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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琛,你看,你心跳很快,我都听到了,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林安然自己也紧张,他手劲也不小,要是强硬起来,她根部不是他的对手。
陆琛无言以对,只能说:“林安然,你还小,我不能。”
“我成年了,有什么不可以?你又没结婚!”
第20章
陆琛没法辩驳,他安静看她,眼里全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绪,男人迟迟不说话,她努力抱紧他,她很冷,仿佛置身冰窖,眼下只有他能短暂温暖她。
她想,她大概是病了,病入膏肓。
陆琛闭了闭眼睛,这跟他结没结婚没关系,他狠下心还是把她拽开了,卯足了劲,却又无可奈何说:“林安然,你以后会有更好的,我会耽误你。”
“你不会。”她不假思索笃定。
时间不早了,陆琛不和她争论没意义的事情,就当她是小孩子闹脾气,等新鲜劲过去了,就不会再想这事,他声音放低,说:“我送你回家。”
她说:“我不想回家。”
他转过身来,眼神仿佛在问她不回去要去哪里。
不用他说出来,林安然自顾自回答,说:“我这么晚回家会吵到奶奶,我就去你家待一会儿,你要是忙,可以不用管我。”
林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说这种话,以他的性格大抵是不会同意的。
她没力气继续跟他磨了,低了下头,下一秒头顶响起男人的声音,说:“走吧。”
这两个字已经足够给她惊喜了。
他没拒绝,这是好的征兆。
他又补充:“林安然,我对你没想法,我……”
“我知道的,你只是看我可怜,我还是要回家的,不能赖在你那不回去。”
陆琛把她带回家了,林安然看他刻意保持的距离,还有不自在的神情,非常警惕的眼神,忍不住笑出声,说:“陆琛,我又不能对你硬来,你不用怕我。”
陆琛看她微笑的眉眼,略带戏谑的笑容,心头狠狠一跳,落荒而逃似的钻进厨房倒了杯水,他握着水杯的手臂有些不稳。
林安然坐在木凳上,左右摇晃了下,发现有些好玩,便玩上了。
陆琛端水出来,借着明亮的灯光看到林安然大腿上手臂上全是大小不一的蚊子印,和白皙的皮肤对比起来,格外惨烈,有几处已经被挠破了皮。
一晚上都在外面喂蚊子,林安然差点没被蚊子吸干血,痒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把皮肤挠破。
陆琛二话不说进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药膏和棉签,当面递给了她。
林安然抬头看沉默的男人,笑了声,“给我的?”
他点头。
林安然伸手接过,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掌,她看到他眼神躲了下,像是不敢看她。
她忍不住低头笑。
陆琛无处安放的手一时不知道该缩回还是继续保持现有的姿势。
林安然说:“陆琛,你有没有对过别的女人这样好过?”
他不会回答的。
林安然也不意外,“陆琛,我很喜欢你,你不和我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耽误我。”
陆琛比她坚定:“和我这种人沾上,就只会耽误你。”
林安然笑容慢慢收回去,低头抱着膝盖:“可我喜欢你啊。”
一直都知道她对自己有点不同寻常的意思,可他不敢往这方面想,现如今亲自听到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表情很僵,态度坚定,始终是拒绝。
“这不行。”
林安然不依不饶:“你不行还是我不行?”
第21章
陆琛没有应付女孩子的经验,她的表白对他来说无疑是负担。
他也不懂,她怎么就看上他了。
大概是无话可说了,两个人都没说话,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林安然一步步靠近她,即便没有他高,她得仰视他,她的气场一点都不虚,她一字一顿说道:“陆琛,我喜欢你,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陆琛声音发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他转身就要走,忽然手掌被人从后面拉住,不用想,是林安然拉住了他。
林安然声音变得哽咽,“你不喜欢我吗?我哪里不好?还是,你喜欢那个叫司微那款的?”
“不是。”他急忙忙否认。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跟一个小姑娘谈喜欢不喜欢的事,陆琛只觉得罪恶,心里挣扎又充满愧疚,他不该搅乱她的生活,他甚至后悔刚才应该直接把她送回家,而不是带回来。
说到底,横在两个人之间的不止是年龄,还有两个人之间的周围的环境,成长环境,还有知识阅历,他比她大,看得比她明白,她还小,有机会任性,也可以犯错,可他不能。
陆琛低了低头,盯着身前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怔了很久才说:“我的年纪可以做你长辈了,林安然,你想要的,我可能都给不了。”他说话很慢很慢,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林安然忽然松了口气,“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陆琛。”
只要他,抛弃所有都可以。
毕竟,她原本就一无所有。
所以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
陆琛大概是真没话反驳了,她都这样说了,他转过身,浅浅叹息:“林安然,你不要冲动。”
“我没冲动,想得很清楚。”
对峙许久,林安然也清楚不能逼他太紧,赶紧岔开话题,说:“我饿了,陆琛,你煮点东西给我吃好不好?为了找程河,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陆琛有些抱歉的口吻说:“你等我会。”
他走进厨房忙碌,林安然就在厨房门口看他娴熟开锅煎鸡蛋,手法熟练,一看就是经常下厨的男人,她很满意,以后要是在一起,她就不用进那讨厌的厨房了。
林安然忍不住构思以后的生活,有他组成的一部分,她甚至想到以后结婚,会不会生一个和他一样的男孩,她想的很远,也许是初期的新鲜感冲昏了头脑。
陆琛煮了一碗鸡蛋挂面端出来给她,有些局促。
怕她觉得不干净,他特地把筷子洗了好几遍,手上都是水,刚要找东西擦干净,林安然说:“没关系,我不嫌弃。”
陆琛耳根忽的发热,嗯了一声,又去边上搬来一张小桌子和凳子。
林安然也不客气,笑嘻嘻坐上去,低头吃了一口,动作慢条斯理,虽然饿,吃相还是优雅的,她抬头看他傻站在一边,“你不吃吗?”
