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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澈下意识的觉得江逐的沉默有问题。

“是想起了什么吗？”

江逐闻言才从回忆里抽身，他下意识的开口：“九辞的奶奶她……”

霍明澈听到这个称呼，一愣。

“顾家老太太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吗？”

江逐的手攥得发白，才开口说道：“嗯，九辞的小提琴在那一天坏了。”

霍明澈听着江逐艰涩的话语，意识到他隐瞒了些什么，却没有再问。

随口提到：“九辞，现在状态还不错。只是经常做噩梦，昨天就梦见有人将她的琴摔坏了。”

也不等江逐回些什么，径直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顾九辞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对话

她用手掩住眼睛，平躺在床上。

刚刚有一瞬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画面。

她给霍明澈炫耀那个和自己十分契合的小孩时，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句话，“连他都跟不上我的小提琴”。

那么这个“他”是谁呢，无孔不入的错乱记忆让顾九辞害怕。

苏书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重重的合上门。

原本应该没有反应的顾九辞，居然隐约听到了声音，转过了头。

没等顾九辞反应过来，苏书带着笑意，摸了摸顾九辞的头。

轻声说道：“看样子，心理治疗起作用了。”

顾九辞没有读懂这句话，仍旧是一脸茫然。

跟在后面进来的顾母，却惊喜到不行。

苏书却没有再多说。

直到治疗结束才和顾母沟通了起来。

“顾伯母，九辞初三暑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母一惊，自然而然想起了家里那位去世的老太太。

“九辞的奶奶在那时候去世了？”

“那你们当时有没有和她说过关于小提琴的话题？”

“小提琴？”顾母似是想起了什么，犹豫着说：“九辞奶奶就是学小提琴的。”

“那时候，老太太可能是知道自己不太好了。就想支开九辞，就告诉九辞说想听她拉小提琴。”

“九辞这孩子就跑去拿琴，老太太就是这会走的。”

“回来的时候九辞眼眶就是红的，那琴再也没打开过。”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她奶奶，她才不想……”

苏书听到这里也皱了皱眉，因为顾九辞说给她的梦里，有一对男女。

“九辞的听力在慢慢恢复。”

“新人格的出现和沉睡一般都是因为刺激。这次的手术唤醒了主人格，但是稳定性不强。我们得尽快找出问题根源。”

顾母送走苏书时，太阳已经接近正午。

再回头，发现准备出门的顾九辞。

“九辞，你怎么又一个人出门？”

“妈，不是我一个人。霍明澈会来接我，广场那边能看烟花会，在这边很难得的。”顾九辞语气中都透露着喜悦。

顾母听到霍明澈的名字，才放下心来。

调笑般说：“你喜欢他吧？和他出门这么高兴？”

却没想到顾九辞红着脸承认了。

“霍明澈那么好，他长得也很帅。喜欢他很正常的吧。”

顾母看着朝气蓬勃的女儿，心里很是欣慰。

又想起了，苏书的建议。

“顾伯母，如果九辞的身体情况稳定的话。从现阶段的治疗情况来看，还是建议你们回国，国内熟悉的事物多，心里压力会减小。”

顾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将女儿送上霍明澈的车。

就接到顾父的电话。

第二十四章

车上顾九辞迫不及待望着霍明澈，开口说道：“霍明澈，我的耳朵能听见一些声音了。”

霍明澈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顾九辞撇了撇嘴，知道霍明澈开车不好打字，就自己一个人在讲。

“今天苏姐姐又来了，心理医生真是神秘。她套我的话真的是很厉害。”

“可是，我两年前居然因为一个病人不幸去世就有上了心理障碍，我真的很脆弱。”

“还有，苏姐姐还老是提到了蔷薇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熟悉。”

霍明澈突然踩了一脚刹车，顾九辞没注意往前面小扑一下。

她颇有怨言的看向霍明澈时，才发现霍明澈已经停好了车。

手机递到面前，顾九辞看见上面写着一句：“喜欢蔷薇花吗？”

顾九辞不明所以，却还是笑着说：“我喜欢蔷薇花，很漂亮。”

霍明澈却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没有继续打字。

顾九辞敏锐的察觉他情绪的变化，凑了过去。

瞧瞧打量了片刻，才说：“霍明澈，你生气了？”

“你不喜欢吗？难道是你劈腿的前女友也喜欢这花？”

