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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要看看，在离芸湘与这野仙之间，重砚要选谁。

有了计划，姚黄便没有再次停留。

她没有惊动重砚，悄然离去。

夜里，星星已然入睡。

重砚坐在院中，望着院中那一抹枯黄失神。

尽管这十年他精心照顾，但她的叶子已经干枯到了极点，也许两年，也许三年，她就会彻底消失于世间。

白秋不知何时来到了院中。

他在重砚身侧坐下，将带来的酒放至桌上。

“听闻今日你在三生石旁遇见了红娘。”

他有些随意的问。

重砚没有回应，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其实无需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白秋已经看过三生石上的血迹，心底对好友此举不太赞同，但又无法出言阻止，便深夜前来劝解。

“红娘是离芸湘之友，你是知道的，她的话时常带着自己的情绪，刺人的很。”

“可我无法反驳。”

重砚低声回答。

他看向白秋，眼底少有的茫然。

“白秋，星星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

红娘的话让他重新沉浸在失去离芸湘的痛苦之中。

他突然开始问自己，助星星修仙到底是对是错。

竹音真的希望他们成仙吗？

她知道星星长相与她一样吗？

重砚心里很多问题，可他不知如何与白秋说起。

“我当时问过你。”

白秋轻声道。理整家獨費付βγ

在星星成仙之际，他从酒仙殿赶来，在看到星星相貌的那一瞬，他的心底也闪过无数个想法。

当时重砚是如何回的？

“这一定是竹音留给我的纪念！否则这满院的霜花，为何只有她诞生意识？只有能修炼成仙？”

当时的白秋只觉得重砚不可理喻，因为离芸湘丧失了神志，否则怎会说出这般没有条理的话？

重砚动了动嘴唇，垂首低声道：“我忘了。”

白秋在心底叹息一声。

重砚，你不是忘了，你只是迷失了自己。

但白秋没有将此话说出口。

“她是你对离芸湘的寄托，看到星星，好似看到了年幼的她，你如此疼爱星星，不过是将曾经没给离芸湘的加倍给她。”

重砚呆呆的望去前方，眼神没有焦距。

“但星星不是离芸湘，你该与她保持距离。”

此话说完，白秋便没有再说话。

而重砚也不知是否听了进去，仍在出神。

院子门口，星星脸色微白，只觉得浑身发冷。

离芸湘到底是谁？

为何天君是因她疼爱自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星星踉跄着后退两步，仓惶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秋像是察觉到什么，向门口处看了一眼。

第三十一章 虚

  

 

翌日。

星星早早的便起了床。

她骑着星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千鹤殿。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重砚的神识之内。

“星星仙子。”

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姚黄，星星有些警惕的后退两步。

见此，姚黄眼底的幽暗又深了几分。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众仙眼中温柔细腻的牡丹仙子。

“星星仙子，我有话要与你说。”

“天君说过，你日后见了我请绕道而行。”

姚黄攥紧拳头，眼底的愤恨快要掩饰不住。

此话重砚说了便罢了，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

星星心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驱使着星露离开。

“你不想知道离芸湘是谁吗？”

星星的身影顿时僵住。

姚黄的话让她忆起这段时间内察觉的重砚的多次怪异。

“你知道？”她问。

“我当然知道。”

姚黄见她这幅神情，嘴角扬起一个恶意的笑。

“不仅我知道，仙界众仙都知道。”

星星沉默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姚黄此时已不准备说谎，她要让星星知道所有真相。

“离芸湘是天君的妻子，是仙界唯一的天妃。”

星星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在凡间时，她在成衣铺问的问题。

“你可知她相貌如何？”

姚黄眼底闪烁着恶毒，可她的表情却意外的柔和。

星星不懂为何一个人可以这样矛盾。

而姚黄还在继续说。

“她与你十分相似，不，或许我应该说，你与她十分相似，否则，天君又怎会如此宠爱你呢？”

星星冷眼看着她，犹如在看凡间的戏一般。

“我怎知你是否在骗我？”她冷声问。

姚黄嗤笑一声，直接问：“你可还记得，天君带你去盛宴时，众仙的反应？”

星星皱起眉头，那日她一进入殿中，就接收到各种视线。

但她并未听清他们是如何讨论自己的。

她还未想清楚，便听到了姚黄得意中夹杂着嘲笑的话。

“你只不过是离芸湘替代品罢了，待你长大，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导致自己相貌变了，你看那时，天君是否还会如此。”

她说完便离开了，徒留星星一人一鹿就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重砚才找到她。

“怎的在这不动？想去找白秋？”

这是去酒仙殿的路，难道她独自出门是为了找白秋饮酒？

也不知她是随了谁的性子，修炼尚未稳住，就想着贪杯。

星星愣愣的望着眼前之人，不敢想象若是他从头到尾都未对自己付出真心，自己该有多难过。

“天君，离芸湘是谁？”

她第二次问重砚。

上一次是在三生石旁。

“怎的突然问起了她？”

重砚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

尽管他很快便回过神，还是被星星看到了。

她问：“天君是否爱她？”

“是。”

重砚回答的毫不犹豫，其语气更是坚定无比，星星身子一颤，攥住星鹿角的手骤然用力。

她再次问：“我与她是否容貌相似？”

“是。”

重砚沉沉的看着她，眼神幽暗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问到这里，星星已经明白，姚黄所言非虚。

但她还是不死心的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天君是否将我看作她的替代品？”

重砚没有回答，心底猛地往下沉。

“天君，你回答我。”

星星的嗓音染上一丝哭腔，眸中浮出一层水雾。

瞧，多么明显？他竟连隐瞒都不如此不尽心。

星星不禁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伤心难过。

她把他当做全部，可自己呢？到头来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第三十二章 实

  

 

“不是。”

重砚沉默片刻后，否认了。

在他心里，离芸湘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替代。

即便是他一手照顾看着成仙的星星。

或许最开始他的确有这个念头，但随着星星长大，他早已不如此想了。

可星星不信。

尽管如此，她心底仍然抱有一丝期望。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重砚，哽咽着问：“你可是在骗我？”

重砚摇了摇头。

他不屑骗人。

星星终于绷不住情绪，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都在这一刻被她释放出来。

她想，或许自己在他心里也有一席之地，并非那位牡丹仙子所说的只是一个替代品。

重砚轻轻拥住她后，熟练的安慰着她，只是眼底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星星向来单纯，以前也从未问过类似的问题，定是有人对她说了这些。

仙界众仙不敢明目张胆的讨论，这人会是谁？

待星星的哭声停了下来，重砚问：“独自出殿可是要找白秋？”

“嗯。”

星星闷闷的应了一声。

她本想去找白秋询问一下关于离芸湘的事情，谁知路上竟碰上了姚黄。

重砚没有意外，低声道：“我送你去。”

但星星摇了摇头。

“我不想去了。”

如今她已知晓自己想要知道的，不必再去。

重砚也没问她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回罢。”

……

自从那日星星得知自己存在的真相后，便日日沉闷，不再说话。

重砚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却什么也没说。

千鹤殿的气氛有些压抑。

重砚陪了她几日后，突然问：“我去酒仙殿，你可要随我一起？”

星星没说话，他便当她不愿，转身走了。

有些事，需要自己看清，看透，旁人无法干涉。

尽管她还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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