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4-09-17 14:24 | 栏目: 长篇鬼故事 | 点击:次
三妹妹挣开她的手,用力推开了殿门。
“姐姐睡着了,你声音小一点。”二妹妹跟着她进来,捂住了她的嘴,手指立在唇前,朝三妹妹轻轻摇头。
三妹妹拉开她的手,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往榻前走。
“姐姐做了王妃,为什么还会挨打呢?”她伸出小手,轻抚着裴凛的脸,沮丧地说道:“可见这王妃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当个大财主,每天在家里数银子就好了,也省得见着个人就得跪下磕头,磕来磕去,姐姐脑袋都要磕肿了。”
“你小声点。”二妹妹又来捂她的嘴。
三妹妹往自己的小嘴巴上拍了两下,乖乖地趴在了榻沿上,眼巴巴地看着裴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妹妹眨巴了几下眼睛,眼泪嗒啦地滚落下来。
“我想回家了。姐姐,这里一点也不好,以前在家里你都不会挨打。”
二妹妹在她身边坐下来,一手轻拍着她的小脑袋,一手去拉裴凛的手,轻轻地说道:“我们快点长大,长大就好了。”
“长大有什么用,我要去学武功,谁打姐姐,我就打他。”三妹妹抹了把眼泪,抽泣道:“我要把他们的牙全都打掉。”
“好,我们学武功,把他们的牙全都打掉。”二妹妹用力点头。
……
太后被在她的寝宫,所有的宫人都撤出去了。她孤身一人坐在大殿里,不过一夜之间她已经头发全白,随意地披散在脑后,身上的衣服也脏乱不堪,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寻常妇人。
“那花船船娘果真是哀家的女儿吗?”太后抬了抬眼皮子,看向了慢步走近的沈芷意。
“儿臣也不知道。”沈芷意停在她面前,看了她好半天,低声说道:“你觉得她是,她就是。你觉得她不是,她便不是。”
“哀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去做船娘呢?”太后咧咧嘴角,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见无人回应,她不笑了,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盯住了沈芷意:“她是病死的?”
“是病死的。”沈芷意点头:“岳母大人少年吃过太多苦,身子一直不好。她刚被卖到花船上时,不肯就范,挨过饿,挨过毒打,肋骨皆被打断过。后来顾长海赎她回家,她算是过了几年不用挨饿挨打的日子,可惜身体实在太差,生下倾颜没几年,还是没能撑过去。”
“若是在哀家身边,哀家一定会为她遍寻名医……”太后眼睛直直地看着大殿外朦胧的天色,声音越来越小。
“可惜太后当初并没有想找回女儿的心思,只怕恨不得她从世间消失。”沈芷意嘲讽道。
“我才没有这样想!哀家一直是念着她的!你知道吗,是他们骗哀家,说顾长海买回去的那女子是崔嬷嬷的女儿。哀家的女儿不见了,崔嬷嬷的女儿凭什么嫁人生子,她也得死。”太后咆哮了一阵,神情又变得颓然起来,她捂着脸,苦涩地说道:“哀家一生无子,只生了她一个。临老了,每日每夜忍不住地想她。她离开哀家的时候才两岁,她生得那么乖巧,跟个雪团团似的。哀家是真想把她找回来,给她荣华富贵,给她寻个好夫婿,让她陪陪哀家……可恶的狗奴才,他们竟敢哄骗哀家。”
当年太后珠胎暗结,便寻了个要佛寺祈福的借口,住进了山寺。一直等到女儿两岁,宫里来了选妃的旨意,她才不得不送走了女儿,绞死了情郎。
“不能全怪哀家,哀家也有父母,有族人要庇护。”太后红着眼眶,颤声说道。
“太后真的仅仅是想让她回来陪你?”沈芷意问道。
“不然呢,哀家还能找她干什么!”太后面色一沉,急声说道:“宴儿,哀家这些年待你不薄,如今你娶的是哀爱的亲外孙女,你与哀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是长公主和丹阳那两个畜生,就因为你娶了裴凛,不要丹阳,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她们想报复你,报复哀家!宴儿,你该去惩罚她们,让她们付出代价。”
“太后放心,惩罚是跑不掉的。请太后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当年那个情郎是什么人?”
