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06-20 10:06 | 栏目: 故事会 | 点击:次
养大的又签了死契卖进府来做丫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奴婢的喜怒哀乐,奴婢咬伤少爷罪不可赦,少爷要杀要剐都可以,只求少爷莫要迁怒奴婢的家人。”
连安一脸决绝,视死如归。
梁迟玉撩起袖子,看到自己右手手腕上多了一圈整整齐齐的牙印,血淋淋的。
他之前一直在想这只兔子被逼急会咬谁,没想到第一个咬的会是自己。
随风打了水拿了药来想帮梁迟玉清理伤口,被梁迟玉横了一眼,凭着多年伺候的经验,随风立刻提醒连安:“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帮少爷包扎!”
连安跪着没动,留给梁迟玉一个倔强的发顶。
急眼的兔子胆子果然大了不少。
梁迟玉挑眉,悠悠的问:“怎么,之前失了清白不想死,现在只是被冤枉了一下就不想活了?”
梁迟玉说的随意,连安却忍不住后脊发寒。
刚刚她感受到的委屈是真的,眼泪也是真的,但她说的那些话,早就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
昨天她猜到桃花可能会故技重施,所以故意坐在厨房外面不肯和桃花待在一起,梁迟玉早上冤枉她的时候她没有急着辩解,想看萧茗悠有什么后招,随风说出真相的时机刚刚好,她才顺势爆发。
梁迟玉不可能这么快就识破了吧。
第一次耍心机,连安很紧张,后背冒了很多冷汗,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强撑着说:“奴婢没有不想活,只是昨晚少爷和奴婢还那样亲密,今日却对奴婢如此冷漠,还无缘无故冲奴婢发火,可见只是迷恋奴婢的身子,并非真心喜欢,奴婢咬伤少爷,少爷岂会让奴婢活下去?”
风尘地的女子,和恩客聊天的时候总爱说这样的话。
连安幼时懵懂,不明所以,直到见到萧茗悠才明白,这些话都是有技巧的,是用来拿捏男人的伎俩。
梁迟玉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过了好一会儿,他问:“我不喜欢你,你就不想活了?”
连安心跳加快,像是被人推到了万丈悬崖边,再往前一步就要万劫不复。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抬头,看着梁迟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是,如果少爷不喜欢奴婢,奴婢就不想活了!”
这种话,放在以前连安连想都不敢想,如今被逼到绝境,说出来竟也不觉得太难。
梁迟玉听完神情没有分毫的变化,片刻后,他嗤笑出声:“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挺会演戏的。”
指甲嵌进掌心,连安整个人都绷到了极限,她想不到任何补救或者狡辩的说辞,只能撑着一腔孤勇演下去。
“奴婢没有演戏,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梁迟玉俯身凑近,冲连安邪肆一笑:“你之前不是说有心仪的人,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她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何来心仪的人?
连安有些茫然,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终于想起当初她刚被梁迟玉占了身子,为了不和他扯上关系,所以撒了这样一个谎。
没想到梁迟玉竟然当了真。
“奴婢撒谎了,那个时候奴婢根本没有心仪的人!”
连安急急解释,忍不住伸手抓住梁迟玉的衣摆:“这么多年,少爷是第一个送奴婢衣服首饰、为奴婢撑腰的人,奴婢知道和少爷有着云泥之别,不敢奢求什么,也一直努力克制对少爷的爱慕,可是刚刚被少爷指责的时候,奴婢再也没办法骗自己,奴婢……喜欢上少爷了。”
受伤后,连安又消瘦了不少,手指细白如葱,和墨色衣摆形成剧烈的反差。
梁迟玉不合时宜的想起在假山山洞那日,他抓着这只手,霸道强势的迫她十指交握。
喉咙有些发干,梁迟玉把手伸到连安面前,将那圈血淋淋的牙印展示给她看,意味不明的问:“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
铁证如山,连安没办法辩驳,想了半天,一点点撩起袖子,把自己的手送到梁迟玉面前,怯生生的说:“少爷可以咬回来。”
梁迟玉眸色微暗,那截手腕白生生的,像外邦进贡的甜萝卜,每一寸都散发着香甜诱人的气息。
第54章 她得罪的人是我
第二日刚吃过早饭,萧茗悠就带着桃花来了禅院。
今天在下雨,萧茗悠穿了一身天青色交领长裙,裙子很素,只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绣着紫藤花。
一路走来,裙摆被溅落的雨滴打湿了不少,人也被蒙蒙的烟雨染上湿气,像染着晨露的花,娇嫩极了。
“奴婢见过王妃。”
连安行了礼退到一旁。
昨晚哭了太久,连安的眼睛肿得厉害,声音也有些哑。
萧茗悠一眼就看出她的异常,关切的问:“连安姑娘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萧茗悠问得真诚,丝毫看不出有在背后推波助澜陷害连安的迹象。
连安飞快的看了萧茗悠一眼,摇头道:“谢王妃关心,奴婢没事。”
桃花放好伞走到萧茗悠身边,不平道:“自上次暴雨后,王妃你就老是在做噩梦,昨晚更是好几次从梦中惊醒,怎么还有精力关心别人呀。”
桃花说着剜了连安一眼,好像是连安害萧茗悠睡不好的。
“住嘴!”萧茗悠和之前一样呵斥桃花,“我不是说过不许对连安姑娘不敬吗,你把我的话也当作耳旁风了?”