“不饿。”
“那你看着我吃?”
陆琛也意识到不太礼貌,立刻转身。
而下一秒,又不知道干嘛了。
非常不自在走了几步。
第22章
明明看起来是个挺有男人味的人,有些动作看起来跟他年纪和性格截然不符。
要不是她对这个男人又兴趣,也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在他身上。
就这一碗普通的面条,什么都没有,林安然现在饿极了,才觉得味道不错。
时间很晚了,林安然不想回家,尽管林安然不想回家,陆琛也不能留下她,小镇不大,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到底是不好的影响。
吃完面条,林安然再没有正当借口赖在他这,她主动收拾碗筷,在厨房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出来,一个碗她洗的光亮无比,远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她这会出去,可能就会被他撵走的。
陆琛大概是猜到她那点心思,脸上一片冷漠,有些差距希望她能看得清楚跟明白,不要一味执着,很多时候,不正确的执着是毫无意义的。
人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自由的,而身份背景所匹对选择。
他没得选择,而她不同。
林安然是被陆琛叫出来的,她似乎知道陆琛要说什么,她叹了口气,一副认命的样子,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你说,我会走。”
陆琛嗯了一声。
“陆琛,我今晚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推开我,以后也不要不理我。”
她现在剩下的也不多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想就这样放手。
她只能暂时先退一步,给他缓冲的时间,他现在拒绝也不要紧,她可以等,等到他也喜欢她的那刻。
陆琛眼神很干净,喉结吞咽几下,“林安然……”
“你不喜欢我,那更不能喜欢别人。”尤其是那个司微。
陆琛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
“姓程的,你听到没?”
“林安然,你……”
他要说话,林安然蓦地打断他:“好了,我回去了,谢谢你煮的鸡蛋面。”
夜很深,巷子里很黑很暗,林安然站在自己家门口,愣了很久,才敲门。
她没钥匙,这个点很晚了,老人家应该睡得早,可她奶奶这会是不是在屋里等着她回来。
奶奶等了她一晚上,看到她平安无事回来,也没问她去哪里了,而是默不作声关了门,转身就上楼去了。
林安然回到房间躺着,忍不住笑出来,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就算被拒绝了,她还是对他抱有期望,那种期望,短期内,没办法抗拒。
隔天早上,司微跑来找林安然,她们俩不算很熟悉,也都是女孩子,林安然敏感察觉到司微对陆琛是有某方面的好感,那好感,不单纯,当然,她对陆琛也不单纯,从一开始就是。
林安然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她对不喜欢的人向来懒得应付,在司微看来,就是有点摆臭脸。
林安然直白问她:“有什么事吗?”
司微说:“你刚回来临川,肯定对周围环境也不熟悉,要不要我带你去玩玩。”
“不用了。”
司微也没觉得尴尬,说:“你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去年你弟弟回家,我还和他聊过天。”
林安然哦了一声,不好奇他们聊什么。
“你手是被蚊子咬的吗?”司微注意到她胳膊上有蚊子叮咬过的痕迹。
林安然低头看了一眼,把手背到腰后,明显不想聊。
第23章
去年薛郁回临川的事,林安然是不太清楚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多半也是回来陪奶奶的。
而林安然很少回来,要不是薛郁这次出事,她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司微犹犹豫豫又说:“林安然,你弟弟的事我听说了,希望你能节哀,别太难过了。”
林安然扯了扯嘴角,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司微察觉到她的冷淡,连忙解释:“我没什么恶意,只是似乎觉得你整天都是一个人,想和你一起说说话,你是薛郁姐姐,我和薛郁算是朋友吧,所以我也把你当朋友的。”
而且她们小时候也算是玩伴。
林安然轻飘飘地说:“不用了,薛郁是薛郁,我是我,你是他朋友,不能算是我朋友。”
林安然脸上还挂着笑的,看起来柔和没有攻击,可也没有一分真诚在。
司微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你们不是姐弟吗,怎么……”
“是姐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司微愣了下,话锋一转,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司微低声说:“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林安然笑了笑,没说话。
奶奶这时候叫住司微,叫她中午留下来吃顿饭,司微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林安然不饿,就待在自己房间没出去,午饭也不吃,奶奶也不来叫她,祖孙俩暗自较劲,谁也不低头。
饭桌上,奶奶旁敲侧击问了句隔壁那男人是不是在帮司微家做活,司微如实说了几句,奶奶脸色一变,没好气说:“婆婆跟你说句真心话,隔壁那男的,你少接触,你还小,人心不古。”
司微心里敞亮着呢,乖巧顺从嗯了声,没有反驳老人家的偏见。
奶奶说当着司微的面说了很多隔壁男人的坏话,嗓门渐渐提高,故意让待在房间的司微听见。
司微不聋,听的一清二楚,当然内心毫无波动,陆琛的来历她不清楚,可那也不重要,只要他是陆琛,只要她喜欢,就足够了。
林安然转了个身,拿出手机玩,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她那帮狐朋狗友发来的,问她干嘛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出来聚了。
她的朋友圈很复杂,多半都是些纨绔子弟,平时有事没事就约出来吃喝玩乐,她这段时间没有动静,那个小圈子的人都在找她。
可惜林安然从来不发动态,更不会主动联系他们,他们要是找她,都是直接开车上她家来找。
这会她在临川,那些个朋友找不到她,都在找她。
换做以前,林安然没事干就会和他们厮混在一起,这会,她有点烦躁,甚至不想回任何消息,直接把他们号码拉黑了。
可这样做,她的心还是不能安定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姓程的那个男人,第一次拒绝她的男人。
房间外奶奶还在和司微聊天,司微说:“奶奶,我听说他们好像要搬走了,您以后就别说他们了,程河也是因为生病才变傻的,他不坏的,他哥哥也是,人很好的。”
第24章
林安然忽然拉开门,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司微被林安然吓到,有些局促不安站在原地,“林安然……”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林安然的眼神冷淡的不行,口吻也是很强势,明明都是同龄人,林安然身上总是有一股盛气凌人,司微也说不上来,心里发憷。
“你哑巴不会说话吗?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姓程的的要搬走?”
