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3-12 10:07 | 栏目: 短篇鬼故事 | 点击:次
问完之后突然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蒋辰屿脸上,颤声喊道:“你就是应该永远无条件地信任我,保护我!即使我说了再过分的话,也应该在机场接到我的电话,听到我恳求你留下来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回到我身边!而不是问我,陪你睡了一晚需要付给我多少钱!”
她揪着他的衣领,不依不饶地问道:“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做到了吗?当初抛下我出国是你的错,过了五年又回来也是你的错!所有的一切全部是你的错!蒋辰屿,我没有资格恨你吗?没有资格的是你,就像你根本不配问我爱不爱你!”
脸上的刺痛仍在,蒋辰屿任她拉扯着,内心巨大的空茫,就如惊涛般汹涌咆哮着要把他吞没:“你永远是这样,错的都是别人,永远不是你。明明只要你肯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能原谅你……”他攥住她的手,眼中一片猩红:“你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其实也爱我,对吗?说啊!”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虞兮抬手擦去脸上的泪,虽然眼睛还红着,但宣泄过情绪之后,已经努力开始平复。她决绝地抽回自己的手,最后看了眼蒋辰屿,抑制着声音里的颤抖,神情平静地说:“对,这些都是我的狡辩,你其实没有错,但很可惜,谁让你第一个爱上的,是我这么自私又记仇的人。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她说完之后,拎起地上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
【5】真可惜,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行李箱了
蒋辰屿始终觉得,虞兮是一个有着蓬勃生命力的女孩。
或许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按部就班的生活,衣食无忧,被爱被关心,一切都平静顺遂。没有波澜,也同样意味着没有惊喜。在他看来,虞兮突然闯入他的世界,即使很多人觉得她骄纵任性,似乎永远带着一种无法无天的高傲,但她也因此更加生动鲜活,给他曾带来过无比真切的幸福和甜蜜。
他曾经为她找的无数借口,都在到机场的时候接到她电话的那一刻,变成了刺向他自己的利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肆意践踏了他的感情过后,还能用一副无辜的语气说她需要他,恳求他留在她身边。就像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似乎永远冷静理智,却在那一刻,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用最恶毒、最刻薄的话羞辱她,让她也尝尝自己那些日子所有的痛苦和煎熬。
如果她真的会因此而痛苦的话。
蒋辰屿一步步走下台阶,原本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常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外面的雪……”
刚刚她在楼下,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自然也清楚楼上的争吵多么严重——这两天,她这位年轻雇主一再颠覆她的认知。让她意识到原来以他的身家地位,和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冷漠性格,不仅能对一个人体贴周到如此。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在坦然接受的同时,还能和他如此激烈地争吵。
她自知身份,原本不该也不敢多嘴。可年纪渐渐大了,越来越心软,实在忍不住想说,外面那么大的雪,虞小姐一个女孩子,病还没好,穿得看起来就不够暖和,还拎了那么大一个箱子,要不要让司机送一下?
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蒋先生似乎并未听到她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径直走向了餐厅。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异常沉郁冰冷的气息,比平日更有距离感,让人无端有些害怕。
常姐不敢再说什么,把没说完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厨房里,一个个包好的小馄饨整齐地排列在面板上。蒋辰屿走过去,拿起一个看了看。他想他已经完全得到了外婆的真传,即使时隔几年,再动手做的时候,也并未有一丝生疏,手里的小馄饨和当年外婆教他的时候,包得一模一样。
当年他亲手给虞兮做小馄饨,看她吃得香甜又满足,而他讲起和外公外婆的往事,她却直接打断了他,嘴上只说:过去这么多年的事你还一直提,是还没长大吗?可他看得见她眼底没说出口的羡慕。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什么,在乎什么,嘴上从来不说,看到别人一家温馨甜蜜,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甚至自己面对温情的时候,也总是表现得烦躁不耐烦、满不在乎。他隐约猜到她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于是更加心疼她,所以才会在很多事都没有得到一个解释之前,已经忍不住在心里为她找了无数理由。
爱会让人变得盲目而愚蠢,只有虞兮无往不胜。
蒋辰屿抬手掀起面板砸在地上,用力闭上了眼睛。
雪似乎已经下了很久,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乌云极厚,天色阴沉沉的,看不出放晴的可能。一直飘洒下来的雪花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像是永远不会停。
虞兮拖着箱子走在路上,得益于许晓凝之前给她带的衣物格外齐全,倒不觉得怎么冷,只是短靴鞋跟不算矮,她需要特别小心,才能走得更稳一些。
东郊这边是有名的富人区,配套设施自然极为完善,但平时以安静清幽见长,此时大雪漫天,街道也显得愈加空旷起来。
虞兮强迫自己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心里暗暗告诉自己,眼下的一切并不是最糟糕的,她终于不用在蒋辰屿面前演戏,演她对他的在乎和难以忘怀;她也终于把蒋辰屿曾给予她的羞辱,用最直接的方式还了回去。即使蒋辰屿以后会遇到什么人,爱上什么人,他心里也会永远记住自己对他的伤害。她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地点不对,自己很应该开上一瓶好酒,庆祝自己从今以后,终于能把“蒋辰屿”三个字,从她的生命里彻底划去了。
她脸上没有眼泪,只有被迎面而来的雪花碰触过后,融化的一片冰凉。
雪渐渐大了,像是要覆盖整个天地,脚下的路一直延伸到远方,看上去长得似乎没有尽头。雪地里,比她身上的驼色羊绒大衣更醒目的,是她手里大红色的行李箱。因为积雪的关系,她觉得手里的箱子越发笨重,就在这时候,她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为了维持身体平衡,马上下意识地松了手,人虽然站稳了,行李箱却就这么直接摔了出去。
她拢了拢被北风吹乱的长发,慢慢走过去,把箱子重新拉了起来,然后发现刚才那一摔,箱子正巧摔在了路边积雪下的一块石头上,磕出一个明显的凹痕。
“真可惜,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行李箱了。”虞兮有些冻僵的手摸着那个凹痕,抬头看了看路旁光秃秃的白桦林,自言自语地说完这么一句,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心里都是恨,可那些恨她无从发泄无从排解,只能任它们在血液里左冲右突,天长日久地扭曲着她的心。即使曾经她有过短暂的幸福,可幻想一旦被打破,她还是不得不面对自己可憎的面目,承认自己原来过去不配被爱,现在也依然不配。
一辆白色路虎从一栋别墅慢慢驶出,开到主路后不久,最先进入视野的,是前方不远处的路边,一抹十分醒目的红色,然后,开车的人才注意到箱子旁的长发女人。
他把车开过去,按下车窗正要问对方是不是需要帮忙,可看清她的侧脸,顿时一愣:“虞兮?”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察觉到有车过来的虞兮,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飞快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后才回身,笑道:“我们果然有缘分吧,这样都能遇到?”
楚凌直接下了车,看着她微红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颊,又看了看她脚下的行李箱,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如此狼狈。他一只手从她手边拉过行李箱,一只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皱眉说道:“外面冷,先上车再说。”
把虞兮的行李箱放进后备厢,楚凌重新上了车,递给虞兮一条手帕,说:“新的,先擦擦脸和头发上的雪。”他看了看虞兮身上的大衣,问:“大衣好像有点儿湿,先脱下来放到后座上吧,车里空调温度够了。如果你觉得冷的话,我后备厢里有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