟是做生意。”

“无奸不商?”

沈清鸢眯了眯眼:“投入的成本大,自然赚的就多,这是正经买卖。”

秋姨撇嘴,“说得好像谁不正经似的。”

沈清鸢挑眉,“没说您。”

秋姨咬牙,“分明就是在说我!”

“哦,您说是就是吧。”

秋姨气得跺了跺脚,但为了一百两银子,还是忍着怒火去了。

沈清鸢笑着摇了摇头,其实银子哪有那么好赚的,她派去接货的都是自己人,额外加了她一个而已,按行市顶多十两银子。

不过秋姨是为了养稚园那些孩子,她就当发发善心吧。

从南墨斋出来,沈清鸢走到街上,见那瞎眼婆子竟一个人在摆摊儿。

“卖米糕了,又香又软的米糕,刚出锅的!”

这时有人上来买,瞎眼婆子一边用油纸包一边叨念着:“你可别欺我眼瞎就偷拿我的米糕,我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可灵得很。哎,你是不是多拿了我一块,快放下!”

卖米糕的妇人气道:“你眼瞎就能冤枉人啊,不买了!”

“欸,我都给你包好了!”

人已经走远了,那瞎眼婆子只能无奈的放回去。

旁边摆摊儿的人问:“您那儿媳妇呢?”

“一大早就被我儿子拉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一大锅的米糕,总不能等它凉了硬了吧,我只好一个人来卖。”

沈清鸢经过时,正好听到瞎眼婆子说这句话,起初她没在意,不过走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上午子衿跟她说的话。

“那陈厚想进去,可没有钱,还想赊账,被人给打出来了。那里面的人还冲他喊了一句:卖房卖地卖老婆卖孩子,只要你能搞到钱,你就能进来当一回神仙。”

卖老婆?

子衿可说了,那里还干贩卖女人的勾当。

想到这儿,沈清鸢忙找到子衿,让她留意兰娘。只是她仍旧不放心,等子衿和江远出发的时候,她还是跟他们一起去了。

绕到寺庙后面,果然看到了一栋十分隐秘的庄子,外面破破烂烂的,像是废弃很久的样子。子衿带着从前院翻墙进去,再趁着夜色,躲避巡逻的,好一会儿才绕到后院。

这里便与庄子外面和前院的荒凉不同,处处点着灯笼,四方的院子,一面正房,其他三面都是厢房,隔成一间一间的,门和窗都是紧闭的,有的房间冒出白色烟雾来,整个院子弥漫在一股苦涩的香气中,伺候的婢女和小厮捧着香炉在各个房间走动。

沈清鸢又看到西墙那儿有个角门,有个婢女捧着香炉从那边进去了。

那里还有房间?

她躲在暗处,让子衿和江远先去寻账册了。

等了一会儿,她看到一个穿素袍的书生从一间房里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书,一边大声读着一边快速翻页,像是很热的样子,还彼时撕扯自己的衣服,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这时又有一书生从一间房出来,他正在背文章,口舌都不清了。

“这状元香果然神奇,我现在神思清明,原先晦涩拗口的文章,这么一会儿竟背过了!这一次我一定能高中!我要当状元,当大官,手握金钱和权势!”

又有书生从屋里跑出来,一个个皆是癫狂之态。

沈清鸢皱眉,什么状元香,分明是蔓香,确实能让人神经处于兴奋状态,便好似神思清明了一般,可东西会让人上瘾,而且熏多了,人就废了。

趁着秋闱之时,这庄子主人以此为噱头,赚这黑心钱。

当然这些不踏实读书,望向走旁门左道的书生,他们也是活该。

正这时,沈清鸢见陈厚拉着兰娘走了进来。

兰娘看到院子里那些癫狂的书生,吓得直往陈厚身后躲。

“夫君,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陈厚抓兰娘的手很紧,眼里满是贪婪之色,“这可是读书的好地方,不但读书读得进脑子,而且那种轻飘飘的感觉非常美妙,让人毕生难忘。”

这时一书生突然上前兰娘的手,呼吸有些紧,脸色发红。

兰娘吓了一跳,赶忙甩开那书生,害怕的抱住陈厚的胳膊。

“夫君,咱们还是回家吧,这地方不大对劲。”

“不行,今儿我必须要熏一根状元香!”