司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说:“是、是陆琛哥说的……林安然,你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吓到我了……”
林安然抿唇,死死咬着下嘴唇,为什么她不知道?
林安然迷了眯眼:“你叫他什么?”
司微说:“林安然……你为什么这样问?”
“你是他妹妹?远方表妹还是什么?”
“不是的。”
林安然扯着嘴角笑,眼神有些轻蔑,岔开话题:“他要搬去哪里?”
奶奶顾及有外人在,一直忍着没发作,她看林安然的眼神仿佛在看疯子,呵斥道:“林安然,你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他搬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你进房间给我反思!”
司微也不知道林安然奶奶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火,连忙安抚老人家情绪,说:“薛奶奶您别激动,千万别气到身子。”
林安然到底不忍看奶奶被气到的模样,别开了脸,看向一边。
“司微,今天先这样吧,你先回家吧。”
司微自知不好多留,便顺着薛奶奶的话说下去:“那您多保重身体,别动怒,有话好好说,林安然她……”
接下去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司微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看了林安然一眼,总觉得她对陆琛是不是有点太在意了?
难道?
这不可能。
司微不敢想下去。
屋里静的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似的,林安然一脸漠然靠着墙站,心不在焉,奶奶问她:“我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了,晚上我打电话叫你爸回来,把你接走,以后都别回来。”
林安然无动于衷,她心里想笑。
奶奶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猛地一拍桌子:“林安然,端正你的态度!你这样像话吗!”
林安然懒懒散散抬眸看她,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弧度,“我不像话不也是你们教的,子不教父之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生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就是什么样子,这不就是我们薛家的真实写照吗?一个家,从骨子里就开始烂了,没救了。”
她的话字字带刺,对这个家的不满意都写在脸上了。
“你真是冥顽不灵,白养你二十年,我现在就叫你爸把你带走,我带不了你,你赶紧走!”
林安然直起身,满不在意:“不用等我爸带我走,我现在就走,您自己多保重,注意身体。以后不会有人气你了,薛郁会保佑您长命百岁。”
反正这个家她一点都不留恋,走就走,谁离了谁不能活。
林安然头也不回就走了。
她跨出家门,鼻子一酸,浑身都在发抖,眼泪不争气掉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大门,满腹心酸,眼神藏着不甘还有难受。
第25章
小时候的薛郁格外讨大人喜欢,做错什么不会有人骂有人打,而她活着就仿佛呼吸都是错的。
林安然不喜欢薛家的任何一个人,走了也就走了吧,又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了。
她和薛仁凯闹僵后,不下数十次离家出走,次数多了,经验也就多了,她会给自己准备好退路,比如带够钱还有证件。
只有这两样能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林安然没有去找陆琛,她心里有气,不再低声下气去找他,尤其得知他要搬走的事情,她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连司微都知道了,就她被蒙在鼓里。
越想心里越憋屈,她对他的态度已经这么明确了,他还拒绝,她气的肚子疼。
大早上的,林安然跑出家之后,在镇上晃了一圈,最后蹲守在巷口等陆琛。
陆琛今天临时带程河去医院检查,一大早就出门了,到了晚上才回来,经过巷口,没注意到巷口角落里蹲着一个人,街灯昏暗,巷子也没什么人,他一开始没注意到,走了几步路,听到有人喊他名字,他才停下来仔细听。
“姓程的,你去哪里了,我晒了一天了,也等了你一天。”
陆琛愣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是林安然蹲在墙角边上,他抿了下唇,无动于衷站在原地。
程河认出了林安然,自觉心虚,做错了事一样,躲在陆琛身后,不敢和林安然说话,更不敢看她。
林安然走过来,故意瞪着陆琛身后的程河,装作凶狠的样子说:“小傻子你好样的,那天把我丢下就跑,你是想害死我吗?”
