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4-18 22:04 | 栏目: 民间鬼故事 | 点击:次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报应。
自打父亲将本该牢牢锁死在老家的伯祖母,一同带到京城开始,他便感到不安。
伯祖母一家被祖父害得灭了门,他知晓真相后,曾经害怕极了,害怕柳家怎么得来的一切,日后怎么还回去!
他再害怕也无用,该来的总会来。
转眼间,整个侯府便萧索起来。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枯叶,在秋风中打着转。
大厦将倾,颓势已现,无可挽回,他当即束手就擒。
囚车上,他想到女儿柳淑秀,不由地潸然泪下。
当年那个软软的小姑娘,如今成了一坯黄土,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叫人心酸。
可恨父亲还不让人收殓她的尸身。
说什么,既是皇家人,便由皇家主理一切。
他的女儿,薄薄一条卷席,从宫人进出的偏门被抬了出去,葬在何处都不知。
从侯府出事到女儿去世,他来不及伤心,一环扣一环连番的打击重重地锤到柳家的头上。
他还能看不明白?
分明是有一只幕后黑手,悄悄地布着局,要他们柳家死无葬身之地。
可叹的是,他竟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难道?
他的心里蓦地跳出两个名字:柳——孟——诚,柳——慕——杨!
一语成谶,心头的不安感再次涌起,柳慕杨怕真的是大房的后人。
思及此,他整个人像被劈开般,动弹不得。
若果真如此,柳家,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他当真不及祖父,若早早有了警惕心,岂会被打得如此措手不及?
韩屹瞧着垂头丧气的,被押解上囚车的柳庆舟,泛起了冷笑,不忘补刀,“柳公子莫急,你的药我自会叫人派至狱中,你好生养着,早日康复。”
京兆府尹讨好地问,“大人,柳公子是何病?下官定让人按时上药。”
开玩笑,谁说狱中不能服药?
只要是首辅大人许诺的事,他怎么都得办妥当。
“噢,柳公子虚了些,太医说不利子嗣。”韩屹冷冷地说着,丝毫不顾及柳庆舟涨得通红的脸色,以及眼中的哀求之意。
韩屹冷眼旁观,早知今日何必早初?
如今卖惨,太晚了!
皇后殿下得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瘫软在皇后宝座上。
淑秀去世时,她失望、惊诧、哀伤、悲痛之余,还带些讥宵,认为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私卖茶叶罢了,哪里用得着去死?
如今看来,是她狭隘了!
她根本料不到圣人如此狠,竟真的将整个柳府下了大狱。
是不是明日,圣人就要废了自己这个皇后?
“阿耿,贤妃几时生产?”
“殿下,贤妃娘娘的产期已过,不知为何还未发动。”
她狠狠地咬着下唇,直到血腥味溢了出来,还不松口,像是根本不晓得疼一样。
“殿下,您莫急,圣人只是下旨查抄了柳府,事情并非无可挽回,您放宽心,松松口啊!”
皇后殿下闭起双目,再次睁开时眼底只余狠毒,“阿耿,行动!”
第143章 兵部尚书夫人王幼青要倒霉了
耿尚宫才出了凤仪宫,便转身看向宫门口高高悬着的匾额。
凤仪宫啊!
她倾尽一生心血的地方。
她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回首向长宁宫走去,脚步坚定沉着,没有一丝犹豫。
欣曰宫里。
贤妃挺着大大的肚子,在殿内来回踱步。
身后,跟着一大堆训练有素的宫人。
素衣一脸紧张地紧紧护在贤妃的身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家娘娘,生怕有什么闪失。
“素衣,这孩子也太懒了吧,都过了产期了,怎么还不愿出来呢?”
“娘娘,小主子不是懒,是聪明,他在估摸着什么时候出生最合适。”
贤妃扑哧一声笑出声,“素衣,你变坏了!”
素衣红着脸否认,“娘娘,素衣说的是真心话。若小主子掐着日子出生,可不正赶上苍羌两国联合进犯的当口?
若真是如此,看吧,那边又该出幺蛾子了。”
素衣的嘴往凤仪宫的方向努了努,意思很是明确。
贤妃闻言顿时严肃了起来,素衣或许是无心之语,但她当真往心里去了。
不仅凤仪宫,那些隐藏在暗地里的人,都会跳出来说道几句吧。
她的孩子,果真是聪明的。
“慕杨有消息了吗?”
