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16 09:45 | 栏目: 恐怖鬼故事 | 点击:次
肺腔里有口气一丝丝的吐出。
浮在她脸上的,是有点紧张的神色,掩在浓浓的白色雾光里,便没有那么清楚了,“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去你家给你姐姐输血了?”
她关心的。
仅仅只有这个。
也只配关心这个。
季司寒听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坐在车里,身处温暖的层次,当然不懂站在冰天雪地里的晚意是什么感受。
“有了别人,还轮得着你吗?”
这话说来伤人。
可也基本给了晚意肯定的答案,她有点破败,“明白了。”
这三个字算是戳到了季司寒的心坎上,他没有改话锋,试探着说:“但你要是想回来……”
“不会想回去的。”
她永远不会想回去。
这个女人绝情的要命,她手无寸铁,却好像用无形的刀直接割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中间还横着一条冰川。
季司寒心里烦躁,他从没被女人这样回绝过,“我的意思是,我还没签字,我什么时候让你回来,你就要回来。”
“我知道,我答应过爷爷的,必要时候,会回去充当你的妻子。”
“你答应爷爷的?”
氤氲的雾气笼在四周,跟天上的云掉了下来似的,一缕一缕,有风一吹,白雾就散了一片,也吹动了晚意微卷的头发,她素着张脸,看季司寒的神情平平静静,好似在看一个不得不接触的陌生人。
那眼神让季司寒手腕子都冷了,脸上却在笑着,“你都背着我跟老爷子做了什么交易,你怎么这么出息?”
怕再度跟他吵起来。
晚意抿抿唇,“我去叫季舒出来。”
季司寒拍着方向盘,一下触到喇叭,震声刺耳,纵然他已经发了怒,她还是不肯停留,是真的想走了。
方家晚饭后才是最热闹的时段。
方夫人喜欢拉人凑牌局,一凑就是四五桌,整个小厅烟雾缭绕,喊牌搓牌,声音混杂,几个婶婶尖锐的笑声更是拥堵。
晚意侧着身子走进去,在角落的一桌抓住正在看牌的季舒,轻笑着跟婶婶们道了歉便将她抓了出去。
外面冷。
季舒就穿了一件毛衣,刚站出去就被冷风吹到,瑟缩了下,抱着晚意的胳膊撒娇,“怎么了,我今天就玩了一会儿,再让我玩一会儿呗。”
晚意摁着她的额头将人推开,“你哥来了,在外面等你,快走吧。”
季舒一点都不诧异,“我知道,他给我打电话了,可我还不想回去。”
“为什么?”
“这好玩啊。”
方家不比季家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季舒在季家只能和季言湘在一起,可她又是个话多一根弦的,许多话在季言湘面前不能说,就只能憋着。
到了方家就不一样了。
有牌局,还能一起跟几个婶婶们嚼舌根,再舒坦不过了。
晚意不想听她贫。
他们兄妹,是一对无赖,一个婚离不掉,一个人送不走,搅得她心烦意乱,只能不顾季舒的哇哇乱叫扯着她往门外走。
看到季司寒的车,她狠心地将季舒往外一推,面目在夜色下尤为冷血,“回去吧,季家比这里好多了。”
季舒喊了一声,忙拍着门。
没拍两下,季司寒在车里冲她摁喇叭,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过去,低着头,捏着手指,语气还挺冲,“干什么,都说了我不走!”
季司寒懒得看她一眼,“回去,你在这儿干什么,给人家添麻烦?”
“要不是你带小情人回去,我能被气走嘛?”
这话他听了就笑了,“我带人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该生气的人高高的端着,一点坏脸色都没给,一点醋都不沾,不挨边的人倒是一句一句叫嚣的厉害。
他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季舒却觉得自己特别有理,昂首挺胸,半点气势都不愿意落下,“那你为了别的女人骂自己老婆,还打自己妹妹,你说,你是不是有问题?”
“我什么时候骂她了?”
在季司寒的印象里,他没有骂过晚意什么,顶多冷嘲热讽几句。
可那个女人呢。
也从来没让他好过过吧。
“就是骂了,不然嫂子能哭吗?”季舒莫名其妙的,“也打我了,我还能这么乖乖跟你回去吗?做梦吧,你以为谁都跟方晚意一样好欺负。”
她说着转身就跑,那架势,就跟草地里的小兔子,伸着前爪后蹄,一蹦一蹦的,生怕被人揪着耳朵拽回去。
可季司寒是什么人,不想让她跑她就真的一步也动不了,他跑下车三两步冲上去拽住季舒的后衣领将人拖回来站在原地。
暗沉雾色里,他表情里伴着奇异的痛快,“你刚才说什么?”