“什么是状元香?”

“别问了,跟我走就是!”

陈厚拉着兰娘,来到一房间前,正要敲门,那房间先开门了,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冲了出来,他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在寻找猎物一般。

一眼看到兰娘,他快步冲了上去。

“陈少,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按着咱们之前说好的……”

“去去!”

那男人盯着兰娘,冲旁边陈厚挥了挥手。

陈厚闻着屋里透出的蔓香,已经神思飘荡了,得男人应允,眼睛不由一亮,赶忙松开兰娘就要往屋里跑。

“夫君!你别丢下我!”

兰娘吓得脸都白了,死命抓着陈厚的手。

“咱们回家吧,求求你了,夫君。”

陈厚闻得那飘出来的蔓香,一颗心跟被挠痒痒似的,急切的不行。此时哪还顾得上兰娘,一把将她推开了。

“你好好伺候陈少,等会儿我们就回家!”

兰娘一时没听明白了。“夫君,你……”

“放心,我不嫌弃你就是。”说着,陈厚赶忙跑进去了。

兰娘傻在那儿,直到那男人一把搂着她,她才回过神儿来,拼命挣扎。

“放开我!“

“夫君!”

“陈厚!”

兰娘本就虚弱,哪抵得过面前这男人,衣服很快被扯烂了。而这动静还招致其他人围过来,一个个神色迷乱。

兰娘此刻哪还能不明白,陈厚这是把她卖了!

沈清鸢自然看得着急,可她要是这么冲上去,不但救不了兰娘,还会搭上自己。而子衿和江远还没回来,沈清鸢左右看看,最后一咬牙,偷摸摘下几步远的灯笼,然后扔到了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里。

火,很快烧了起来。

“不好了,失火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他的疯

趁着混乱的时候,沈清鸢赶忙上前拉起兰娘,想朝门口跑去,但几个护院堵在那儿,她只得拉着她拐进了那个西角门。

从西角门就是后山,好似已经出了庄子。脚下有往上往下两条路,沈清鸢见下面有一队护院举着火把上来,忙拉着兰娘往山上走。

兰娘失魂落魄的,不小心绊倒。

这时山上有人举着火把跑下来,沈清鸢忙带着兰娘躲到旁边的林子里。

等人过去了,沈清鸢稍稍松了口气,借着月光看向兰娘,见她已是满脸泪水。

沈清鸢微微叹了口气:“你早该看出他是这样的人。”

兰娘抹着泪:“他总说等他考中了,便能让我过上好日子了。我不在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我就想他能得偿所愿,想他开心就好。我十岁进他家,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了,我待他真心,以为他对我不说全心全意,至少也有几分亲情在,不想……”

兰娘锤了锤胸口,那里可真疼啊!

想到刚才,那些男人围着她,一个个急不可耐的,若非沈清鸢救了她,那她就……想到自己可能遭受什么,兰娘心痛的同时,更是愤恨不已。

只是为了一炷香啊,他就卖了她!

沈清鸢拍了拍兰娘的背,让她在这里等着,她出去探探路。

从林子出来,沈清鸢见下面火把攒动,便朝着上山的路走去了,想看看有没有别的路能下山。走了不长一段,竟看到一个小院子掩映在林子里。

她迟疑了一下,朝那边走过去了,刚走到门口,见一婆子和婢女从里面慌张张跑出来。

跑到院门口,左右看看没人。

婆子一拍大腿,“人呢?人都到哪儿去了?”

“嬷嬷,怎么办?”婢女吓得都哭了。

“贵妃娘娘死了……”那嬷嬷说着又往回看了一眼,“私自出宫,还出了这样的事,咱俩若是被带回宫,定是……定是活不成的!”

“嬷嬷,我不想死啊!”

