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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花开(李瑗)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鸢尾花开免费阅读笔趣阁

时间:2023-02-06 10:14 | 栏目: 长篇鬼故事 |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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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瑗见他要走,就更急了:“你在找庄焱对不对,我帮你!”
  “作为交换条件,你要带我离开这里。”
  庄况身形一顿,随即笑着应道:“好。”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笑得这么好看,就差头顶上出现一个金色的光圈了。
  ***
  庄况离开的时候,又给了王娟三百元钱,说是怕这边的人因为摄像头的事情为难她,让她把事情推他身上,三百元就当维修费了。
  王娟捏着这三百元,一时泛起了说不清的滋味,看着他的背影走出门口,走下楼梯,一直到拐角不见了,才回神过来:“真是好笑。”
  这时,李瑗打开门,探出脑袋,问她:“小娟,那个药膏在哪里?我这一天下来感觉消肿了不少。”
  王娟回头看到她,只觉得她像是焕发了生机的植物,连带眼睛也是晶亮晶亮,“就在你床脚那边床头柜里的第一个抽屉里。”
  “谢谢你,小娟。”李瑗笑吟吟地道谢。在她转身回去之际,王娟喊住她,“李知蝉。”
  李瑗的反应慢了半拍,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名字,“怎么了?”
  “那谁他还来吗?”
  “哦,你说他啊,”李瑗顿了下,想起了她和庄况之间的约定,虽然也有些风险,但眼下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毕竟在这个不知生死的局里,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抱紧男主的大腿。
  “我又不是他的初恋,肯定不会再来了。”
  李瑗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心思也是微微一动,她走到王娟面前,仔细看她的神情,“你希望他再来?”
  王娟扑哧一声笑,“你这是什么眼神,当然希望他再来了,这么大方的客人可不多见。”说着,她拿出他给的钱,声音忽地又低了下来,“做我们这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解脱,现在挣五十就要交给上头四十元,全靠客人的小费,攒了一点钱。”
  “要是将来有一天能出去,手头有点钱总是好的。”
  李瑗从见到王娟的时候开始,对她的所言所行都有些厌恶,但现在这几句话,忽然说的她鼻子有些发酸,她想安慰几句,又不知怎么开口。
  王娟却笑了开来,“别这么瞧着我,晦气死了。要说我们中,其实你算是还好了。现在你能离开这里,也挺好的,真想不通你闹死闹活的作啥。”
  愣是把她的伤感都赶回去了,李瑗哭笑不得,“得,你要是觉得我是幸运就幸运的吧。”
  二人正说着话,邵鹏带着一个男人从楼梯上走过来,见她们两人在走廊,就喊道:“你们两人在这里干什么?嘀咕什么呢?”随后指着王娟,又说,“楼下来客人了,你还有闲,快去接待下。”
  李瑗看见邵鹏还是有点害怕,往后缩了缩脑袋,奈何王娟一走开,她躲无可躲。邵鹏走过来,打量了几眼,见她脸上的红肿有点消下去了,神色稍缓,扯过她的胳膊,冲着跟他来的男人说道:“这妮子不乖,昨天教训了下。你看这个样子,我也不好送过去,要不等她缓两天。”
  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邵鹏的脸上这才浮现了笑容,他松开抓着李瑗的手,几步走到了男人的身旁,装模做样地掸了下他的肩头,似感叹又似赞叹,“我们都以为你陈华盛这次翻不了身了,没想到啊,你有这个本事。”
  “这回我是服了你了,陈总,你是这个。”邵鹏竖起大拇指,让人觉得他是真心诚意的佩服,随后招呼男人往上走,“走,去楼上喝一杯。”
  李瑗一听到陈华盛三个字,就竖起了耳朵,想起庄况临走的时候,交代的话里提到过这个人,她的视线就忍不住看向对方。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头顶微秃,戴着眼镜,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如果走在大马路上,谁也想不到他是范先明的左右手。不过他刚才看向她的目光,让她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威慑。
  李瑗快步走回屋子里,心中反复默念一个手机号码。只有这样,她从庄况身上获得的短暂的安全感,才能得以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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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活下去的理由
  袁梅的额头磕在柜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动,每一声都扎实而响亮,“这是我的女儿,她才 9 岁,我不能死,我还要照顾我女儿,求求你放了我。”她边哭边磕头,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
  陈茂禾冷漠的表情逐渐浮现了困惑,他数了下,她已经磕了三十五个头,在他恍神间,耳边的砰砰声依旧没有停,“既然有女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袁梅抬头看向他,满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我也不想的,我想逃跑的,但是不行。他们很多人,我逃不出去。”
  他觉得袁梅的话像一个耳光一样扇在他的脸上,他突然涨红着脸喊道:“逃不出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说完,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这种冷静里藏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残忍,“你没有办法,那我帮你啊。”
  袁梅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看到他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涨红的脸早已退去了怒色,这张在人群中不易让人记住的脸,此刻她仿佛能从他的表情中解读出所有信息。
