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6-30 13:21 | 栏目: 恐怖鬼故事 | 点击:次
时露现在心头当真是恨的要滴血,被耍弄的恼怒让她真恨不得狠狠扇她一巴掌,但是又靠着理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镇定的企图卖惨道:“可是除了这个……我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行。”时婳咬了咬唇,“我在婆家也艰难呢,要是被婆婆抓住了把柄,往后日子难过的。”
时露心想那是因为你这个废物没有手段!
她本来就烦,也不是个城府深沉的,装不了三句话就得叫嚷起来,“昨天可是自己说的,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把请帖给我送过来,要不然我唯你是问。”
时婳心中冷笑,你能怎么唯我是问?
她模样娇弱,语气也轻轻的。“你这么上心,莫非是已经有了心仪的皇子?”
时露两字眼睛开始乱瞟,嘴硬道:“……哪有。”
时婳叹了口气,握住她微凉的手,“我们到底是亲姐妹,你告诉我我才能决定要不要、能不能帮你。”
时露过了好一会儿,才面露羞赧,“你说那个四皇子会不会来?”
四皇子,裴宴礼?
时婳正纳闷这两人是怎么扯上关系的,便又听时露说:“我倒也没见过他,但也听闻他身子骨不好,但是陛下十分偏爱,我若能嫁给他那便是最好了。”
她倒是想的很全面,四皇子有尊荣体面,还有皇帝宠爱这一项保命神针,跟着他几乎不太可能会有危险。
时婳委婉道:“他久不出现在人前,况且他和二皇子没听说过有什么深情厚谊,纳妾又不是娶妻,他应该不会出席吧。”
时露倒也并不失望,她道:“总而言之不管哪位皇子都行……甚至,不是皇子都行。”
时婳:?
这位姐经过一夜的时间,往自己脑子里灌输了些什么东西。
时露喃喃道:“我知道我在京中名声是坏了,那些优秀的世家子弟看不上我,以名声识人,我看他们也不过如此,只要放手一搏,嫁进去就行。”
时婳看着她苍白又执拗的模样,嗅出了几分时代的窒息。
但是——
时露恨恨的道:“我有手段有美貌,别人就算是想跟我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她的眸子漆黑而深沉,时婳撂下一句,“那我……只能尽量帮你了。”
转身出了房门。
……
明月南街。
任义安穷苦出身,老家在一个距离京城很远的小村庄,家里是砸锅卖铁供他读书,他倒是也争气,在乡里成绩很好,早早的中了秀才,旁人都唤他一句秀才老爷,也是面上有光。
家里就那么几亩薄田,几头耕牛,在乡里已经是顶好的条件了,并不指望他一路中状元,他是和几个同学一起来京城游历听学的,家里给了很多的盘缠,但是京城和小山村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京中有两家书院会广开门路,每年免费招一批学子过来学习,不收学费,但是时间不长,只有几个月而已。
这书院的说法是为了天下读书人能接受到教育,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名誉。
随便去到哪条街,街上就可能住着他这辈子也不敢造次的王侯将相。
这次的赏花宴,原本他是进不去的,但是书院有名额,只是也得花点银子,毕竟这种场合,他们如果靠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和达官贵人搭上话,至于进去之后能不能有一番作为,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任义安其实已经为了名额花掉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银子。
那些盘缠,省吃俭用是够的,但想在京城这地方过上体面的日子,撑不过两个月。
他接到消息,说是昨天那位贵妇人要见他时,是委实激动纠结了好久,满脑子又想着金银珠宝,又想着救起来的姑娘也是肉眼可见的家世不俗……
他们只简单约在客栈附近的小茶楼见面,任义安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一人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
她戴着长帷帽,看不见脸,但是从露出来的手上,能若隐若现的看见一只特别漂亮的翡翠手镯。
是真的特别漂亮,去年村里有个姑娘嫁人,婆家给的彩礼里就有一只这样的手镯,他听人说过,特别昂贵。
但那只还是没有这只好看。
时婳今日穿的十分贵气,上身穿着间绿宝石琵琶袖短袄,下身是宝石红八仙祝寿图缂丝月华裙,还披了一件浅宝蓝的团花纹锦披风,精致的云鬓里点缀着珠花,耳上挂着翡翠耳环,就连腰间都挂了个漂亮银丝线绣莲花香囊,行走间简直就是活脱脱的贵妇代名词。
她往常穿的也没那么复杂。
任义安的眼睛就差没镶在她的镯子上了。
时婳在他对面落了座,绵雾和薄云立即为她擦拭桌子,又打开自己带的茶,为她斟满。
任义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支支吾吾道:“不……不知夫人召唤小人前来,是有何事?”
