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7-23 16:08 | 栏目: 灵异鬼故事 | 点击:次
助理好说歹说将人带了回去。
看着傅言洲洗了热水澡,他才语重心长地说:“傅律,我觉着您和许律师,是真走到头了。”
闻言,傅言洲猛地抬起眼来。
他的眼神比夜里的大雨淋漓还要漆黑阴沉,眼白里弯弯绕绕地布满了红血丝。
助理被吓了一大跳,呼了口气,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甚至不知道,对于傅言洲而言,到底是看着许意宁和别人在一起更难受,而是从此以后分道扬镳更加令人绝望。
如果最后和好了,那这场恋爱,这场婚姻,谈得也太艰难和痛苦了。
沉默半晌,助理缓缓开口:“傅律,其实谢骆一看就是故意的,您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对许律师好就行了,我觉得许律师和谢骆压根没戏。”
傅言洲动作一顿:“为什么?”
“您想啊,像谢骆这样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一定不会去做的,他也不是那种会突然去喜欢一个人的人,所以我初步断定他对许律师蓄谋已久。”助理神情认真。
他继续说:“他这么自信的人,又动了心,许律师也承认了他们俩的关系,可他为什么还要在您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宣示主权?”
“那肯定是因为这段关系的含金量其实并不高。他没有把握许律师会爱上他,也就是说,许意宁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人。”
“所以傅律,您有绝对的优势——至少许律师喜欢过你。”
当然,劣势助理没说。
他只想傅言洲振作起来,别的什么也不求了。
傅言洲垂着眼,睫毛因为被打湿而缠结在了一起,而他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在听见助理说的一大堆之后,眸子才比之前亮了一点。
他知道助理是安慰他的,但这种时候,他需要有人说这些话骗骗他,即使是假的。
“我做过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傅言洲声音嘶哑,肚子里沤了一大堆想要说给许意宁却一直没说出口的话。
但这些话最后却只变成了一句:“或许她应该早点和我提分手的,那样就可以在我身边少受点委屈。”
第五十三章
车子停在楼下。
谢骆熄了火,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靠在座椅上。
一路上,许意宁的酒醒了不少。
刚才发生的一切也都涌进了她的脑海。
谢骆目光幽深,语调慢悠悠的:“你刚才没有拒绝我,是故意给傅言洲看的?”
许意宁放在腿上的手攥了下。
车驶出停车场之前,她瞥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了站在雨幕里一脸失魂落魄的傅言洲。
她得承认,那个时候,她的心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不全是。”许意宁坦然承认。
她缓缓垂下眼睫,咽下喉间的些许涩痛:“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这难道不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吗?”
“但你不喜欢我。”谢骆侧头看着她,笑得温和,“你其实是抗拒我的。”
“……”
许意宁看着谢骆没说话。
过了会儿,她淡淡移开视线:“人都是需要过渡期的。”
谢骆也收回了视线,他看着雨刷上下拨动:“小宁,有时候我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许意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是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谢骆三番两次的欺骗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
不会经常疼,但也没办法做到忽视。
寂静在车厢里肆意地蔓延。
许久,许意宁淡声开口:“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谢骆一言不发,拿着伞就下了车,然后撑着伞走到副驾驶帮她拉开门。
不舍得她淋一点雨。
许意宁心里有些酸涩,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谢谢……”
谢骆顿住,握着伞把的手攥紧。
这句谢谢……很明显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改变,且无力改变。
……
助理烧好热水,看着傅言洲吃完药躺回床上,才准备离开。
正要转身,却被喊住:“你等等。”
傅言洲漆黑的双眸在夜色里更加深邃:“我墙上挂着的那件大衣,你把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帮我给意宁。”
助理从大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红包,很厚,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您应该自己去的。”他为傅言洲感到心酸,不是难过,而是对方现在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让他觉得心里酸酸的。
傅言洲声音发哑:“我答应过她,等她成为律师打赢第一个官司,就给他封红包……几个月前就应该给她的。”
结婚后,许意宁为了他而选择做了一个法律顾问,没有成为律师。
在离开他后,她才真的成为律师,并且打赢了那场和他的官司。
是他忘了许多事情,现在才想起来。
助理拿着那个红包,手上像有千斤重一般:“我知道了,傅律。”
第二天傍晚,许意宁走出律所。
助理在停车场等了很久,看见她,他立马跑上前把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里。
许意宁皱起眉,眼睛里露出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傅律说,这是他答应给你的东西,还算数。”助理踌躇着低声回答。
有些场景有些事情,在以为已经忘记的时候,又被突然提起,还是像发生在昨天那般清晰。
许意宁看着手里的红包,记忆被拉扯回大学的某一天。
是她说的,让傅言洲在她打赢第一场官司的时候给她封红包。
当时傅言洲还笑她,说:“那要是我答应第一场官司呢?”