她这样说,程河更心虚了,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揪着陆琛衣服躲着,不敢冒头。
陆琛也没护犊子帮着程河,而是把他拎出来,说:“程河,这件事是你做错了,你要道句歉。”
程河自觉做错了事情,一脸惶惶不安,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林安然摆摆手:“算了,不和你计较,我接受啦。”
程河看她笑盈盈的脸,“我以后还可以和你玩吗?”
“当然可以。”林安然大大方方的说,“小傻子,你先回家,我有点事情和陆琛聊。”
程河听着看了看陆琛,陆琛嗯了一声,他才慢慢朝着巷子里慢慢走进去。
等程河走远了,林安然肆无忌打量他。
陆琛也无声望着她,明明没说话,林安然仿佛能读懂他的意思,像是在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依旧笑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说:“在家里闷,出来遛弯。”
陆琛轻轻点了下头,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晚上黑,你不要走太远,家里人会担心……”
“那你呢?你担心我吗?”
陆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林安然——”
“我知道了,你不会担心我,你不喜欢我,就连搬家也不告诉我,是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想搬去哪里都好,是你的自由,但是陆琛,我林安然也不是一直没皮没脸,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你不喜欢我,你总得给我一个叫我死心的理由,是不是?”
第26章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别拿年纪说事,我就比你小一点,那又如何呢,等你老了我可以照顾你,只要你愿意,我都愿意为你做。”
陆琛看她好半晌没说话,她的表白一次比一次直白,清楚让他感觉到她的心意。
陆琛低了低头,看两个人的影子,“林安然,我承受不起。”
“哪里承受不起?”
“我玩不起。”他又说。
林安然有些心疼他,软了声音说:“你在认为我在和你玩玩?所以才一直拒绝我?”
陆琛脸颊绷着,在这种话题上他不是她对手,每次都只能沉默避开,他拔腿就走,林安然也没跟上,她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倒也没再纠缠他。
她实在没地方去了,大晚上在大街上随处溜达,她也不去骚扰陆琛,那男人这么闷,怎么都撩不动,立场那么坚定,不是她三言两语可以撬动的人。
她也劝自己别玩了,可她每次都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他就像块磁铁一样,牢牢吸引她。
陆琛回到家里,关上门前看了下回来时候的路,没有人影,林安然没有跟过来,他有点担心她这么晚有没有回家,转念一想,他要是太关心她,会给她不必要的错觉,还是作罢。
“哥,妹妹还在怪我吗?”程河还在想那天丢下林安然自己跑掉的事,做错了事的样子,一直低垂着头。
陆琛纠正他:“她不是妹妹,她叫林安然。”
程河忽然板着脸:“她是,她是妹妹,就是。”
陆琛脸色有点难看了,肃然道:“程河,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程河是怕生气的陆琛,一下子又萎了,又气又委屈,干脆回房间不理他。
第二天一早,陆琛听到了隔壁薛奶奶在喊林安然的名字,他正在院子洗漱,没多久,院子的门被敲响了,他放下手里的陶瓷杯和牙刷,抬起手背擦掉嘴角的泡沫,才去开门。
是林安然的奶奶。
老人家问他:“我家林安然是不是又在你这?”
“没有,她不在。”陆琛从老人家脸上看到了些许慌张,下意识追问,“她怎么了?”
奶奶不理他,推开他就朝里面走,边走边喊林安然名字。
动静很大,把周围邻居都吵来了,原本早上老人家就起的早,周围邻居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纷纷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琛站在一边很被动,老人家又赖在他家,门口聚集了看热闹的人,他不好赶人。
程河被吵醒跑出来一看,吓得躲在陆琛身后,陆琛连忙带他进去,不让他出来。
陆琛跟薛奶奶解释了一番,表示林安然不在他这,薛奶奶反问他,那林安然呢?
薛奶奶心知肚明林安然是因为他才离家出走,她想不出来,林安然跑出来除了来找他,还能找谁?那肯定是藏在他家了。
但看有人在看热闹,薛奶奶念及林安然的名声,没有声张,硬是咽下这口气,她在陆琛家找不到林安然,走之前低声威胁他:“你也老大不小了,林安然才二十岁,你别想打她注意,做人要有礼义廉耻!”
第27章
薛奶奶走后没多久,陆琛拍了下程河头,说:“今天在家好好呆着,不要乱跑,晚上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程河很好哄,很快把这事忘记了。
可陆琛心绪难平,林安然不知道去哪里了,薛奶奶刚才那番话明显是在警醒他,他沉默收拾好工具箱,调整了下情绪,就去干活了。
薛家在临川小镇其实挺有名的,薛仁凯在外面的生意做的很大,早些年回乡捐了几栋教学楼给当地的学校,逢年过年会准备酒席宴请家乡老人祝贺,换句话说,很会做面子功夫。
也是因为如此,薛仁凯更加看重薛郁,精心培养他,而林安然是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薛仁凯的财产是不会给她的。
重男轻女的现象在当地很常见,老一辈的几乎都是这种心态,见惯不惯了,当然少部分人是例外的,但薛家一家人不是这少部分人,尤其是薛仁凯,传统思想深入骨髓,眼里只有薛郁。
薛家以前的事情被陆琛的工友当做茶余饭后的事情说了出来,中午休息的时候,几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嗑瓜子吃饭,也不知道谁起了话头,就聊起了薛家的事。
“那薛家也不知道走什么好运,薛仁凯出去闯了几年就发了,现在人家在大城市享受生活,我们这一辈的有几个像他这么有出息。”
另一个人嗤了一声:“有出息又怎么样,他儿子没了,那么有钱,到头来还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家里就剩个女娃,女娃有什么用,将来要嫁人的。”
陆琛向来不和他们聊这些话题,他很多时候都很沉默,刚开始和他一起做工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不会说话,日子久了,才知道他不是哑巴,只是话少,没什么事不会说话。
他们聊的话题,陆琛在边上听着,也没插嘴,他低头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菜,冷了是冷了,还好没有变味。
说薛家闲话的老工友也不避着陆琛,“我也听说了,薛仁凯的小儿子死了,据说是车祸,怎么没回来办丧?”
