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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现在的状态，勉强及格的 3.2 分，确实恰如其分。”他轻声嘲讽，“你也许不知道，他现在的琴声里，充满铜臭味。”
姜泳思皱起眉，忽然生出荣辱与共的愤怒。更何况，这 3.2 分是她辛苦耕耘的绩点。
为了“勉强及格”的分数，十分钟前她还在心里祈求，老天爷一定要怜爱笨小孩。
“明天这里有场钢琴独奏，你感不感兴趣？”男人突兀问她。
姜泳思狐疑侧过脸，第一次打量男人的表情，熟悉的狡黠目光，让她顿悟他的意图，这是一只正在开屏的花孔雀。
“不太感兴趣。”姜泳思通过他的言行，论证自己今夜妆造成功，忍不住翘起尾巴，夸大自己的坏名声，“我是谢琮的脑残粉，抱歉。”
她不做掩饰的骄傲，让她显得更匪夷所思。没有人会把“脑残粉”当做勋章，除了这位祈求老天怜爱的美丽笨女孩。
音乐响起后，聊天进入休止状态，姜泳思因信心大增而浑身舒畅，面上笑意盈盈直到演出终场。
落幕致谢时，谢琮再次走上台，他的声音如他的演奏，像温润的涓涓细流。姜泳思留意到，这次他的目光重重落在她身上。
观众开始陆续立场，先前的工作人员再次来到她面前，喊出了她的姓氏，“姜小姐，麻烦您跟我来。”
她双手一紧，猜到这是谢琮的邀请，体内翻滚排山倒海的欢呼。钟恣忆教导她向山走去，此刻山也向她走来。
“哎？你们怎么能带人走？”邻座的男人再次为她仗义执言。
“先生，可以离场了。”工作人员没有向他解释。
姜泳思也不语，她沉默地转身，为自己的魅力无声道歉。走出两三步，欢欣鼓舞的表情如破土的种子，她几乎想为这段路程奔跑。
推开化妆间木门，她的裙摆刚漫过屋内棕褐色地毯，听见谢琮悠悠地说：“3.2 分的女人来了？”
姜泳思差点折断手中灯牌，发觉逗弄她是谢琮的兴趣之一。
谢琮走近她，手掌按住门板，悄无声息关上门，多日不见却不觉得疏远，接过灯牌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力道好似真的想念过她。
“这么大块灯牌，费劲带来做什么？”
“我怕你看不见我。”姜泳思垂眸，尝试理解他温情的手。
面对面时，他是充满温度的，那连日不见的冷漠又算什么？
“我怎么会看不见你。”谢琮有些怅然。
倘若参照物是她的脸，灯牌的光芒确实不值一提。谢琮认为，没有比她的眼睛更明亮的。
在他即将上台做开演致辞时，幕布被人牵起一道缝隙，姜泳思像一朵幽暗中的昙花，皮肤沾着釉质荧光，藻绿色连衣裙是她的萼片，也是她沉睡的水湾。
她画细眉，涂了一点儿梅子色口红。她属于淡如水的，但她的美又是浓郁的，谢琮的目光被牵引，如无法抗拒的地心引力。
谢琮松开她的指尖，再用包裹住她整个手，温热的脉搏贴着她的皮肤跳动。
“交了新朋友？”谢琮意有所指。
“谁啊？”姜泳思后知后觉，想到她邻座的男人，“我不认识他。”
过了几秒，她的手在谢琮掌中发热，声音低低切切的，“但他好像想泡我。”
“确实，很明显。”谢琮笑笑，看不出喜怒，“所以我让人带你来后台，否则你花我的钱买票来见我，反而跟别人跑了。”
姜泳思迟滞一瞬，沮丧地垂下眼眸，“我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姜泳思提一口气，说：“我感觉你不太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