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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林玖玥颤声嘶吼：“屿澈！”
她死死搂紧他，眼中满是后怕，抱着人的双手隐隐颤抖。
萧屿澈诧然片刻，而后拍了怕她的背。
“我同你也绑在了一块儿，我不会掉下去的。”
林玖玥这才反应过来，低头扫了眼紧连两人的绳索才平缓下来。
只是她的脸色沉得可怕。
一直到木鸟缓缓落地，她解开锁扣，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萧屿澈知道她生气了，赶忙追上去：“玖玥，我只是在同你开玩笑……”
女人停下脚步，温柔的眼眸里满是未平的愠怒。
“萧屿澈！你方才就是成心的，你想死在我面前，让我愧疚一辈子是不是？”
“不愿和离大可直说，用这些苦肉计做什么！”
她还想痛斥，萧屿澈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微颤。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死……”
他不想死。
他想活下去，想再多点时间陪伴年迈的父亲，想亲眼看到林玖玥幸福。
真的很想很想……
萧屿澈红着眼，喉间的哽塞让他连说话都分外艰难。
“以后你同陆少爷成婚了，可不要像今日对我一样对他发火，男子都是很要面子的。”
“你要像从前一样，多笑笑，最重要的，要想以前爱我一样……爱他。”
林玖玥心脏一空，抬起的双手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最终还是垂了下去，紧紧攥着拳。
良久，萧屿澈才放开她：“陪我去看看阿爹吧……”
“好。”
学堂在破落的棚户区，赤脚的孩童追逐打闹，外头能看到陈旧积灰的院墙和褪色到斑驳的牌匾。
萧父就在这儿，十文钱一名学生，教了几十年。
当年萧屿澈成亲时，想要萧父和自己一起搬去林府，可他说。
“这座学堂是我和你阿娘一块儿办起来的，我守在这儿，就好像你阿娘还在，走了，她就真成了回忆。”
每每想到父亲的这些话，萧屿澈都会感慨万千。
当初自己那样的身体，但仍坚定的选择和林玖玥成亲，就是受爹娘的影响。
因为曾亲眼见过，死亡都不能为之分隔的爱情，所以他觉得自己和林玖玥也可以。
可切身体会却告诉他，相爱并不难，难的是能不能一直相爱。
见到夫妻两人的到来，萧父很高兴，做了一桌菜。
不过只吃到一半，又有小厮进来传话。
依旧是陆书离请她过去。
她正要回绝，萧屿澈却说：“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我想和阿爹说说话。”
林玖玥犹豫了瞬，最后放下筷子起身：“我晚些时候来接你。”
话落，她歉意地看了眼萧父，匆匆离开。
从人一走，父子俩就一直沉默。
直到萧屿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起身走到萧父身后，一边帮他捶背，一边问：“阿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萧父叹了口气：“屿澈，有些东西靠执着是留不住的，就像……你母亲离世一样。”
顷刻间，思念的苦涩淹没了两人。
这些年，萧屿澈从旁人口中，听过需对父亲对母亲的情深意切。
母亲去世那日，整条巷子的人家都能听到父亲悲拗的哭声。
看着父亲鬓角斑驳的白发，萧屿澈忍不住掉下泪来。
“阿爹，对不起，是我夺走了阿娘的生命，如今还让你整日为我劳神……”
甚至还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次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
萧父却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沙哑但坚定：“阿爹从未这样想过，我很庆幸，同你阿娘相识相爱，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儿子。”
“若是重来一次，阿爹还要和你，还有你阿娘做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