“不知道,也许是在城里买了墓地,多半是在城里扎根了,怎么还会回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听说那孩子很聪明,人长得俊,成绩又好,前年还是去年刚考上重本,薛家还特地回来办了一次庆功宴的,请了很多人去吃饭。”
“可惜就是死了,薛仁凯没儿子了。”
陆琛吃东西很快,又不会狼吞虎咽,他吃完收拾好东西,一声不吭戴上安全帽拿了工具继续干活,前襟都湿透了,衬得更加男人味。
老工友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陆琛,招呼道:“阿竟,下午我孙女学校要开家长会,我去一下,你帮我那份活顺手做了吧,回头我请你喝酒。”
陆琛原本低着头,听到这话嗯了一声,说好。
老工友笑了笑:“说起来,阿竟,你家是不是住在薛家隔壁。”
陆琛没回答。
老工友见他没回答,自知没趣就没再追问,刚吃完饭,还坐着休息。
另一个倒是不太好意思所有活都让陆琛一个人做了,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去给陆琛搭把手。
第28章
陆琛干活向来很勤奋,不会偷懒,平日里沉默寡言,看着老实不会欺负人,就是这种性格,导致跟他一起干活的人有一些会故意指使他做事情,表面上装作无事发生,其实巴不得所有脏活累活都是陆琛做。
陆琛其实不傻,他都看在眼里,但他缺钱,还要筹钱给程河治病,他没得选,也不会计较,只要能给他活干。
也许是其他人做的太过分了,过来帮他搭把手的那人和他说:“阿竟,你弟弟那病能治好吗?”
那人没有恶意,寻常口气问一声。
程河的病,不是秘密,周围相识的人几乎都知道他们的情况。
陆琛手上动作没停,神色倒是晃了一下,才说:“会治好的。”
“那治疗费不低吧,你也不容易,今天早点回去吧,你剩下那些活,我帮你收尾,明天再说。”
陆琛:“不用,我忙完再回去。”
那人嘿嘿一笑,倒也没有坚持,反正也只是口头上一说。
表面功夫是要做足的,不然会落人口舌。
下午炎热,干活的地没有空调,到处都是包装材料的垃圾,灰尘遍布,热辣辣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肉眼可见的灰尘在阳光下跳舞。
远处传来车子的引擎声,有人在楼下说话,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司微拎着从家里煮好的绿豆汤来到施工现场,笑着给工人分发了糖水,最后端着一碗糖水递给满头大汗的陆琛时候,隔壁的老工友看了过来。
陆琛没有接,说:“多谢,不过我不用。”
“你就吃一碗嘛,大家都有。”司微被拒绝有些局促,连忙掩饰自己的尴尬,给自己找台阶下。
陆琛沉默了会,说:“我手脏,怕弄脏你的碗。”
司微微笑着:“不怕啦,都是要洗的。”又小声说,“大家看着呢,你再拒绝,我可要糗死了。”
陆琛也只能低声道了句谢谢,手在身上的衣服擦了下,才接过司微手里的碗,而后放在干净的桌子上,他没有动。
司微总不能盯着他们吃完,半路被她的朋友叫走了,她走后没多久,陆琛就被大家伙调侃了,暗示司微对他似乎挺上心,几个过来人,眼睛毒着呢,而且司微还是个小姑娘,她眼里的情愫是藏不住的。
陆琛没理会,他不会给反应,给了反应他们只会闹的更凶。
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别人愈演愈烈的风言风语。
陆琛隐忍着,一直沉默没有发作,他一个男人没关系,但人家一个清清白白女孩子,以后有大把前途,有最好的未来,不能因为他而被染上污点。
当天晚上收工后,陆琛找了家路边的烧烤档,买了几串程河爱吃的烤鸡翅和玉米,回去路上,经过林安然家的时候,看到她家门敞开,里面亮着灯,但是没有林安然的身影。
陆琛的视线是忍不住往房子里看,想看她是不是回家了,她一个小姑娘,闹离家出走,能去哪里,没地方去,应该是会回家来吧。
第29章
陆琛回到家,程河在房间听到动静,立刻跑出来,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立刻凑上去,拿过来就吃。
说傻其实他不太傻,有些道理他明白,可做出来的行径有时候的确是痴傻的行为。
陆琛叹了口气,下意识摸他头,要不是当初他发烧,家里没钱带他看病,这才导致他烧坏了脑子,变成今日这副样子,为了给他治病,家里欠了不少钱,父母负担不起,就丢下他们兄弟俩走了,这一走,就是十几年,了无音信。
陆琛是哥哥,只能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虽然日子清苦,过的不算好,不过还好,他们还能活着,即便很勉强。
所以对陆琛来说,感情的事情是奢侈,他给不起任何未来,对林安然更是如此,那就只能推开,而且他自知他的条件和身份是配不上林安然的,林安然还小,只是玩玩,他也许是带给了她一时的新鲜感,等这阵子的新鲜感过去了,她大概是不会喜欢的。
林安然很漂亮,声音软软的,娇娇的,纠缠他的那股劲跟别人很不一样。
耿直又率真,笑容又灿烂,跟向日葵一样。
他是不自觉的想起她的脸,还有她说喜欢自己那些话,在他苦涩又普通的生活里掀起惊涛骇浪。
程河见陆琛一直发呆,忽地小声问:“哥,妹妹呢?”
