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1-23 15:17 | 栏目: 民间鬼故事 | 点击:次
陆文承一生都毁在这些人手里。
“小姐,若您心中有恨,早点离婚。”冯妈直接说,“留在这里,毁掉旁人,也会毁了您自己。金玉之身,经不起这样的磋磨。”
陆文承听了这句话,眼中一酸,滚下热泪。
这是肺腑之言。
这是在救她。
复仇,要准备两副棺材,一副给仇敌,一副给自己。
若无这样的决心,就成不了事。
冯妈想救她。
可陆文承并不想自救。她要在这泥潭里,脱掉一身皮。
往后能否全须全尾活下去,就看命运。
她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个厉鬼。
厉鬼是要杀人饮血的。
陆文承面无表情流泪。
这一瞬间,她情绪悲伤到了极致,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
冯妈不忍,上前搂抱了她,低声说了句:“真是可怜。”
而后,程嫂和冯妈再也没劝过陆文承了。
姜家今日除了几个人高兴,其他人方寸大乱。
烟兰怀孕,搅浑了一池水。
傍晚时,施云歌亲自来接陆文承,在她的弄堂口等候。
副官来敲了角门。
陆文承不去,施云歌就要进来。
她微微闭眼,只希望这个“意料之外”的人能赶紧消失。
她换好了衣裙,在最后一抹夕阳落尽之前,走出了弄堂。
施云歌的汽车,停靠在路边的梧桐树下。
浓密树荫遮住了月光,他在暗处抽烟,只烟头一点星火闪烁。
陆文承漫步走过来。
施云歌踩灭香烟,视线从弄堂口就开始追随她。
她今天穿了粉白色斜襟上衣,浅紫色挑线裙子。
老式的女裙,裙摆宽大繁复,很是累赘,远不及现如今的旗袍优雅动人。
可陆文承看着就很好看。
她的性格,坚韧贞静,走路也是不紧不慢。
裙摆碎绽,步步生花。
施云歌的唇角,忍不住有了微笑,上前牵住她的手。
陆文承缩了下。
“上车。”他不放,牵了她上去坐好,又从另一边上了车。
他挤过来一点,挨着她坐:“这里有冰燕窝,你喝一点,免得等会坐久了疲累。”
“我下午吃了些点心,不饿。”陆文承说。
施云歌:“那也喝点,我特意叫佣人做的。”
他拿了个小小保温桶,将燕窝小心翼翼倒出来,递到她跟前。
汽车行驶缓慢,陆文承生怕燕窝撒了,赶紧接过来,送到唇边喝。
凉丝丝、微甜,很是好喝。
她口腔的烦热,似乎都被抚平。
陆文承沉默着喝完了,将杯子递给他:“多谢大哥。”
“服侍你,是我应该做的。”施云歌笑道。
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身份尊贵,轻轻松松就说“服侍”陆文承,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陆文承不了解他,只知道初遇他时,他二话不说就枪决那些疑犯。
他是个狠辣的人,可为了得到她,就什么好话都说得出。
陆文承将头瞥向窗外。
勾住她记忆的线,倏然被牵扯出来。
陆文承想起了一件往事。
她问施云歌:“我们是不是要去明德戏院?”
“是啊。”施云歌将保温桶和杯子收起来,扔在脚边。
“不要去!”陆文承道。
施云歌:“怎么,你不想去?”
“不是,会有爆炸。”陆文承道,“整栋楼都会被炸塌。”
往后,宜城就没有“明德戏院”这个地方了。
这件事,跟陆文承几乎无交集。
当时的爆炸案轰动一时,但她那时候怀孕了,孕吐得天翻地覆,没力气看报纸,也没人跟她八卦。
她那时候几乎和外界绝了消息。
而后是偶然听人提起。
因为后来有个戏院很出名,每次提到它,总有人对比明德戏院,感叹当年那戏院如何风光。
这些是陆文承生活中的碎片记忆,没有亲历过,甚至在它出事的第一时间也不知道。
她总感觉“戏院”二字,有点什么记忆点。
直到这会儿,她突然想了起来。
“……不会的。”施云歌听了她的话,微微沉默,“今晚阿爸和舅舅也去。副官前几天就开始排查了,没事的。”
陆文承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好像是青帮的人安排的。
在出事前,军政府几乎要压制住青帮,让青帮受制于人。
青帮自然不甘心。
好像是炸死了军政府好几位要员,让军政府元气大伤,从此军政府和青帮平分势力,好几年井水不犯河水。
前世,景督军不在;盛远山前世这个时候已经死了,他更加不在。
陆文承改变了一些事,可能也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她脸色微变:“施云歌,你信我吗?”
