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3-11 09:01 | 栏目: 词语大百科 | 点击:次
黄昏时,我从床上醒来。
想了一会,才记起,今天是爸妈的忌日。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床。
推开门,黄昏的光线将屋子割裂开来。
半面暖阳,半面暗影。
沈怀瑾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里,翻看我们的照片。
照片里,我紧紧贴着沈怀瑾的胳膊,笑容灿烂明媚。
沈怀瑾低着头,眼神温柔。
貌似是五六年前照的。
他听见动静,扭头,望着我,曾经那双盛满温柔的眼睛,满是淡漠的冷意。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他问。
我声音沙哑,「知道。」
沈怀瑾起身,「穿衣服,我带你去。」
这片墓园埋葬了很多人。
包括我的父母,和……沈怀瑾的爸爸。
当初沈怀瑾找人修墓碑的时候,特意将他们放在一起。
这样,每次我祭拜父母的时候,就会想起,沈怀瑾的爸爸,是因为谁而死。
我在沈叔叔的墓碑前蹲下来,将一束小雏菊放在他照片前,低声说:「叔叔,对不起。」
沈叔叔的目光依旧慈祥。
他曾经和善地跟我说:「我们家怀瑾,就拜托你了。」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髌骨骨折,需要长期康复锻炼,不然会影响走路的。」
医生站在床边,正在跟沈怀瑾交代注意事项。
「好,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治疗方案。」
「沈先生放心。」
膝盖的疼痛,不断折磨着我的理智。
真是倒霉,晕倒时,竟然跪在了石头棱角上。
我盯着天花板,思维混沌。
说实话,到了这个份上,我不知道,是直接死更好一点,还是活着继续忍受折磨。
一只手搭在我额头上,冰凉凉的。
我眼睛慢慢转过去,看见沈怀瑾那张脸,抗拒似地躲了躲。
却没躲开。
他倒难得温柔起来:「阿绚,还在发烧,待会把药吃了。」
我躲在被子里,过了很久,才说:「我们离婚好不好?」
沈怀瑾神情一僵,替我捋顺凌乱的头发,轻声说:
「不好,阿绚,你想都不要想。这辈子,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许是身体受了创伤,连梦境都不令人愉快。
家里刚出事的时候,二叔是唯一能找到的主事人。
他说:「你爸爸他……是肇事者,那场车祸,害死了沈怀瑾的父亲,我家小芹,正在抢救。阿绚,你该想想,以后怎么办。」
那天,沈怀瑾从停尸间走出来,面无表情。
「怀瑾……」
我抬起手,在碰到他的瞬间,换来他一句冷冰冰的:「别碰我。」
那种嫌恶的语气,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手术后带来的并发症,让我受了太多苦。
沈怀瑾常靠在窗边,夹着没有点燃的雪茄。
冷静地看着我一点点瘦下去。
医生说,我有些贫血。
他倒是不吝惜食物和药材,可惜,我吃不下去。
吃饭时,许洛打来电话,已经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