太后眼神顿时慌乱起来,她侧过身,哑声敷衍道:“我不记得了。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是露水情缘,还是他的身份不能说?”
“够了,你走吧。”太后用力闭紧眼睛,双手死死地抠在衣袍上,面无表情地说道:“哀家累了,不想再说话。”
沈芷意静静地看着太后,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寻常侍卫,只怕那侍卫全家都已经被灭口了吧?若他知道与太后相恋,会葬送全家人的性命,不知是否还会为太后动情?”
太后僵硬地坐着,一动不动。
第135章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宴王府。
裴凛带着两个小妹,如瑛拎着一只食盒,几人停在了水云院门口。常之澜住在这里养伤,他的伤势很重,身上被打得没有一寸好皮肉。
刚要推门,里面传出了商子昂的声音。
“之澜兄,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关在大牢里,若非他许可,怎么可以轻易被带走。两个小妹可是亲耳听到的,他就是想试探你有没有武功。颜妹妹一心待他,他却拿颜妹妹当棋子,我这心里实在堵得慌。你还是随我回去休养得好,免得他又把你当枚棋子四处落子。”
裴凛伸出去的手飞快地缩回来,她转头看向两个妹妹,两个妹妹也在看她,眨巴着眼睛,满眼无辜。
“怎么回事?”裴凛小声问道。
“方大哥对王爷姐夫说,”三妹妹搓搓手,学着方庭的样子说道:“看来那常之澜确实不会武功……”
吱嘎一声,门开了,商子昂一脸尴尬地看着裴凛。
“王妃来了,方才我都是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裴凛从来都很信任沈芷意,可不知为何,此时心里却像扎进了一根刺,分外难受。
“我来看看师哥。”她垂下眸子,扶着如瑛的手迈过了门槛。
“你能走吗?让人送来就好,不然就坐轿子,你怎么能自己走路呢。”商子昂伸着双手,紧张地盯着她的脚,一路絮叨:“小心,小心,别绊着。”
“商大人,我没事。”裴凛推开他护在身前的手,走进了厢房。
常之澜撑着榻沿坐了起来,哑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也受了伤,应当好好躺着休息。”
“我想看看你,还有些话要问你。”裴凛在榻前坐下,扭头让如瑛把鸡汤端给常之澜。
“我来喂他。”商子昂急吼吼地接过鸡汤,殷勤地喂给常之澜。
“大姐夫,你为什么不回家?你不怕大姐又吵你?”二妹妹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商子昂。
“之澜兄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我的意思是,接他去我那儿休养。毕竟你们不是亲兄妹,避避嫌是对的。”商子昂小声絮叨道。
“大姐夫,你如果对大姐也这样好,你们就不会吵架了。”二妹妹摇摇头,走到一边坐下。
商子昂扭头看看她,低声道:“小丫头知道什么,兄弟情谊大过天。”
“那你讨老婆干什么?你和澜哥哥成亲得了啊。”三妹妹翻了个大白眼,也走到了二妹妹身边坐下。
“你们两个小丫头的嘴巴可真是厉害,这满京城只怕没有人是你们的对手。”商子昂又好气又好笑,把汤碗放开,转身看向她们:“我可是你们姐夫,你们要尊敬我。”
“你们先出去,我要与王妃说说话。”常之澜握着帕子,喘着气说道。
几人都乖乖地闭了嘴,离开了房间。
“师哥,你要保守的就是这个秘密吗?”
“其实太后一直想你娘亲和你,他们把崔嬷嬷灭口了,找到了花船上。师父怕他们会按着线索寻过来,又悄悄折返回去,花银子买了个病重的船娘,许她承诺照顾她的孩子。最后,杀手果然找到了花船上,那船娘替你母亲去死了……”
“那位船娘的孩子呢?”裴凛心一紧,她竟不知道,原来还有人代替她母亲送了命。
“那孩子,”常之澜苦笑,长睫微颤着,低低地说道:“就是我。”
裴凛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脏怦怦乱跳,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