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10-22 14:49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男孩默认。
灵伊月又看了眼他身上破烂的衣服,猜到他的家庭条件应当不是很好。
这个猜测在她踏进男孩的家时得到了确切的验证。
她现在从一具陌生的尸体醒来,身负重伤,没有钱没有去处。
只能跟着这半大的孩子回家养伤。
黄泥混着茅草搭建的两间绿瓦小屋里,一间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条板凳,黑漆漆的角落里还有个半朽的木箱。
另一间是个简易干净的厨房。
“这是你家?”
从化为人形后就一直被玄赤尘娇生惯养的灵伊月,确实没见过这样的环境还能住人。
男孩有些局促,一双手绞着衣角,“有些简陋,你别介意。”
这哪里是简陋,简直是家徒四壁!
好在他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
她被玄赤尘救下的之前也没住过这样破旧的地方。
救下之后更是锦衣玉食,从没体会过生活的苦。
可能她这辈子受到的最大苦楚就是来自玄赤尘的变心吧。
想到玄赤尘,灵伊月的心又痛上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她坐在唯一的板凳上,看着男孩在厨房劈柴烧火,问道。
第12章
“村里人都叫我西泠。”他头也不抬的说。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村里人说当年是在西泠河捡到我的,所以给我取了西泠这个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呢?”男孩忽的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问她。
“伊月,灵伊月。”
“真好听!”男孩咧出白花花的牙齿笑着,“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灵伊月一愣,她的名字……玄赤尘给她取的。
玄赤尘救下她的时候她还没有名字,后来她请他给自己起个名字。
玄赤尘笑着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她:“遇见你的那一夜,栖乌月明里,嬿婉及良时,叫汝伊月如何?”
“伊月?伊月!”灵伊月嘴里喃喃,笑得人比花娇:“太好了,我也有名字了!我以后就叫伊月了!”
玄赤尘嘴角带着温柔笑意看着她,补充说道:“既然有了名,按照人间习惯,还得有姓,不如伊月跟我母亲随灵姓可好?”
“好啊!那我以后就叫灵伊月了!”她开心的在原地转圈圈。
“太好了,赤尘,我以后就叫灵伊月了!”
灵伊月当时还偷偷在心里想,赤尘的父王姓玄,母妃姓灵,父王和母妃在一起。2
她姓灵,他姓玄,以后也一定会在一起的!
灵伊月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想起苏墨儿曾骄傲的跟她说:“你可知我的名字为什么叫苏墨儿吗?”
“尊上说一看见我就想起一句诗,‘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所以为我起名苏墨儿。”
她对玄赤尘而言从来不是特殊的。
“一个故人起的名字。”灵伊月抬眸回答西泠的问题。
西泠闻言脸上露出艳羡的表情:“那你对他而言应该很重要吧,不然也不会给你起这么好听的名字。”
灵伊月心头酸涩,没有接话,反而转移了话题。
“你父母呢?”她问。
西泠摇头,“他们把我丢在西泠河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灵伊月想到自己,也从来没有见过父母。
自她生了意识以来,就是在通天河里修炼。
不由生出同病相怜的感受。
西泠给她烧好洗澡水,用木桶装好搬进屋里:“你先好好清洗一下伤口,我出去守着。”
话落又去角落漆黑的木箱处翻找,找出一套粗布麻衣:“这不是死人的衣服。是以前村口大娘给我做的,我一直没舍得穿,你洗完换上吧。”
放下衣服后,他关上门出去。
灵伊月看了眼床上的衣服,又看了眼木桶,思绪混乱。
她满脑子都是玄赤尘,耳边充斥的都是欢欢喜喜的唢呐吹打声。
闭上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再睁开时,她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清洗干净后灵伊月才发现,除了胸口的大洞,身上其他地方还算完好。
少有一些胳膊腿青紫的磕碰,应当是丢下这具身体时,滚落万人坑造成的。
她凝神动用妖力,温煦的暖流在身体游走,滋润着她的筋脉。
她翻手间,储物袋出现在手心,她清点了一遍,储物还算丰富。
等妖力在体内游走一圈,她掀开衣服看了眼胸口,眼眸颤了颤。
第13章
伤口小了一点,能修复。
她的思绪忍不住再一次飞远。
她想起自己曾是锦鲤身时,为了玄赤尘不断受伤。
他总是收罗世间各种天蚕地宝给她温养身子。
但是万年锦鲤何其特殊,由天生,由天灭。
受的伤无论再多天蚕地宝都不能加快修复速度。
她从来不曾告诉他。
“伊月,你的伤好了吗?”玄赤尘总是在外出回来后问起她。
她估摸着正常康复时间点头回答:“已经好了赤尘,你别太担心。”
“那就好,我还给你找了好多宝贝呢,晚点让人给你送过来。”他说。
“好。”她开心的抱紧他,听他继续说起此次出门经历的故事。
直到第二天,她通过医师知道,他又受伤了。
她背着他,避开还未好利索的伤口,重新划出一道口子:“把我的血加在他的药里。”
灵伊月每每吩咐医师这般做。
现在想来,她就像个笑话。
活在玄赤尘为她早就算计好的情景里。
灵伊月拉开房门的时候,西泠正蹲在不远处盯着地上数蚂蚁。7
“我洗好了。”她说。
“哦,好。”西泠进门,将水拿出来,放在角落,等她进去后,又就着水洗脸洗澡。
洗完后,他又马不停蹄帮她铺好床,自己则在地上随意铺了层,睡在地铺。
翌日,日上三竿。
灵伊月醒来就看见还睡在地上的人。
这一眼,灵伊月惊诧发现,地上的人跟昨天晚上瞧见的完全不一样。
他长着一张美到雌雄莫辨的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好像被梦魇纠缠。
即使熟睡都带着警惕和不安。
灵伊月愣了一瞬,不知道弱冠年华的男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连在梦里都如此痛苦。
她又想到自己,她和他又何曾相似,何曾不幸。
西泠醒来猛地对上灵伊月满含心疼的视线,一激灵,猛地起身。
尴尬的挠头,“不好意思,我睡过了,你的伤好些了吗?还疼吗?我去给你熬药。”
不等她回答,他快速卷起被褥子放在角落,钻进厨房。
灵伊月收拾好自己,出门,门外烈阳正盛,正值夏日。
她转身去茅屋旁边的厨房,西泠已经恢复昨天晚上她见他时的模样,浑身漆黑。
她看了眼他,随意问道:“脸上涂得什么?”
他看了眼她,又垂下眸子,声音很轻,轻到不是妖力加持,她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锅灰。”
灵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