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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遥,真的要拉吗?”
谢昭野站在石磨前,满脸无奈。
他已经在这座院子死皮赖脸住了半个月,从最开始的他主动她后退,到如今可以一块做些什么。
江意遥从水井舀了水,刚要提过去就被谢昭野接过。
“我来。”
江意遥拿着水瓢,站在磨前,脸上是近段时间罕见的松快。
“家里也没驴,你要不拉磨,就磨不成豆浆。”
她的声音都染上笑意,将磨盘上的绳子举起,示意谢昭野上前。
谢昭野妥协了。
他高傲的头颅为爱低下,背上了拉磨绳。
谢昭野一圈圈的转着,江意遥站在旁边不时舀上一勺泡好的豆子,倒一勺水进去。
待到忙完,江意遥烧开了锅,开始煮豆浆。
豆香顺着氤氲的锅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两人一人舀了一碗,坐在槐树底下。
“我爱喝石磨的豆浆,每次他去码头上工前都会起来先给我磨好,他像不知道累一样,那样中的沙袋一抗就是三包。”
“我在家中什么都没学过,嫁给他时也什么都不会,他上工养活家里,还要照顾我,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江意遥说着,视线却没有落在实处,不像是在和谢昭野说话,而是在隔着时空想念她的爱人。
“以后我也给你磨。”谢昭野语气僵硬,带着不甘的攀比。2
江意遥只笑着看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豆浆只喝了半碗,江意遥就咳得惊天动地在喝不下一点。
喉咙像是被一个湿润的棉球堵住,每一口呼吸都发出巨大的‘嗬嗬’声,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谢昭野驾轻就熟的将人揽进怀里,一遍遍的替她顺着气。
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可是每一天睡醒后,再看江意遥,都会发现她肉眼可见的变得苍老。
无数次谢昭野站在门外,听着江意遥躺在床上痛苦的呻吟,肋骨下的肌肉因为咳嗽抽筋痛得蜷成一团。
他蹲在门外,心痛的同样蜷成一团。
待到江意遥缓过来,她艰难的支起身子,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守着这样的我图什么呢?已经老的不能看了……”
谢昭野将江意遥散落的白发别到耳后,刚要开口,他口袋中手机铃响。
谢昭野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徐双茸的声音。
“昭野哥哥,双茸会乖的,别不要我好不好……。”
江意遥耳朵已经不太好,她只浅笑着靠回竹椅的靠背,迎着透过枝桠缝隙的光斑闭上了眼。
谢昭野看着这岁月静好的一幕,心念微动,低头在江意遥的额前落下一吻。
“钱已经打给你了,别来找我了。”
“你要是不答应见我最后一面,我就去找你,你在南城对吧。”徐双茸的语气带着偏激。
谢昭野怕她过来打扰江意遥,只能答应。
飞回江市的路上,谢昭野只觉得心慌。
和知道江意遥离开那日的感觉一样,即将脱离掌控的焦躁。
他当面处理了和徐双茸曾经,不顾身后她的哭喊,订了最近的机票飞回南城。
来回不到一日,弯月挂枝头,门是虚掩着的。
谢昭野以为江意遥给他留了门,心中暗喜,可推开门后整个人的血液几乎瞬间凉透。
和他离开时一样,江意遥还躺在树下的躺椅上。
谢昭野脚步沉重,每靠近一步心脏都延迟跳动一瞬。
直到走到近前,他看见江意遥的胸膛微弱的起伏,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瞬泪也落下,砸在江意遥的手背。
“怎么哭了?”
江意遥睁开眼,虚弱的问候中夹着惊天动地的咳嗽。
谢昭野失而复得,跪在她身边,死死抱住江意遥,头埋在她的脖间,成串的泪再也控制不住。
江意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寄先啊,怎么了?”
谢昭野心一紧,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叫我什么?”
江意遥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自顾自说,语气带着告状的委屈。
“你来得太晚了,我等了你整整九十年,我头发白了,老了,你还是以前的摸样,你离开后再也没人保护我。”
“路不好走,没有你,我一个人走不好,吃了很多苦,幸好,你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