季舒恼了,一跺脚,“我说你做梦吧!”
“不是这一句。”
她想了想,“你以为谁都跟方晚意一样?”
季司寒眉毛拧起来,“你说晚意哭了?”
“是啊,哭了,可怜的要命,她说她恨死你了,再也不想搭理你了!”
后面这一句句的埋怨不是晚意会说的话,季司寒一听便知道,他品不出来自己心头是什么滋味,本来应该心疼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那点报复欲作祟的成功,他有点痛快。
神色敛了敛,季司寒朝着季舒招了下手。
她抵着车身而站,浑身的骨头立刻冷了,“你干嘛?”
“过来。”
天虽然黑了。
可还是藏不住季司寒脸上不怀好意的模样,季舒了解他,从小到大都蔫坏蔫坏的,不声不响就整了人,小时候也没少坑她。
咽了下嗓子,她摇头,“我不去,看着就没好事。”
季司寒笑了,他一笑天都变了,透着狡黠,“你不是想在方家住吗?我让你住。”
“真的假的?”
“真的。”
季舒不傻,“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第84章心里还是疼你的
凉风阵阵,冷冽刺骨。
从耳廓划过,像柳条抽似的疼,冷从季舒的脚底板蔓延上来,一下充斥到脑门上,听完季司寒的要求,她一把将他推开,“我才不这么干,嫂子对我那么好,我凭什么为了你出卖她?”
季司寒拍拍袖口,一副胜券在握的散漫态度,“我才是你亲哥,她方晚意跟你什么关系?”
“那她还是我亲嫂子呢!”
“那不得先是我老婆才是你嫂子吗?”他对自家人向来这么直爽,怕季舒来个碟中谍,只好抽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个,够了吧?”
季舒嗤笑,“就一张卡就想收买我?”
季司寒又抽出一张,她立刻扭转了态度,九转十八弯似的,“应该的,我跟嫂子在一起,你就放心吧。”
亲兄妹,彼此是什么德行都探的清清楚楚的。
比起晚意,季舒可好打发太多了。
她高高兴兴收了钱就想跑,季司寒想起晚意刚才坐出租回来,又是这个时间,开口便问:“她最近每天都出去?去以前的音乐教室?”
季舒停住脚步,远远地看他,“听明姨说好像是的,每天都去练一会儿。”
停了三年。
晚意早已生疏,这才不得不加紧练习。
想了想,季舒又说:“对了,还听明姨说,她的琴好像坏了,最近正想办法去修呢,她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修好。”
风拂面而过,季司寒眨眨眼,没多考虑,又给了季舒一笔钱,“帮她去看看,买个新的也够了。”
季舒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你自己怎么不给她?”
卡塞到了手里。
季司寒气声傲着,“没人比她清高了,给她钱,她还嫌我在拿钱羞辱她,我没事去自讨没趣干什么?”
“嘴硬。”季舒美美的收了一大笔钱,两边都不亏。
她出去没半个小时便颠颠地跑了回来。
为了做戏真实一点。
进门时季舒还故意挤出了点泪,将眼皮搓的刺痛,像是刚哭过一样,走上了楼梯,一下便扑进晚意房门口。
她换了衣服,坐在窗边借着点光在看乐谱,那一支曲子她以前很熟悉,现在却生涩了。
声音蔓延到门外。
转过脸,晚意将鬓角的碎发抹开,茫然看着好似哭过的季舒,“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回去了吗?”
季舒委屈地嘟着嘴,“我哥又骂我,我实在没办法跟他在一起,嫂子,你不会不收留我吧?”
晚意满面纠结,还没答应,季舒便当她是默认了,一脚踏进来,扑在她的床上。
整晚她都赖着不走。
佯装睡着似的瘫着,晚意无可奈何,只好睡在另一边,睡意刚来,季舒翻了个身,从后抱住她的腰,一开口,根本清醒的很。
“嫂子,你睡了吗?”
晚意不喜欢别人的触碰。
闭着眼睛便将季舒的手给拿了下去,“马上就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季舒声音压细,没想真的打扰她。
静了会儿,她却像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张卡,压在晚意枕头底下,“嫂子,这是我哥给你买琴的,我说你的坏了,他二话没说就给我了,他心里还是疼你的。”
沉默延续着。
晚意没再说话了。
好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疼么?
比起心疼的次数,他残忍的时候,好像更多。
练琴的日子晚意总是起的很早,冬天白昼又短,走出方家庭院时天都没有完全亮起来,到音乐大楼时也早。
之前来的太晚。
会碰见几个学生,晚意在顶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