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11-14 15:05 | 栏目: 恐怖鬼故事 | 点击:次
花辞镜出门走了一段路之后,看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面有郡王府的纹饰。
车门一打开,见是花辞镜,殷兰亭吃了一惊。
“三姑娘不是说会让你的丫鬟来吗?怎的自己亲自送了?实在是劳神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无妨,我亲自来也可。”
萧霁月见到她也愣了一下,“你倒真是有趣。”
“少讲些俏皮话,快把这药吃下去。”
递到萧霁月眼前的是一颗通体深红色的丸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济世良方。
然而他一点都没有犹豫,甚至都不思考一下花辞镜会不会害她,就直接吞了下去。
入口的滋味确实是晦涩难忍,甚至还尝出了淡淡的血腥气。
见萧霁月吞了下去,花辞镜也算是放下心来,“你好好休息,那睚眦会一点点消退下去的。”
说完这句,花辞镜转身就要走,却一时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萧霁月连忙去扶她。
“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早间从我这里走时还好好的...”
萧霁月这一扶不要紧,正巧看见了绑在花辞镜手腕上的白色布条,他握着那只手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辞镜把手腕从萧霁月那里挣脱出来,偏了偏身子,“这不关你的事。”
“花辞镜,从你接受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开始,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不知怎么萧霁月对于花辞镜的遮掩生了气。
他不是个傻子,她的伤口还有药丸里面的血腥气,只要稍稍联想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在子虚山的时候想要了你的性命……可我如今是诚心与你相交,你大可不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花辞镜默不作声,她护住了自己手腕上的伤口,语气平缓而淡然,“我的耳坠子被你捡到了,对吗?”
萧霁月本以为花辞镜会与他争论一番,着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你...猜到了...”
“你为什么让我去探唐府,为什么在中了咒之后只允许殷兰亭来找我...这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面对这样的花辞镜,萧霁月不自觉地放下了周身所有的防备,“你...可是怨我利用了你?”
花辞镜苦笑了一声,“我何尝又不是在利用你?是我着相了,将我的痛苦加诸在你的身上,你又何其无辜?”
是啊,她的生死,她的仇恨,从来都只是她一人的事情,萧霁月说破了也不过就是个陌路人,这份机缘到头来只是她的执念。
萧霁月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我身上有什么是你可以利用的?”
花辞镜从来不曾告诉过任何人她的秘密,他这样问了,忽然让她觉得,也许说出来会让她好过一些,“我要死了...”
萧霁月想过很多种答案,却唯独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他知花辞镜不会用这种话来搪塞他。
“怎会如此?”
...
这原本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萧霁月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与花辞镜的生死有关!
直到这一刻,萧霁月才感受到了她的纠结与痛苦,也终于明白了她满溢而出的绝望,他的心不自觉地就柔软了下来。
“你到底放了多少血在这颗药里?何至于憔悴到这种地步?”
萧霁月拒绝了花辞镜的抵抗,硬是把她抱到了榻上,还叫殷兰亭送一碗补血养气的药进来。
“不是多少的问题,睚眦是凶兽,要想压制凶气,必然要用更阴的寒气来压制,我的血就是最好的药引子。
只是我中了毒,身体大不如从前,所以才会虚弱至此。不过,若非我中了毒,你这阴寒之血还不知要到哪里去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萧霁月突然笑了出来,“我们之间,到底谁是谁的机缘?”
这事情也真真是有趣,唐午和黎王胡搅蛮缠,萧霁月才会中毒,荷夏要是不使小性子,花辞镜也不会亲自来送药。
他们二人有如此机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一谈,竟然都是意外促成。
“我不能在你这里待太久,恐怕花冯氏会找我。”
“我送你回去。”
...
花辞镜回去得可真是时候,简唐氏和花冯氏闹得不可开交,甚至想要请族老来辨明家事。
袁姑姑得了花冯氏的授意,急匆匆地来请她。
“三姑娘,你可知茗少爷做了什么事?为何太夫人私下里一口咬定茗少爷败坏了侯府的门风?”
