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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后,祁衍之看着学生们一个个离开,去到教师宿舍找到了时叙。
他书桌前的灯光已经亮起,透过窗户,祁衍之看到时叙低头批改作业,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祁衍之站在门口,手指微微发颤,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有事?”时叙头也没抬,声音冷淡。
祁衍之深吸一口气,走到他桌前,将一叠泛黄的信纸轻轻放下。
那是时叙扔在垃圾桶里,未寄出的信件。上面字迹清秀工整,末尾署名:“心悦君”
“我认出来了。”祁衍之嗓音沙哑,“这些信是你写的,‘心悦君’也是你,你才是那个和我一直通信的人。”
时叙的笔尖顿住,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他缓缓抬头,眼神平静得可怕。
“所以呢?”
祁衍之胸口发闷,像是被人攥紧了心脏:“我……我一直以为那是宋南。”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时钟的滴答声。
时叙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现在说这些,是想求得我的原谅?”
“不,我只是……”
“只是什么?”时叙站起身,指尖按在那叠信上,“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捧在手里的白月光,其实是个笑话?”
祁衍之脸色苍白:“时叙,我……”
“你知道吗?”时叙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离开前就知道,你把我当做了宋南。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会难过,还是不屑,或者后悔?”
他放下钢笔,揉了揉眉心:“现在看到了,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祁衍之伸手,想像前两次那样抓住他的手腕,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住。
“对不起……”
“不必。”时叙将信纸再次丢进垃圾桶中,“这些信,我早就不在意了。”
祁衍之站在原地,时叙继续批改作业,他的背影清瘦挺拔,后颈上的粉色斑痕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
宿舍房间敞开的大门仿佛一种无声的催促,祁衍之张了张嘴,表情怔然。
“时叙。”他声音嘶哑,“如果,如果我早一点知道——”
时叙没有停笔,声音沉稳:“祁衍之,没有如果。”
祁衍之低下头,走出门外。
他出门时还是将那叠信件捡了出来。
上面有被泪水晕开的痕迹——不知是当年写信的人,还是如今读信的人。
第二天清晨,时叙没有再看到祁衍之。
“他好像需要回一趟海市。”盛知夏轻声告诉他,“海市大学似乎在催他做什么决定。”
时叙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早晨的山风带着凉意,时叙坐在教师宿舍的台阶上,低头翻着教案。盛知夏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茶,轻轻在他身旁坐下。
“今晚或许又有萤火虫。”盛知夏将其中一杯茶递给他,声音温和,“要不要再去看看?”
时叙接过茶杯,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表情。
上一次他们去看萤火虫,遇到了祁衍之,那个夜晚之后,他们默契地再没提起过溪边的事。
可时叙知道,盛知夏一定是猜到了他和祁衍之之间的过往。
“……好。”沉默片刻,时叙轻声应道。
盛知夏笑了,眼角微微弯起:“七点钟,我在溪边等你。”
时叙点点头,看着盛知夏起身离开,背影修长挺拔,步伐轻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