时婳道:“也没其他事,只是我小妹想谢你的救命之恩。”
任义安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银子?”
第56章 请君入瓮
时婳失笑,“任公子这么说也没错。”
她用眼神一示意,薄云便从袖中掏出荷包,递到他面前。
仁义安眼睛先是一亮,随即便是翻涌而来的失望。
荷包虽然很大,鼓鼓囊囊,但他看时婳这一身行头,还以为怎么也得送他个几十两黄金。
不过他好歹是个读书人,这种时候了并未把失望明显表现出来,而是拱手道:“救人只是发自内心的行动,不求回报。”
隔着帷帽,他看不清这位夫人的脸,但觉得她似乎是笑了笑,柔声道:“我们自然知道任公子不是为了财帛救人,这些只是一点心意罢了,任公子若不收下,倒叫我为难。”
仁义安这才假装扭捏的收下了荷包。
时婳举目四望,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有些微的不满,仁义安小心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看了眼四周,心里那口气立马吊了起来。
还好,时婳并未说他这里简陋,只是问道:“任公子来京城多久了?”
仁义安拘谨道:“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
时婳道:“昨天任公子曾说自己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参加的是明年春闱?”
仁义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其实他只是过了院试后的秀才,而并非举人,若要参加乡试,得再等三年。
因为他原本就没打算参加……坦白讲,家里供不起他再往上考了。
他摸了摸鼻子,嗫嚅道:“小生不才,只中了秀才,是来京城游历的……”
时婳眉梢轻挑。
任义安因着她片刻的沉默更是心焦,他道:“实不相瞒,再过几个月小生便要回家去了,在京城里这段时间见识到了京城盛景,只觉得永生难忘。”
直到时婳轻笑,“任公子倒是十分坦诚。”
任义安早已打听出来自己所救之人是谁,也知道眼前的是谁,他知道这恐怕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早在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把今天的这一段对话排练无数次了。
客栈一楼人声鼎沸,这样便宜的地界上,时婳满身华贵的坐在这儿,十分格格不入,周围人都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她们。
他不卑不亢道:“我出身寒门,虽有些读书的本领,在京城中却是不够看,因此也不敢在贵人面前欺瞒。”
时婳抿了口茶水,轻声说:“我倒觉得任公子不仅有胆识魄力,还不骄不馁,京中许多世家子弟,品行上怕也不及你。”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番话,任义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飘飘然了,他几乎要“腾——”的一下站起来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连嗓音也隐隐发着颤,“小生,小生……”
他很想说几句谦虚的话,但是巨大的兴奋和成就感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时婳倒像是对他这个反应很有兴趣的样子,又含着笑问道:“不知任公子可有婚配?”
婚配?
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像那些话本里说的那样,书生救了千金小姐,千金小姐便要以身相许!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儿能轮到他呀!
可是……他在老家……
他嗓音发紧,抿了抿唇,“并未婚配。”
时婳唇边笑意更深,“任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并未婚配,倒也是一桩好事儿。”
仁义安忍不住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真的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时婳又回过神来,“没什么。”
她只用了两句话便把他的心高高吊起,落不到实处。
时婳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那妹妹在婚配上也是一件难事。”
他并不知道这俩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只以为她是真心为了妹妹的前程,连忙端起茶灌了几口,苦涩的茶倒是让他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令妹就是昨天我救的那位小姐?”
“嗯。”
仁义安道:“莫不是我救了她,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害得她无法与他人婚配吧?”
时婳一言不发。
然而仁义安却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来,在人声鼎沸的客栈里一种绝对不小的音量坚定道:“是我害了时小姐,我下半辈子必定尽我所能对时小姐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