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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辞简短，却足以让陆深痛不欲生。
是啊，他的确是杀害宋晚的凶手。
明明他那么厌恶霸凌者，最后却和霸凌者站在一起同流合污。
做着自己嗤之以鼻的事情，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想到这里，陆深瘫软下来。
白嘉礼抱起宋晚正欲离开，陆深迅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此刻，他的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浮现出那天在包厢里，白嘉礼和宋晚抱在一起的画面。
那刺眼的一幕，如同烙铁般在他心头灼烧。
直到现在，那股妒火依然在他胸腔翻涌，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陆深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再怎么样，宋晚也是我的女人！”
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偏执的占有欲，仿佛宋晚依然是他的附属品。
“她的去留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决定！”陆深眸中黑色暗涌。
白嘉礼回以他一个嘲讽的眼神：“你只不过是她的前夫而已。”
简短的一句话，一阵见血地刺进了陆深的心脏。
“你不是口口声声怀疑她，巴不得马上让她消失在你的世界，现在怎么又像个孩子一样耍无赖不许她离开？”白嘉礼的语气里充满了鄙夷，毫不留情地揭露了陆深的虚伪和自私。
陆深被白嘉礼的话噎住，一时语塞。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却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宋晚的笑脸，以及他曾经对她的折辱和怀疑。
白嘉礼静静看着陆深痛苦不堪的样子：“陆深，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说到底，你至始至终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
白嘉礼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声惊雷，在陆深耳边炸响。
陆深被白嘉礼的话愣在原地，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反复咀嚼着白嘉礼的话，竟然觉得他说对了。
在失去宋晚之前，他的确浑浑噩噩。
他爱的人就在身边，他都不知道。
竟还亲手将自己的幸福推向了深渊。
他得到了惩罚，失去了宋晚，也失去了自己。
陆深的目光落在宋晚的脸上。
她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曾经灵动的大眼睛如今紧闭，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颤抖地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
触碰到那冰冷的肌肤，他心中残存的那一丝幻想也随之彻底打破。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从自欺欺人中清醒过来。
明白宋晚真的，彻底地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陆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紧紧地咬着嘴唇，试图抑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悲伤。
但他失败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无声地滑落脸庞。
他无力地垂下头，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白嘉礼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陆深从崩溃到渐渐平复。
陆深的哭声渐渐停止，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死灰般的脸。
最后，他的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既然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你，”白嘉礼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那就代表，她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陆深痛苦地闭上眼睛，体会到了那种名为锥心刺骨的痛。
“宋小姐已经死了，难道你还学不会尊重她吗？”白嘉礼蹙眉。
陆深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白嘉礼继续道：“宋小姐是个很好的人，我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朋友。”
“带她走以后，我会把她和她的奶奶葬在一起。”
过了很久，陆深抬起头。
整个人都很颓然，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好，我尊重她。”陆深的心悄无声息地坠入深渊。
就让他送她最后一程吧，他想。
然后，他会向她赎罪，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