陆琛回过神,说:“我们搬家后,就不会再见到她了,程河,她也不是妹妹,你别叫她妹妹。”
程河沉默了会,有些难过的表情,“她是妹妹,只有妹妹肯和我玩,哥,她生我气,是不是?”
林安然奶奶的警告还历历在目,陆琛眼神暗了几分,说:“你很喜欢她吗?”
“嗯,妹妹和我玩游戏,她不讨厌我。”
在陆琛听来这话有几分心酸,如果程河没有烧坏脑子,也许今天他会跟正常人一样交朋友,也会有喜欢的女孩子,过正常的生活,他的人生应该刚开始。
陆琛笑了笑,摇了下头,没有多做解释,程河听不懂的,他只能明白最简单的道理。
也许搬家之后过段时间,程河就会慢慢忘记的,他也会,一切都会恢复到以前的那个样子。
林安然失踪了好几天,薛奶奶急的住进了医院,原本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又失去了一个亲孙子,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薛奶奶进医院那天,刚好是陆琛带着程河搬家那天,听到了120救护声,他看到了薛奶奶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而林安然没有出现。
陆琛眼皮跳了好几天了,到底忍不住打听了薛家的事情,这次他是问那老工友,有没有听说薛家最近发生的事。
老工友嘿嘿一笑,放下手里的活,说:“你怎么关心起薛家的事了?”
陆琛不会撒谎,他站在窗户边,逆着光,五官隐在黑暗里,他沉默了半晌,正要放弃的时候,听到那老工友说:“薛家那孙女刚回来没几天就闹离家出走,我听说可能是为了争家产,薛老婆子就是因为这事住进医院。”
而老工友眼神意味深长在他身上一扫。
第30章
小地方没什么秘密的,哪一家出的什么事,会很快传遍小镇的。
薛家的事很快就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尤其是林安然刚回来就把她奶奶气的住院,她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陆琛读懂了老工友的眼神,把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他再多问,会让人觉得不对劲的。
陆琛收工后没有立刻回家,他背着工具箱在附近走了一圈,碰到了熟人,那人还拉着他聊了几句,都知道他有一个痴傻的弟弟,唠家常般问了他弟弟最近的情况,还给他介绍做医生的亲戚,看能不能帮到他。
人家是好心好意,但程河的情况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解决的,而且一般医生也没办法,要到医疗设备先进的大医院才可以做手术,这比手术费用他有了解过,大概五十万左右,这只是个大概数字,可能不够,也可能够了。
可他还没有。
这笔钱就把他的生活压榨的一点不剩。
想到这笔钱,陆琛怅然所失。
程河的病,轻而易举摧毁了一个家庭。
陆琛搬家了,原先的房子卖出去了,他们搬到了城西区的一户老式公寓去了。
搬过去没几天,薛仁凯回到临川了,他依旧意气风发,一副生意人精明的样子。
得知林安然离家出走的事情,他倒是不着急,一通电话就把林安然叫回来了。
林安然这几天一直在宾馆住,哪儿都没去,她有钱,不会亏待自己,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她把钱的事情算的比谁都精明。
薛仁凯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正在看电影,关了声音,等了一阵子,才接通,薛仁凯其他话没多说,就叫她去医院看奶奶。
在病房里,林安然刚进去就挨了薛仁凯一个巴掌,她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
薛仁凯指着她骂:“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天到晚都不让人消停,你现在翅膀硬了,要把你奶奶气死是吗?”
奶奶躺在病床上,脸色好了很多,老人家也没有插手薛仁凯管教林安然,只是做做样子敷衍说了一句:“下手轻点,她到底是你女儿。”
林安然明知道自己被叫来医院是自投罗网,但还是来了,她来的路上有想过,薛仁凯也许也回来了,不然不会给她打电话。
薛仁凯气的抬手又想打她,林安然也不怕,故意抬高下巴,仰着头:“你打,继续打。”
“你以为我不敢打?”
“我可没有这么以为,你怎么不敢打,你甚至可以把我打死,我就谁也不会祸害。”
薛仁凯一见到她就想起薛郁,火是蹭蹭的往上冒:“我当初就该掐死你,也不会让你害死薛郁!”