桃花一脸委屈:“奴婢知错,奴婢也是担心王妃的身体。”
主仆俩一唱一和,看似随意,却句句都别有用心,分明是故意说给梁迟玉听的。
连安平静开口:“桃花姑娘若是真的关心王妃的身体,不妨趁御医还在寺里,让他开些安神宁心的方子,如此王妃应该就能安睡了。”
桃花没想到连安会一语戳中要害,瞪了连安一眼,没好气的问:“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在王妃身边伺候多年,难道还会对王妃不好?”
连安垂着脑袋,一脸温顺:“奴婢没有这样想,王妃宽厚善良,奴婢也希望王妃的身体能好。”
桃花还想说什么,被萧茗悠喝止。
两人拌几句嘴无伤大雅,若是当着梁迟玉的面吵起来,她的面子上也过不去。
进屋后,萧茗悠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梁迟玉:“昨日的东西我都添到册子上了,你可以再清点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梁迟玉接过册子翻看,连安上前斟茶。
递茶给萧茗悠的时候,右手袖子往下滑了一截,露出小半圈牙印。
那牙印不深,一夜过去泛着淡淡的青,若不是连安的皮肤太过白嫩,都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萧茗悠接过茶杯,用茶盖一下下拨着茶水,袅袅的热气蒸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有些看不清梁迟玉的脸。
连安是梁迟玉光明正大带在身边的人,能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的,只有梁迟玉。
那出现在连安胳膊上的牙印,代表着异乎寻常的亲昵和欲。
连安身上还有伤,不能给他鱼水之欢,他却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是因为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么?
萧茗悠想的出神,冷不丁看到梁迟玉翻动册子时,袖子也滑下来一截,有一小片纱布漏了出来。
萧茗悠眼皮一跳,脱口而出:“你受伤了吗?”
屋里很安静,显得她的问题相当突兀。
以她现在的身份,她是不应该这样随便关心别的男子的。
萧茗悠说完咬住下唇,露出懊恼之色。
梁迟玉并未遮掩,漫不经心的说:“被兔子咬了一口,不碍事。”
后山是有野物出没,但从来都没有见过兔子。
萧茗悠不由得看了连安一眼。
连安倒完茶便站到一旁,并不参与他们的对话。
但连安手上有牙印,梁迟玉的胳膊又受了伤,两人之间分明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秘密。
连安便是不说话,萧茗悠也能感觉到她才是那个外人。
桃花没看出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听完梁迟玉的话,顺嘴接道:“这山里的野物脏得很,梁三少爷可不能疏忽大意呀,一定要请御医好好把伤口清理干净才行的。”
桃花拐着弯儿的在骂连安。
方才看到连安眼睛肿着,神情憔悴,她便认定连安昨晚在梁迟玉这里挨了骂失了宠,想到刚刚连安那样拆穿自己,忍不住借机发挥。
却不想话音刚落,就听到梁迟玉似笑非笑的声音:“谁让你插话的?”
桃花之前对梁迟玉的态度都不算恭敬,梁迟玉从来没有说什么,这会儿突然发难,桃花有点懵,讷讷的说:“奴婢只是关心梁三少爷。”
“是吗,”梁迟玉哂笑,难辨喜怒,“那本少爷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主子说话下人是不可以插嘴的,况且萧茗悠和梁迟玉明面上的身份悬殊颇大,别说桃花,便是萧茗悠方才的关心都是越矩的。
桃花头皮发紧,连忙跪下认错。
萧茗悠也因为梁迟玉的态度变化变了脸色,但她没有失态,端庄的开口呵斥桃花:“果真是我太惯着你了,竟让你如此没有规矩,回去跪着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桃花连连应是,想要起身离开,被梁迟玉叫住:“慢着,昨晚方丈派人送了一瓶烫伤药过来,拿去。”
萧茗悠听到梁迟玉说烫伤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