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8-25 14:07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对面大概率是装备精良的中东雇佣队,背后有势力支撑,为利不择手段,加之上回他们死了一名成员,这次估计是看准时机报复来了。
实在不将人命放在眼里,徐恋语一瞬间气血上涌,给简一舟系好止血带后问她:“还有没有意识?”
“有。”简一舟气息仍稳,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伸手碰了碰联络器,“给我,我来试。”
徐恋语赶紧递过去,突然又听见她说:“夏,我要是死了,你回国的时候记得看看我妈,帮她弄弄抖音什么的,她就喜欢那个,但又玩不太会。”
徐恋语呼吸一滞:“你还没死!说什么鬼话?”
简一舟皱眉挤出一个笑,将联络器扣至耳边。
但下一秒,又一发子.弹射进车内,徐恋语护着身边人立刻趴下,可没想到另一发子弹紧接着穿过座椅缝隙,简一舟瞬间将她往前一推,用另侧肩膀替她挡了那一发。
徐恋语反应过来猛地抬眼,简一舟的上衣已经被鲜血浸透,可手里还攥着联络器等待回应。
后挡风玻璃已经全部碎了,队长正咬牙半躺在后座给枪支换弹。
徐恋语气得红了眼,转身踢开车门,手臂一揽将左轮和来复全都带上,短短两秒拉栓上膛。
大不了今天就把命丢在这儿,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也要杀了这些狗杂碎。
三辆车之间有些距离,彼此都有武器,他们也不敢贸然下车,徐恋语抓准时机半个身子越出车外,拿车门当掩护,对准前方那辆车直直一枪,命中首要持枪者的手臂。
那边估计看到她的脸,突然极其猖狂地大骂一声侮辱词汇,同时另一人又朝这边扔来一个东西,正中引擎盖。
徐恋语定睛一看,是个燃烧.瓶。
紧接着便是枪声,燃烧.瓶瞬间起火,热焰顺着破碎的挡风玻璃扑向车内,徐恋语躲不及只能抬手挡着双目。
而简一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依旧不畏不惧地趴在椅子底下,对着联络器连连大吼,不知通讯那头能不能听清。
这团火仿佛烧在体内,徐恋语紧攥枪柄忍无可忍,一时间脑子发热冲下车,站在门后举枪瞄准远处那人的头颅,立刻就想按下扳机。
队长一看枪.口位置瞬间明白她的意图,即刻大喊:“夏!不能杀人!”
可她早已无所顾忌,只想完全压制对方以保住大家的性命。
子弹正准备冲出枪.口往前疾驰,后方那辆车突然射来一弹,徐恋语来不及躲,子弹擦过大腿外侧,她被那股力量撞得跌倒在地,一枪射偏。
车前火势蔓延,简一舟被热焰熏得猛咳,冲她喊一声:“支援已经来了!”
队长也受了伤,抓紧时间缠好止血带,枪又举起来:“既然走不了那就拖延时间!别让他们跑了!”
徐恋语忍痛迅速起身,举枪一连两发射中对方车胎。
草原之上剑拔弩张,枪口已经灼热不堪。
在她掩在车旁换弹时,远处突然下来一个高大男性,一把枪直直对着她,手里还攥着一个燃烧.瓶,随时可能砸过来。
徐恋语气血上涌,一把掏出身侧备用的左轮,举枪瞄准。
当时她清晰地记得手中枪械的重量,与队长再次大喊着提醒她的那句,不是执法人员不能杀人。
有无底线,是亡命徒与正常人最大的区别。
队长临死前都在为她考虑,命令她不能踩过那根线,不要在牢狱里过上好几年。
最后是队长夺下她的左轮.枪,用自己最后一发子弹代替,正中对方喉口,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了她一命。
这一命的确是一颗子弹换来的,不过并不是队长打出的那一发,而是正面逆风而来,击穿队长额头的那一枚。
据说队长的父亲曾是底层盗猎分子,十几岁时父亲教她用枪,第一次射.杀的就是一只濒危犀牛。
后来安葬时才发现,三十五岁的队长早已写好遗书,末尾一句关于“赎罪”,据说来源于《圣经》,徐恋语没怎么读明白。
当时支援力量及时赶到,徐恋语射偏的那一枪正中犯罪者的右胸骨,那人基本失去进攻能力,两辆车上总共七人,其中六人受伤,最后均被武装力量缴械控制。
简一舟因为徐恋语的全力掩护,没有再受伤,并在车辆爆炸的前一刻被救护人员拖出车外,事后缠着层层纱布,只露个脑袋跟母亲打了个视频,说自己继续在草原当导游,最近能看角马渡河。
母亲挺高兴,说你赶紧拍个视频,我发个抖音,还问她,你缺不缺钱花呀,晚点妈妈给你打过去,记得吃饭,不要饿肚子了。
隔天,象群尸体在另一区域被发现,数只秃鹫正在食腐。
国际新闻对此有过报道,不过三天之后,那些文字就被淹没在娱乐与商业的泡沫里。
回想起血液溅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她意识是空的。
只是有一瞬间觉得,这草原上的风滚烫如岩浆,一丝一缕穿过身体,疼得像刺也像刀。
...
卧室昏暗沉寂,徐恋语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说完时仿佛又做一场梦。
江少年不知何时松开怀抱,鼻间毫无情绪地沉出一丝气息,像一个无声嘲讽的笑。
“你果真长大了,长本事了,想死在那儿让我给你捡骨。”他缓缓道。
一句话轻柔得毫无指责意味,却听得她浑身发冷。
“捡不到的。”她平静地说,“死在那种地方,能留下的也就一根头发吧。”
“嗯。”江少年低沉道,“挺好,省事了。”
音落,彼此再也没有说话。
江少年在床边坐了会儿,起身往阳台走,徐恋语隔着玻璃门听见金属打火机的声音。
这人最近抽烟抽得确实很凶,一支接一支,好像有燃不尽的火。
徐恋语躺在床上默得淡然,其实又开始失眠。
直到后半夜江少年回来,躺着自身后抱住她,烟草味若有若无。
他不说话,但徐恋语知道这人其实有很多想说,只是不知从何开口。
有时候觉得他太重逻辑理性,情感这块总是缺那么一点,偶尔是挺会哄人的,但一到关键时刻,他又卡在自己那套硬性思维里死活出不来。
徐恋语慢慢眨眼,垂眸看着枕头边缘一道暗影,告诉他:“早该跟你说了,我毛病很多,还特别固执。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