他们俩在病房争锋相对,病房外有护士经过,听到动静连忙推开门进来,说:“你们别吵了,这里是医院,要吵到外面吵,你们这样很容易影响别的病人休息!”
林安然冷笑,环抱着双臂站在墙边。
薛仁凯见她跟见了仇人一样,嘴上还骂她,林安然听不进去了,抬腿就走,刚走出去,迎面撞上了提着果篮的陆琛。
陆琛被撞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是林安然,他刚想开口,听到病房里传来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第32章
陆琛真的拿她没办法,怕她闹脾气一个人在外面出事,她还小,还可以不懂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不管。
把她从病房那带出来那刻起,他想,他大概是疯了。
可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
他严防死守的底线被她轰然攻破。
陆琛当她是小孩子的态度说着:“你离家出走,你家里人会担心,有什么矛盾可以沟通解释,不要闹脾气。”
可他到底没经验,小孩子闹脾气是绝对不会讲道理的,林安然更是不会讲道理的人。
林安然说:“我已经成年了,再怎么着我都能照顾好自己,你不要我,就别管我。”
陆琛低了低头,唇线紧紧抿着,她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那个男人沙哑的声音说:“林安然,是不是我管你,你就听我的。”
这句话是陈述句,不是问句,他笃定的说。
林安然楞了一下,没回头:“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管你。”
陆琛最后还是把林安然带回他新搬去的家了。
楼梯口昏暗窄小,陆琛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林安然,两个人没有过多交流,一前一后走着。
气氛微妙,还有说不上来的意思。
林安然问他:“你为什么突然搬家了?”
陆琛进屋后,给她倒了杯水,林安然接过没喝,放在一边桌子上,看了一圈,“程河不在吗?”
程河不在,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
“我出去找找。”刚搬过来,陆琛不太放心程河乱跑,“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林安然笑了笑:“你去吧,我不会乱跑。”
陆琛走到门口,欲言又止的模样,回头看她一眼,转而把家里的钥匙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面,说:“程河不会跑远,我很快就回来。”
他们刚搬过来没多久,客厅堆着好几个大纸箱,卫生还没有搞,窗户的玻璃上还有一层灰尘,房子不算大,采光也不好,明明他之前住的那个房子老是老了点,可是空间大,还有院子,林安然暗自想着,也许陆琛是为了躲着她才搬走的。
等到陆琛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份酥肉,而程河还没有回来。
林安然问他的时候,他说程河在附近公园玩,不肯回来,就先不管了,就让他先玩会。
陆琛回到家确认她还在,暗自松了口气,可真的两个人独处起来,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他把她带回来,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又还是原来的样子。
林安然倒是自在多了,她看出陆琛的不自在,也没揭穿,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玩手机,偶尔偷偷瞥一下他在干什么。
陆琛把纸箱搬到角落,腾出客厅的一大块地方,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忙里忙外,就是闲不下来。
陆琛要做晚饭,就把厨房的门关上,因为抽油烟机坏了,怕油烟飘到客厅。
林安然听到动静,收起手机,走到厨房门口,敲了下门,喊了一声:“陆琛?”
里面好一阵没动静,林安然等不及要开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怎么了?”
林安然:“我想看你做饭。”
第33章
陆琛刚拿了干净的锅开了火,放了几个鸡蛋在锅里,水刚好盖过鸡蛋,他看了一会儿出了会神,反应过来,把盖子盖上,才应林安然。
“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坐着休息会。”
林安然听他都这样说了,也不自找没趣,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来。
沙发老旧,破破烂烂的,她真怕把沙发给压坏了。
她拿手机玩游戏,忽然想到什么好笑的,咧着嘴笑出来。
陆琛做了一个肉菜和一个青菜,还煮了几个鸡蛋,鸡蛋刚出锅,放了一会儿,凉了点,他剥了几个鸡蛋,放在干净的小碗里。
再出厨房的时候,林安然抬头看到他拿着一碗剥了皮的鸡蛋,楞了一下,说:“程河过生日吗?”
陆琛脚步一顿,“不是。”
“那你生日?”
“……”陆琛看她没说话。
林安然放下手机,瞳孔分明,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我也不是今天生日,陆琛。”
陆琛咳了咳,清了下嗓子:“你的脸……”
林安然这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煮鸡蛋,她调整坐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那你帮我敷。”
陆琛没在她旁边坐下,把碗放在桌子上,没有打算帮她敷的样子。
“陆琛,我看不到,你帮帮我。”
陆琛神情莫辨,垂了垂眼眸。
林安然穿着齐膝的裙子,随着她的坐姿,露出雪白的双腿,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瞩目,此时孤男寡女的,陆琛又是一个成年男人,而林安然还在有意无意的撩拨他,眼神,勾人的很。
陆琛鬼使神差屈服了,他另外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另一边,僵硬拿了一个鸡蛋在她脸上碰了一下,她立刻叫了一声,说:“烫,你吹一下。”
陆琛照做,耳根染上一小团可疑的颜色,他皮肤黝黑,不仔细看的话,很难看出。
林安然也是好一会儿才发现的,看到他脸红不自在,她朝他方向前倾了上半身,故意凑近他,压低声音,“你真细心,我差点都忘了我脸上的巴掌印了。”
她脾气一会儿坏一会儿好的,陆琛险些摸不准了。
陆琛吹了一会儿,不那么烫了继续给她敷脸。
看她脸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他迟疑问她:“刚才在医院,你和谁吵架了?”