花辞镜一听,果然来了,简唐氏终于要打出二郎这张牌了。
往日里空空荡荡的前厅,竟然坐满了人,主位上只有靖西侯简方,而简唐氏和花冯氏正正站在中央。
简方的儿女们难得如此齐整地坐在一起,仔细一看简瑶瑶居然也在场。
花辞镜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后面,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只是一个看客。
然而她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听见简瑶瑶凄厉地喊了一声,“花辞镜,我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简家人来讲,花辞镜的存在一直很是透明……如今简瑶瑶这一嗓子,等于是把她推到了最前方。
简瑶瑶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她这一嗓子吼完就瘫在了丫鬟的身上。
简方毕竟是大家长,最是讲规矩的人,于是低声呵斥了简瑶瑶,“瑶瑶,不得大声喧哗!”
简瑶瑶估计等待这个时候已经很久了,还没等简唐氏阻止她,她就跪在了简方的面前,“祖父,您要为瑶瑶做主啊,就是那个恶毒的花辞镜,她想要孙女的命啊!”
简方看了花辞镜一眼,却发现花辞镜几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简瑶瑶。
他犹疑是否是自己想得太多,因为在花辞镜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惧怕和后退,甚至觉得她浑身都冒着冷气儿,这真的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孩子该有的反应吗?
简瑶瑶异常激动,她甚至挣脱了丫鬟的手想要冲到花辞镜的面前。
简方高喝了一声,“瑶瑶,你不听祖父的话了吗?”
简方对简瑶瑶还是有威慑力的,她不再挣扎,却仍是红着一双眼死死地瞪着花辞镜。
花辞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襟,才走到简方的面前来。
她的礼数周全,作了揖之后,朝着简瑶瑶笑了笑,“妹妹不知何时得罪了瑶姐姐,竟让瑶姐姐这般生气,妹妹当着诸位长辈的面给姐姐行礼了。”
今日这场纷争本是简唐氏和花冯氏争中馈起的头,有了简瑶瑶横插一杠子,她莫名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花辞镜,你敢说我院子里那些尸体与你无关?你敢说贵女们都传扬我已疯了与你无关?”
花辞镜吃惊地看了简瑶瑶一眼,她可没那个功夫满世界吹风,这事情多半是萧霁月干的。
“瑶姐姐,我一个没娘的庶女,怎的在你眼中竟能翻起如此大的风浪?”
简瑶瑶还要开口的时候,简唐氏打断了她,“瑶瑶,你住口,这里哪有你什么事!”
还是简唐氏清醒一些,简瑶瑶此刻不过是小孩子气性,就算一切都是花辞镜动的手又能怎样,她们什么证据也没有。
“祖母,连你也不向着我了吗?”
简瑶瑶哭得涕泗横流,最后被简唐氏身边的嬷嬷生拉硬拽地带离了前厅。
花辞镜还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淡然样子,“孙女给祖父添麻烦了,没想到瑶姐姐容不下我这个庶女。”
花辞镜这句话就很严重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简方就是在纵容简瑶瑶迫害庶子女,日后一定会成为谏官弹劾他的理由。
“你胡说什么,桐儿媳妇,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女!”
简唐氏这么一说,花冯氏也不愿意了,花辞镜虽说不是她亲生的,可帮了她这么多回,多少也是有一点感情的。
“母亲,镜儿一向是个乖孩子,若不是当着全家的面被挤兑到这种地步,何至于自怨自艾?”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简方头痛得要死,“好了,今日把全家人都召集过来,就是问问大家的意见,大郎你先说!”
花桐在花家的时候就像个鹌鹑,如今到了简家,只能更加鹌鹑,“我...全听父亲安排。”
简方皱起了眉头,“二郎你说!”
可还没等二郎简楦开口,他媳妇简秋氏就接过了话头,“父亲,二郎整日都在读书,中馈的事情他不懂。”
简秋氏虽说是简唐氏的亲侄女,但她这人最擅做一颗墙头草,眼见着花冯氏逐渐拿下了掌家权,她自然是要给他们夫妻两个寻一条后路的。
简盈,简方唯一的嫡女,自不必多问了,她日日吃斋念佛,家里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