然后她回答:“你本来就可以打赢啊!你比我厉害那么多。”
尘封的记忆总能让人心底猛地一颤。
许意宁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第五十四章
助理被问得一头雾水,手足无措。
但想到傅言洲的糟糕状态,这个红包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送出去。
他抿了抿唇:“许律师,傅律只是想为您做些事情。这红包里的钱,是他自己一张张塞进去的……傅律这段时间真的很难过,您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许意宁垂下眼,眸色清淡,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
片刻,她淡淡道:“辛苦你跑一趟,早点回去吧。”
不等助理再开口,许意宁说完便转身上了车。
而那个红包,被她随手丢在了副驾驶上。
回去的路上许意宁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车子停在家楼下,她的目光才缓缓落在那抹大红上。
迟疑了很久,终究是伸手拿起。
许意宁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将它拆开,眼睫在眼下洒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倒出来全是纸币。
里面还夹着一张折叠工整的白纸,上面的字迹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傅言洲写的,从大学到现在都没怎么变过。
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意宁,我最近总是想到以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知道那几年让你受委屈了,所以总想为你做点什么,可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好像做什么都显得多余。”
“或许我醒悟的太晚,或许我醒悟的不够明白,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开心,只能把我可以想到的都做一遍。”
“对不起……但我始终都深爱着你,从未改变过。”
最后那几个字傅言洲写得很重。
比前面的字都要重,笔墨穿透了纸张,都沁到了背面。
许意宁靠着椅背,一瞬不瞬地看了这几行字很久,心脏像是被拧着。
眼前不知怎的有些模糊,她茫然地眨了眨。
可这一眨,眼泪竟掉了下来。
这一落,便跟开了闸似的停不下来。
她和傅言洲结婚的时候,希望能和他白头偕老。
后来才明白,白头偕老不难,难得是双方彼此都能一直保持最初的那份感情。
现在她重新看见了傅言洲最开始时对自己的深情,却没想象中的高兴。
她宁愿看到傅言洲痛苦,也比他的悔悟要好。
有些事情阴差阳错,姗姗来迟,总是会令人惋惜得心如绞痛。
……
傅言洲从律所离开,本就是想到许意宁家楼下看看,不打扰她的。
没想到许意宁竟还坐在车里,没有回家。
他把车停在暗色里,紧盯着被昏黄光芒笼罩的她。
不知过去多久,见许意宁似乎是在哭,傅言洲才下车朝她走过去。
许意宁听见不远处关车门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扭头看过去,傅言洲已经站在车门前。
他敲了敲车窗,有些模糊的声线从外面传进车内,但还是听得出他语气温和:“意宁,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
傅言洲没说那些惹人生气的话,怕那些话说出来就会破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平和。
许意宁半天没反应过来。
过了会儿,她认出来人了,别开眼擦去脸上泪痕,才降下车窗。
“你怎么来了?”
她嗓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十分脆弱。
傅言洲手指有些局促地抓着大衣的袖口:“我……就是想你了。”
闻言,许意宁却笑了一声。
她抬眸看向他,还红着的眼眸清澈见底。
第五十五章
傅言洲喉间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
他看着许意宁,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下过雨,地面到处都是水滩。
路灯照在上面,便像镜子一样反射出夜晚的模糊景象。
许意宁缓缓将视线移开。
“对不起。”傅言洲的声音压得很低。
他声线本就偏冷,软下来说话时显得格外的能令人感到震惊。
许意宁没想到他真的能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
傅言洲那些高高在上的模样,全都坍塌掉,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少对她是这样。
许意宁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起伏的情绪,推开车门很冷地说:“你情我愿的事,这样的话说多也没必要。”
“我走了。”
傅言洲却伸手拉住了她。
两个人的手都很冰凉,而傅言洲的要更僵硬些。
他们牵过很多次手,他从没觉得这是多么亲密的行为。
可在这一刻,傅言洲却突然想哭。
“意宁原谅我。”他低着头,近乎是哀求,“原谅我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
闻言,许意宁有些迟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