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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签发的录取调令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舒惜棠正在客厅的座机前接电话。
段闻璟等在一边，想等她接完电话和她好好谈谈，一次性把调令和离婚的事全说了。
见她挂断电话，他走上前：“舒惜棠，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闻璟，天擎那边出了点事，他家里没人，我不放心得去看一眼，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舒惜棠匆忙打断他，神色焦灼拿着车钥匙走了。
听着院子外汽车发动机的声，段闻璟如墨的眸子无悲无喜。
他沉默地盯着手中的调令良久，最后落在红色加粗‘3日后报道’的字样上，
晃了他的眼睛。
他笑了笑，带着调令回房了。
第二天醒来时，舒惜棠已经回来了。
见他出来，舒惜棠率先开口：“听说你通过野战考核了，昨天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吧，恭喜。”
段闻璟点了点头。
有些祝福，迟了反而一点欣喜都没了。
他径直进了厨房，泡了杯豆浆，不咸不淡的开口：“谢谢。”
舒惜棠看着这样冷静的他，上次那抹慌张又涌入胸口。
她走向他，问：“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我送你。”
段闻璟诧异一瞬，好像除了上次送的花，他再没有收到过舒惜棠送的礼物。
目光落在一旁的日历上，他想了想开口：“舒惜棠，你今天有时间陪我去趟寺庙吗？”
“今天吗？”舒惜棠也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挂历。
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轻点了点头。
两人吃过早饭就来到砚山寺，寺庙中来还愿许愿的人都特别多。
大雄宝殿内，段闻璟双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开口。
“佛祖在上，信男段闻璟成功通过了野战部队的考核，特来还愿，感谢佛祖保佑。”
说完，他重重的磕头三次。
出了寺庙，舒惜棠有些不解：“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你不该信这些。”
段闻璟看着她认真严肃的表情笑了笑，淡淡启唇：“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这话倒是让舒惜棠一愣，看着前方对着梧桐树舒颜展笑的段闻璟。
她隐隐觉得眼前的男人，和当年那个雨夜狼狈的身影越来越不一样。
炊烟寥寥中她收回了思绪，淡淡开口：“走吧，还想去哪？我陪你。”
段闻璟去了薰衣草花海，这是上辈子在两人退休后，舒惜棠唯一带他去过的地方。
结束一切之前，他还想再和她走一遍。
也算是，有始有终。
舒惜棠似乎没想到他会知道这里，诧异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里？”
段闻璟笑了笑，不经意的说：“听战友说的。”
舒惜棠没有怀疑。
从薰衣草园离开，段闻璟又和她一起去看了黄河。
凭栏而望，黄河滚滚，奔腾不息，激起的浪花像绽放的朵朵野菊。
这是上辈子她最后一次带他来过的地方。
舒惜棠站在一旁说了什么。
段闻璟摇头，听不见她的声音，耳边全是翻滚的巨浪声。
舒惜棠靠近他，放开声音：“愿祖国更加美好，人民更加幸福，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段闻璟闻言睫羽轻颤，上辈子，舒惜棠也是在黄河边说了同样的话。
重来一次，舒惜棠还是那个舒惜棠，她不会变。
从黄河边离开，段闻璟忽然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面向舒惜棠，问：“舒惜棠，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还会在那个雨夜选择我吗？”
他的话音刚落，突兀的BB机声音响起。
舒惜棠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微抿薄唇：“闻璟，等你玩够了自己回去可以吗？部队里有事需要我回去一趟。”
段闻璟看着她，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他平静的点了点头：“不用担心我，你走吧，我晚点就回去了。”
看着舒惜棠越走越远，看着那熟悉的吉普车消失在转角。
段闻璟也终是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黄河的对岸，心境明了。
缘深缘浅，缘聚缘散，惜缘随缘莫攀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