第61章 施云歌动不动吻她
幽暗车厢中,施云歌沉默。
陆文承很紧张,下意识抓牢他的手:“相信我!”
施云歌一震,反握住她的手:“我信!”
“我不知如何解释,但……”
“无需解释,珠珠儿,我信你!”施云歌的声音,笃定而坚决,“我叫人再去排查。”
陆文承很紧张。
汽车继续往前。
很快,他们到了明德戏院门口。
戏院一共三层,古色古香的外墙,悬挂了十二仕女的灯笼。灯笼里面装的电灯泡,照亮了门口的高大台阶。
门口有马车、黄包车,也有好几辆汽车。
陆文承可能是太过于紧张,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我们怎么还来这里?”
有爆炸的。
施云歌笑了笑,凑近她几分,忍不住吻了下她柔软面颊:“大张旗鼓查,会打草惊蛇。我们照常去听戏,唐白会加派人手盘查。”
陆文承咬了咬唇。
万一没查到呢?
施云歌又握紧她的手:“怕不怕?”
陆文承点头:“怕。”
“你跟着我。”他笑道,“珠珠儿,等会儿督军和三位师长、总参谋长陆丰江都在。
这些人,一个个都比咱们有份量。若我们没及时排查出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的陪葬,不亏。”
陆文承瞪了眼他。
人都死了,要陪葬品做什么?
再身份贵重的陪葬,能抵一条命吗?
再说了,谁是陪葬品还未可知。
陆文承不想死,她还没有看到姜家那些人的下场。
“施云歌,你这个人很疯。”陆文承说,“你真的不怕吗?还是你不相信有埋伏、会爆炸?”
“我信。”施云歌说,“我说过了,珠珠儿的每句话,我都信,发自内心。不过,我的确不怕。”
陆文承听了这些话,心湖似被投下一块小石子,有了轻微的涟漪。
被人信任,是件很温暖的事。
她低垂了羽睫,压抑着自己快要翻滚的情绪。
她的丈夫姜寺峤,除了贬低她、打压她,没说过一句讨喜的话。
男人花言巧语,她前世几乎没听过,所以她毫无抵抗力。
她明知施云歌好色又狠毒,此刻还是被他的话,勾得心湖一阵阵细微的波动。
陆文承努力稳住心神。
然而,施云歌又凑近,唇在她唇上轻轻落吻。
姿势暧昧,他的话却无半分调情:“珠珠儿,争权夺势要下狠劲。若失败,大不了一死;
若成功,我会救了三位倚老卖老师长的狗命,从此在军中更有威望和支撑;而你,会得到督军的感谢。”
陆文承一怔。
的确!
做督军夫人的义女,似乎份量不够。
哪怕督军让她叫“阿爸”,也只是看着夫人的面子,平素并不会帮衬她。
可卖个人情给督军,坐实了“督军府义女”这个名头,她才算真正有了靠山。
施云歌是个赌徒,二成胜算,就敢下十成的赌注。
“珠珠儿,不要怕死。”他复又搂住她,低声告诉她,“怕死的人,往往会先死。”
“是!”陆文承抬眸看向他。
她的眸中,有了坚毅。
她被点醒,一瞬间醍醐灌顶。
就像她拿着来历不明磺胺去救督军夫人的弟弟那样,生死置之度外,才能获得好处。
“大哥,谢谢你教我。”陆文承感激说。
她的情绪,那样浓烈。
汽车停在明德戏院门口,她和施云歌坐在汽车里,灯笼匝地的光线,照了进来几缕,染得她眸子一片绮靡。
施云歌很动情,吻住了她的唇。
陆文承:“……”
这个混账!
她刚刚对他生出感激之情,他立马就轻薄她。
在她身边,他总像个禽兽。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