“没有新的消息。”素衣不愿多提,但又不敢不回答,“娘娘,韩夫人有圣人、太后殿下、首辅大人操心,您啊,就操操小主子的心便尽够了。”
贤妃何尝不明白素衣说的对,可她的心不自觉就会为慕杨揪起。
当她听说慕杨被绑去边疆后,急得嘴上冒泡,素衣吓得招来了太医。
还是太后殿下再三承诺,说慕杨绝不会出事。
她这方才放下心思,安心养胎。
“若有了新的消息,定要及时禀告本宫。”
素衣连声应诺。
长宁宫里,太后殿下望着烛火,不知想些什么。
烛火在暗夜里跳动,随着风时而变大变暗,时而变小变暗,时而倾斜着以为要熄灭了,猛地又亮了起来。
“阿夏,慕杨在想什么?难不成,当真要去边疆?”
夏大伴虽然也很着急,但又束手无措,连怎么回答殿下都不知道,只得安慰道,“许是韩夫人另有谋算。”
“谋算,谋算,你们总说慕杨有谋算,可她到底有了身子,这一路颠簸,哪里能吃好歇好,伤了本宫的亲亲曾孙子,哀家可是不依的。”
夏大伴闻言笑了起来,“殿下,韩夫人这一路吃得好睡得好,倒是天杀的西凌亲王,被她整得茶饭不思,可怜得紧。”
“哼,哼,活该!”
“哀家早该将他凌迟处死的!”太后殿下恨恨地说,“先帝在时,曾命鉴儿登基后即刻斩杀了他,倒是哀家做错了,一时心软,留了这么大个祸根。”
“母后说得哪里话?非母后心软,实则他是儿臣的磨刀石。”
圣人笑意盈盈地踱了进来,神清气爽,一点也没有边疆被冒犯的紧张感。
“鉴儿,”太后殿下眼睛一亮,“今日怎么有空到长宁宫来?”
“知道母后会担忧慕杨,来陪母后说说话!”
“你刚才说磨刀石是何意思?”
圣人神情严肃起来,“先帝的确曾经说过,朕登基后直接斩杀西凌亲王的事,但先帝也说过,若母后心慈,还另有一法,此法虽有些风险,但能永绝后患。”
“什么法子?”太后殿下好奇。
“‘多行不义必自毙’之法。”圣人耐心解释。
“先帝说直接斩杀虽然有效,但牺牲的是儿臣的名声,若用此法,不仅于儿臣名声无损,且能将西凌亲王的力量连根拔起。
只是,这个法子会更费时日,一刻也大意不得。
儿臣当年,选了永绝后患之法。”
太后殿下终于明白了,先帝的法子就是“养虎为伥”之法。
先让对方私欲膨胀,以为自己一切尽在把握,让对方将一切底牌全部出尽。最后,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在这个过程中,儿臣虽时刻操心,却也磨砺了心志,变得更为强大。这,便是先帝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太后殿下不着痕迹地深叹一口气。
虽然,先帝于她是灾难,但于他们的孩子,却是个极好的父亲。
甚至于她的孩子,都是仁慈大度、宽厚无比的!
罢了,事已至此,再纠缠于过去,又有何意义?
只要孩子们安然无恙,她,便开怀了!
“对了,王幼青那里,你打算怎么处置?”太后殿下突然发问。
圣人一听到这个名字,脸上便浮现起厌烦之色,“太傅说由他处置。”
太后殿下一激灵,由韩屹处置?
那完蛋了,王幼青再没好日子过了。
兵部尚书袁夫人在慕杨被绑的当日便回了府。
袁大人乐见其与首辅夫人交往,甚至还主动给了她千两银票,让她大胆花费,别抠抠搜搜的。
当日她刚回到府中,便被叫进书房。
袁大人笑盈盈地问她,“夫人回来了?可是同韩夫人一道回的?你可曾送她回府?”
一连几个问题,哪一个袁夫人都无法回答。
她本就是个引子,只要将人引去豫国寺后院,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那人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要她这次做得好,从此再不会麻烦她。
被那人威胁的这些日子,她日日提心吊胆,茶饭不思。
不得不绞尽脑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偷夫君的公文。
虽知绑架首辅夫人是极大的罪名,一旦东窗事发,不仅连累夫君,怕还会连累儿女。
但那人给的诱惑太大。
她不得不为了摆脱这种钳制,铤而走险。
那人,就像一个无底洞,而她,则一步一步,步入深渊,再无回首的可能。
她想自救,就必须出卖旁人!
且那人说过,事后绝不会出卖她。
所以,她咬紧牙关将慕杨约到了豫国寺。
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也与她无关!
见她脸色不豫,袁大人顿时沉下了脸。
这个蠢妇,以为她脑子拎得清点了,难不成又办了什么傻事?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袁夫人思虑再三,还是犹豫地开口了,“妾身没有寻到韩夫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