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11-06 11:18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身穿一身皇袍的太子,正站在最正中的地方,用一种冰冷声音吐出两个字:“行刑。”
台下响起叫好声。
“姐。”姜豆哭了,死死拉住姜早衣袖,有些不忍地低头,不敢再看高台。
姜早没躲,依旧坚定笔直地站在原地,直直看向台上。
眼角余光里,她能看到一批批人由士兵押送着来到高台四周,这片空间与百姓隔开,层层士兵把守,长枪尖刀对准他们。
一瞬间,姜早有些懂了。
国师知道她来了。
他在欢迎她。
他在送礼。
他在逼她现身。
“呀!”
不知谁喊了声,一声声倒抽气声响起,因为高台上的士兵正在撕扯柳家人的衣衫。
“怎么回事?不是砍头吗?怎么撕起衣衫来了?”
柳家不光有男人,还有女人啊。
“哦,对了,剐刑就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把肉一片片割下来。既然要割肉,自然得先脱衣吧。”
道理是对,可……
千万双眼睛正盯着啊。
最先哭出来的,是柳家二房,柳刚的夫人,柳生的娘亲,那个只会听丈夫或儿子话做事的世家贵女。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走开,求求你们,走开啊。”
柳刚剧烈挣扎,因力气太大,三人粗的木桩差点被带倒,幸好被守卫士兵按住了。
“混蛋,老子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凄厉嘶吼声,让一直沉默无言的铁血老将军柳擎天终于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啸:“陛下啊,老臣追随你四十余年,一生尽忠,您真要如此吗?要真有罪,你就出来,站出来,亲口告诉老臣,我有何罪,柳家有何罪!”
“陛下啊,你出来……出来……出来……”
声嘶力竭的呐喊,充满无尽愤恨的嘶吼,声声回荡在天地,也暂时阻止了士兵们撕扯衣衫的动作。
轰隆。
天空炸响。
吧嗒吧嗒,雨水倾潵而下,原本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竟忽然落起了雨。
雨水很快打湿了衣衫,侵入骨肉里,带起阵阵阴寒。被扯烂衣衫的身体终于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柳擎天仰着头,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他从年轻时就追随皇帝陛下,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夺嫡。
他看着陛下坐上龙椅,看着他成为九五至尊。
他带领柳氏一族为陛下开疆扩土守卫国门,儿孙们一个个战死,一个个倒下,他们柳家用鲜血献上了忠诚。
京城传来消息说陛下要夺他军权,收他柳家军,灭杀柳家时,他不信,他要亲自来京城问问陛下,问问他的兄弟。
可,陛下根本没露过面。
柳家被扣上了谋反大罪,被扣上了散播疫病的大罪,被扣上了一条条莫须有罪名。
他的重孙子们不知生死,如今,他还要眼睁睁瞧着老妻、儿子、儿媳妇、孙媳妇受辱,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
他紧紧地握着双拳,指尖深深地扎进了掌心里。
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一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凌迟之刑,非要在肉体折磨上再配合精神羞辱。
难道说,陛下就真如此痛恨他这个兄弟,恨到非要将整个柳家扒光,再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才甘心吗?
他恨!
老将军双眼中流下血泪,嘶吼着:“陛下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悲痛到极致的声音冲击着所有人神经,终于有人心生不忍,下意识低头。
“为什么?你们为了造反夺权,竟敢把疫病带入京城,导致了多少人妻离子散,无数人失去了亲人,甚至有些家一个人也没活下来。你们还敢问为什么,你们就该被千刀万剐,就该死!陛下万岁,杀了他们!”有人怒吼回应。
他的话激起了其他人心底的痛,越来越多人开始怒骂,哭喊,请求赶紧行刑,瞬间将柳擎天的声音掩盖下去。
高台上的太子,顾远璟眼底划过一抹讥诮,当权者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他出声呵斥:“还等什么?动手。”
第399章:一刀又一刀
行刑开始。
士兵们又开始撕扯衣服。
“啊!”
“不要,走开,走开啊!”
这次不光柳刚身边的女子,连兰湘老太太都忍不住出声:“皇后娘娘,您也是女子。”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事实上,皇后坐在高台上最中央位置,有两名宫女手持巨大扇面挡在她面前。
幽幽叹息一声,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当朝皇后在想什么。
撕啦一声响。
柳家三位女子身上都露出大片娇嫩肌肤,几乎衣不蔽体。
“混蛋!”
“畜生!”
“老子要杀了你们,老子一定会杀死你们!”
柳刚双眼通红,眼眶因太过用力都撕裂了,六七个士兵死命按住他,压着木桩,不然早就被他挣脱开了。
士兵们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谁都知道,柳家人今日必死无疑,不可能活下去了。
再恶毒的诅咒,都不过显示无能罢了。
柳刚身边一直哭泣的女人,从刚开始的惊恐羞愤哭喊,到如今低低哭泣,凄然地看向柳刚。
接触到她眼神,柳刚心里咯噔一跳,大吼:“笙儿,不要!”
兰湘老太太也很狼狈,可听到儿子喊声,下意识晕过去,儿媳妇什么性子她很清楚,第一时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紧紧闭上。
总之都要死,能干干净净死去,也算一种幸福。
柳刚哭了。
姜豆也在哭,怕被别人看出异样,死死压低头抱住姜早手臂哭泣。
姜二筒眼底也蓄满眼泪,双手紧握,指甲都深深插进手心里。
蔡小花双手捂脸,眼泪顺着手指缝隙落下,因她是女人,害怕也正常,倒没引起过多关注。
江简一张毫无生气脸上漫上担忧,拉住姜早另一只手臂,微微用力。
他怕她忍不住冲上去,既然是陷阱,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只有看得见的这些普通士兵,更何况国师没露面,沙土、银山女皇也不在。
他们几个人现身,只有送命的份儿。
柳刚的媳妇,也就是柳生的亲娘,那个女人要自杀。
江简担忧的事,姜早也能想到,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下意识就要冲出去。
“等等。”
有人高声喊。
声音是从高台上传下来的,朝廷官员那列人群里走出一人。
大约五十多岁,眼神锐利,气度沉稳。
“丞相大人。”
有官员想阻止,却被挡开。
江简也在看那人,小声为姜早解释:“当朝丞相,在位二十年,出自姜氏。”
这就有意思了,竟是皇后母族,京城四大世家之一姜家的人。
他之前就没站在世家贵族那边,而是跟朝廷官员站在一起。
“姜丞相,有话之后再说吧。”太子目光沉沉看着来人,神色明显有些不耐。
姜丞相恭敬行礼,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听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有些事老臣无能为力,可有些话老臣却不得不说。自始皇开朝以来,哪怕抄家灭族也从没有当众处以刮刑一说,更何况是世家贵女。这样的事,实在有违天和,老臣恳请皇后娘娘能网开一面。”
“哼!圣旨已下,丞相是想公然抗旨吗?”太子大声呵斥,“本王奉旨监刑,有权处置任何想要阻止行刑之人的。”
这是威胁。
“哪怕丞相身份特殊,可本王有皇命在身,希望丞相不要让本王为难得好。”
姜丞相保持行礼姿态,没有妥协意思,“皇后娘娘,别忘了,老太君她也是您的亲人。救不了她的命,最起码给她一点颜面吧。”
他掀开衣摆,行了跪拜大礼,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地面上。
这话一出,哪怕太子都没再说话,只脸色极其难看地死死盯住丞相。
高台下老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感觉到气氛凝重,都静悄悄地不敢出声。
高台上,无论世家贵族还是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