那嬷嬷在原地僵了半刻,随后拉起婢女朝另一边跑去,“为今之计,咱们只能逃了。”

沈清鸢从树后出来,眉头皱了皱,她们口中的‘贵妃娘娘’是谁啊?

死了?

沈清鸢迟疑了一下,趁着四下无人,偷摸跑进了院子。院子里种着一片蔓香草,散发着苦涩的香气,再往正房看去。

西屋灯亮着,窗棂上有一道血迹,她抿了抿嘴,轻步走进屋里。

推开门,先是一股浓郁的苦涩香气冒出来,熏得她眼热,待香气散了一些,她再往里看,看到里面的情形,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但见满屋子血迹,犹如进了血窟一般,而地上躺着一身着华丽的女子,她已经死了,身上横七竖八好多刀口,该是被乱刀砍死的。

这刀口太乱了,像是为了发泄怒火,已经处于疯狂砍杀的状态。而且每一刀都带着极度的狠,左臂一刀,甚至将骨头都砍断了。

这女人瞪着眼睛,那惊愕僵在了脸上。

沈清鸢不由捂住嘴退后一步,而这时她不经意看到女人紧握的手里有一布条露了出来,青色织金暗纹云锦,她一眼认了出来,不由身子发抖。

她猛咽了两口,在还没想清楚前,已经跑过去,将女人手里的布条夺了过来,再看看整间屋子,没有遗漏什么后,她赶紧跑了出来。

刚躲进林子里,便有一队护院跑来了。

领头的喊道:“下面的火已经扑灭了,定是有贼人闯入,你们四下搜查,不要惊动上面的贵人。”

“是!”

等那队护院过去,沈清鸢找到兰娘,拉着她赶紧朝那嬷嬷和婢女逃走的那条山路跑去了。一路下了山,沈清鸢心下慌得不行,她让兰娘先回去,她则去了景川苑。

乞丐开门的时候,一副紧张的样子,见是她才松了口气。

“我以为宫里又半夜召见,给我吓得够呛。”

说着,他打了个哈欠,“你怎么来了?”

沈清鸢先进去,一边往后院一边问:“苏煜呢?”

“已经睡了吧。”

沈清鸢让乞丐回去接着睡,她则来到苏煜那屋,屋子是黑的,她推开门进去,只觉一阵风过,下一瞬一把刀抵在了她脖子上。

隐在黑暗里的人呼吸紧促,喷在她耳边,让她也呼吸加快。

“是我。”她道。

那刀颤了颤,却仍旧没有离开。

“是我,沈清鸢。”她又道。

这之后,那刀才慢慢滑了下去。

沈清鸢松了口气,抹黑来到桌前,找到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看苏煜,火光慢慢照到他身上,一身的血,再到脸上,那肃杀和阴狠之气还没尽数散去。

他还穿着她给他的衣服,那身青色织金云锦长袍,但手臂处被撕下来一条,正在她手里。

她心颤动着,满脑子都是那女人惨死的样子。

他杀的……

她一步比一步沉重的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让自己进入他的眼里。

“苏煜,记起我了吗?”

他看向她,恍惚了那么一下,随后别开头。

“离我远点。”

沈清鸢咬了咬下唇,重明说他没有忘记她,苏煜说他想忘记她,而事实上,他确实在努力的将她从记忆中消除。

刚才那一刻,他就没有认出她来。

她踮脚顶着他额头,盯着他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知道那眼睛里的戾气消散,她才亲了亲他的嘴角放开。

“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澡。”

沈清鸢将热水烧好,一桶一桶提进来放到浴桶里,试了水温,再将苏煜拉进来,帮他把一副都脱了,让他坐进去。

她拿帕子给他擦着,细细的,一点一点的,“我给你洗干净就不脏了。”

他身上那些被咬的伤口,很多还没有愈合,看着还有些狰狞,她擦到他前面,看着胸口那刀疤,手不由微微颤抖着。

“你捅这里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她问。

苏煜哑声道:“你。”

沈清鸢鼻子一酸,“恨我恨到想杀了自己?”

“我承受不了,所以就不恨了。”

“不恨也不爱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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