霍明澈顿了一下，才掰正顾九辞的脸。

伸手掐住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嫩肉，对她说了四个字。

顾九辞看懂了，霍明澈说她“胡说八道”。

顾九辞看着情绪转好的霍明澈，立即下车投入游玩。

跟在她身后的霍明澈却收起了脸上的笑。

从她提到蔷薇开始，他就想起了江家老宅的蔷薇花墙，让人心里不爽。

大型烟花燃放在德国很少见。

顾九辞抬头看着一簇簇燃放的烟花，下意识的回头想要分享。

“阿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顾九辞猛的一愣。

站在她身边的霍明澈的脸色一沉。

开口先问的却是：“头疼不疼？”

顾九辞心里一暖，随后就是迷茫。

她知道这个名字，那天的那个医生。

“霍明澈，是那个医生对不对？就是我的前未婚夫。”

“看来，我之前真的很喜欢他，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顾九辞的语气里满是迷惑，除此之外像在谈论一个陌生人。

霍明澈闻言，紧绷的下颌也有了放松的趋势。

附身看向顾九辞，“没有印象也没有关系，说明对以后来说他不重要，对不对？”

顾九辞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霍明澈，他的双眼像黑色的宝石，惯会蛊惑人心。

顾九辞下意识的就给出肯定回答。

等顾九辞回到家，已经是凌晨时分。

顾母却还没有睡。

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九辞，我们可能得提前回国了。”

顾九辞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一愣，“有什么要紧事吗？”

顾母不欲多说，只是轻声道：“你爸爸想你了。”

确定回国的那天，顾九辞给霍明澈发了条消息。

“霍明澈，你什么时候回国？”

看到信息的霍明澈眉头一皱，会议室汇报工作的一众人心口一跳，以为要被训。

却见老板神态自若的回起了消息。

“还不确定，项目已经在收尾了。”

顾九辞看到消息，稍微有些失望。

“我下周一回国，还以为能和你一起呢。”

霍明澈笑着安慰道：“你先回去，我也不会在德国待很久的。”

回国的那天，天气晴朗。

顾九辞除了听不清细微的声音外，其他的已经没有障碍。

顾父忙着没来接，反倒是江家来了人。

“顾夫人，顾小姐。我家老太太请。”

顾九辞以为母亲会拒绝，却见母亲点了点头，“有劳了。”

江家的宅子和顾九辞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有很多关于这里的记忆，可细想下来，有只觉得模糊。

江家一大家子人都在前厅等着二人。

见顾九辞进来，江老太太还是如同以前一般和善。

朝顾九辞招招手，“九辞，这边来坐。”

顾九辞笑着走了过去，顾母也跟着坐了下来。

没等顾九辞开口，江老太太又开口说道：“我们九辞吃苦了，现在身体终于好起来了。”

顾九辞也陪着笑笑，开口回道：“让奶奶挂心了，我现在好多了。”

江母闻言嘴角一撇，“你倒是一甩手就去了德国，有病就好好治。还让我家阿逐为了你去德国治病，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

顾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顾九辞也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见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传来，“妈，去德国给九辞看病。是我自作主张，不是九辞的问题。”

江母看着维护顾九辞的江逐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自愿的。你知道康宁那一阵都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吗？”

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让顾九辞有点害怕。眼前因为她吵起来的人，她都没有印象了。

顾母看着紧抓自己手的顾九辞，抿了抿唇。

开口对江老太太说：“江姨，如今看来真的是我们打扰了。我和九辞先回家。改天再来拜访。”

说着就拉着顾九辞要走。

江逐连忙上前拦住，“顾姨，我妈就是心疼我。惯会说一些刺人的话，您不要和她计较。”

顾母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

江老太太皱着眉说：“阿逐，让你们顾姨先回去。”

有颤巍巍的站起来，对顾母和顾九辞说：“今天是我们招待不周，九辞下次一定还要过来玩。”

江逐眼睁睁看着顾九辞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江母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顾家人有什么好清高的？说几句怎么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江老太太摔拐杖的声音，吓了一跳。

江逐马上迎过去，低声安慰：“奶奶，不要生气。”

江老太太满脸怒意，“顾荷华，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粗俗。”

江母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更是愤怒。

破口而出：“是！我粗俗。只有她苏芸是最好的，当初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娶她啊！现在要我儿子娶她女儿，我告诉你没门。”

“更何况谁不知道，他们顾家马上就要破产了，一整个破落户，我看她还怎么优雅。”

转头看向不明情况的江逐，“你以为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国？而且一回国就来我们家，还不是希望我们家能帮他们照顾他们家的残疾女儿。”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整个圈子里都传遍了。她顾九辞，是一个聋子。我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娶一个聋子。”

“残疾”“聋子”的字样如同利剑刺进了江逐的脑子，他下意识的反驳。

“顾九辞不是。”

江母似乎是气过了头，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如果她当年继续学了小提琴，如今连饭碗都丢了。”

江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猛地看向江母。

“妈，当年九辞放弃小提琴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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