林安然没心没肝说:“我爸,他打的。”
“……”陆琛哑口无言,这是林安然家事,他一个外人,没有说话的份的。
他心里微微悸动,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林安然看他沉默的样子,轻描淡写说:“心疼我了?”
陆琛避而不答,这话太过暧昧。
“你就承认吧,不然干嘛带我回你家。”
陆琛解释也不是,不解释更不是,他的耳根已经红透了,仿佛被戳中了心事。
陆琛说:“林安然,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会被我弄脏的。我已经三十岁了,你还年轻,又漂亮,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最好的,陆琛,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没有人会比你更好!”
第34章
陆琛说:“林安然,我不小了,玩不起,你和我不同,你要是想玩,我……”
林安然忽地抓住他粗粝的手掌覆盖在自己那上,掌心触碰到是他前所未有过的,非常陌生,又滚烫,他立刻抽回手,几乎同时站起身来,用力攥紧手,那掌心温度像是烙印在他皮肤上,留下很深的痕迹。
她也站起来,“我没想玩,我也不想玩,我就是喜欢你,就喜欢你而已。”
陆琛站在原地好久没有反应,眼神没有聚焦,更加没有在她身上流连一刻。
他不敢看充满朝气的女孩,漂亮的脸蛋上写满对他的固执和喜欢。
她很漂亮,皮肤白皙有光泽,眉目清冽如画,五官的比例都是恰到好处的,尤其眉尾微挑,她笑的时候,眼里有光。
他绝望般闭上眼睛,没有力气和立场挣扎了,他越是挣扎,林安然越是绞的紧紧的,不肯松手,这样的经历从未有过,他抗拒同时心底深处藏不住的刺激。
穷人家孩子早当家,他不例外,从小和程河相依为命,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后来要不是有好心的亲戚帮忙,他们只怕早就饿死在街头。
他没谈过恋爱,更不知道怎么对待女孩子的喜欢,拒绝会拒绝,可当一天真的要接触的时候,他的底气是非常不足的。
藏不住的情绪后面是莫大的未知。
他们不会有未来。
林安然看他沉默许久,沉默的样子让人心疼,她踮起脚尖,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睁着眼睛就吻上他的薄唇。
陆琛想推开,当手握住她瘦弱的肩膀时候,便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林安然得逞了,忍不住窃喜,干脆趁虚而入,呢喃了一句:“你就不想和我试试吗?不准骗我,说实话。”
她是妖精,句句字字都在蛊惑他,侵蚀他的意志。
她不清楚,他建设的城墙早就瓦解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都黑了,街头巷尾亮起了灯光,程河一身泥巴回到家,推开门,叫了几声哥,没人应,他看到桌子上有做好的饭菜,就做下来吃了。
里头的房间里,门紧闭,林安然双手抱着陆琛的紧窄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乱了节奏的心跳声,头顶上,是他紧促的呼吸声,两个人像是做坏事怕被发现,躲在角落不敢出声,深怕被程河撞见。
林安然口中有些干涩,又咽了烟口水,小声说:“你怕什么呀,程河什么都不懂,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怎么样。”
她缠着人不肯放,陆琛又不好强硬对她,只能由着她抱着自己,可他头一遭,刚才接吻也是头一遭,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之是被她得逞了,他此刻反应过来,很不好意思。
“陆琛,你这心跳声我都怕你得心脏病,你快稳一稳。”
这是他能控制的吗?
陆琛低声咳了咳,唇抿得更紧,一直挺拔的背脊为了迎合她的高度而微微弯曲,低头看的时候,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随即一软。
第35章
陆琛无可奈何,摸了摸她头发,跟平时摸程河的手法不同,触感也不一样,她比程河柔软多了。
两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无声的对视,看了许久,还是他先打断沉默的氛围,说:“你饿吗?”
她乖巧点头。
陆琛说:“先吃饭。”
就是要出去,程河还在,林安然倒是不会不好意思,就是不清楚,他会不会吓一跳。
拉开门走了出去,林安然跟着陆琛的步伐,她冒出头来,喊了一句:“小傻子,还记得我吗?”
他只是傻,又不是失忆,怎么会不记得她。
程河一下子认出她了,眉头皱着,又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好半天没说话。

她胡说八道,程河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怯弱弱的表情。
林安然看他把菜都推到她跟前,她不解,程河立刻站起来,就进厨房找陆琛了。
陆琛在厨房盛饭,程河绞着手指头,“妹妹会不会生我气?”
程河已经习惯叫林安然妹妹了,谁也纠正不过来。
陆琛说:“不会。”
一顿饭下来,林安然就吃了两个鸡蛋,其他的吃不下,而程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抱着抱枕,惶惶不安,像是做错事的样子。
吃完饭,陆琛去收拾碗筷,林安然想帮忙,被他制止了,他叫她去看电视,他来洗碗擦桌子就行。
林安然也不会洗碗,乖乖听他话。
程河对林安然靠近,很惶恐,眼神无处张望。
林安然说他:“小傻子,你干嘛呢,刚才一直不和我说话。”
程河支支吾吾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说话呀,不说话我要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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