  她被吓到了,瑟缩着往后退去,男人的手掌很大,明明消瘦的身材,却好像有着无穷的力气,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直接往外一拉,她就从狭窄的柜子里被摔到了外面。她躺在地上,有一瞬间她真希望,不如就这样死去就好,这样起码不用再遭遇羞辱。
  可是她的女儿怎么办,袁梅想起女儿还小的时候,她下地干活,女儿就像一只小企鹅一样在田野里摇摇晃晃地独自玩耍;又想起女儿在去学校前帮着做早饭时的情形,瘦瘦小小的身体还没有灶台高,拿着小板凳垫着脚烧饭的样子;还有那个生着病的敦厚的老实人,走一步都要喘一口气的男人,这辈子都走不出家乡的那片土地。
  她不信命,出来了。出来了,又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她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离开村子的那一天,女儿站在村口路边的那棵百年大树下,阳光从树叶间隙零零落落地掉在她的小脸上。她从中巴车的窗口望去,看到女儿的身上环绕着金色的阳光,充满了希望。
  耳边似乎又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妈妈,妈妈,妈妈……”。初听见是笨拙口齿不清地叫着“妈妈”,后来是欢快清脆地喊着“妈妈”,还有她离开时,女儿哽咽的叫着“妈妈”。
  袁梅觉得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她想挣扎,想活下去,口中不自觉地叫道:“妞儿,妞儿。”仿佛因此能获得力量。
  陈茂禾在柜子边上拿了一把锤子,锤子一头的形状像羊角,另一头顶部是平坦的锤头,碳钢质地的锤子看着崭新,甚至经过保养而油光发亮。为了方便使用时更好的握住,木制手柄上还缠了一圈圈黄色的线绳,而黄色的线圈上可见一块块的暗红色污渍。
  他站在那里,看她像一条刚被抓上岸的鱼一样不停地扑腾、挣扎,握着锤子的手已经抬起来,却又停了下来。他猜想她口中叫着的名字是她的女儿,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然能听出其中深深的歉意、眷恋和不舍,以及强烈的求生意志。
  慢慢地,他蹲下身来, “你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
  他杀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性工作从事者,有时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偶然,但有时他又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女人叫阿江,是以前他在工地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女人,工地里的男人耐不住寂寞,不是赌就是嫖,阿江是他们之中最受欢迎的女人。当然,这个他们,不包含他陈茂禾。
  她租了一间民房,只有一张床,就做起了工地里的男人们的生意。迎来送往,她总是笑意盈盈。
  他偶尔也会去找她,但他不是去和她做爱,只是想在她的怀中好好睡一觉。阿江很温柔,她的怀抱有时让他上瘾,很像小时候记忆中母亲给予的仅有的温暖。
  认识的时间久了,他提出想带阿江离开这里。阿江看他的眼神,他至今都忘不了,他以为他是特别的,因为她总是允许他在她的怀中多睡一会儿,而不是到点赶人。
  阿江说,你是傻子啊,我给你是做生意的。一句话,将两人的关系又拉到了规规矩矩的位置,一个买,一个卖,可不是做生意的吗。
  陈茂禾当时还是不信,只认为她有苦衷,告诉她,“我会努力赚钱,到时就不用做这个生意了。”
  阿江仍旧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你想太多了,我是自愿的。”
  他问她,做什么工作不好,为什么要做这行。
  阿江说,因为来钱快,而且容易。
  后来,在一个假期,很多工地的人都回家的时候,他把阿江埋在了工地里一个即将浇筑水泥地的地底下。
  他把她永远留在了那里,除了一样东西,他带走了。阿江的乳房很丰满,他拿着刀的手,有过一瞬间的颤抖。这个丰盈而美丽的象征着女性的最明显的外部特征,被他阉割了。他自以为,不是因为仇恨,是因为怜悯。
  他至今记得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时,她的挣扎。他心想,原来女人挣扎的力量也可以这样大,如果她们对这样操蛋的生活,也这样拼尽全力,是不是就会好点;如果她们不是逆来顺受,是不是就会好点。
  但是即使挣扎的力量这样大,她们在粗暴蛮横的男人主导的社会中,仍旧是蝼蚁一样弱小,有时真是让人怜悯啊。
  后来高楼大厦建起来,那里至今一片灯火辉煌,旁边金沙江奔流不息的声音,曾经也夹着阿江的惨叫声。
  他记得那是 2001 年,那年他 24 岁。
  如今一晃四个年头过去了,躺在他脚下的也不止阿江了,可是这次,他想给她一次机会。
  ***
  袁梅像一条濒死的鱼,忽然有人给了她一口水,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她的脑海中将他们两人不多的对话,快速的反复咀嚼,终于从其中嚼出几分味道。
  “我想回老家,照顾我的女儿。我要逃出那个地方,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我们这次一定可以逃出去的,再也不用受人糟践了。”她努力仰起脖子,看向他,目光坦诚而热烈,坦诚的言语,不像无的放矢;热烈的求生欲望,都是祈求。
  陈茂禾平淡无波的眼睛中终于有了一丝兴趣,“我们?你和谁是我们?你们又想做什么?”
  “我们就是李知蝉和我。只要找到庄焱,我们就能离开幸福发廊。”袁梅提到李知蝉的名字时,眼睛发亮,语气中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陈茂禾沉默不作声,她害怕他会改变主意,又忙说道:“庄焱是一名记者,曾经采访过知蝉,她说她抓到他们的把柄了。”
  “那她人在哪里?那个庄焱。”陈茂禾问道。
  “西署区宝安路 1332 号。”袁梅快速地背出这个在她心中默默记了很久的地址。
  陈茂禾听到这个地址感觉有些熟悉,“这是昨天你上车报给我的地址?”
  袁梅点点头。当看到他将锤子放下时,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一线生机。
  “那我怎么相信你说得是真的?”冷不丁的一句话,又将她的心提了起来,她还没有答话,陈茂禾又问道,“李知蝉也是幸福发廊的人?”
  袁梅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一时愣在了那里,只见他又拿起放在地上的锤子,用形状像羊角的那头,在胶带上轻轻一划,一个豁口出现,他用手一撕拉,她的两只脚顿时获得了自由。
  “你还有什么把柄在那些鸡头手中?”他仿佛也不纠结上一个问题,只是直接问到了关键处。
  “我们----我们接客的时候,被录像了。”袁梅喏喏地答着,“还有我们的身份证都在他们手中,他们知道我们的家乡在哪里,如果不听话,就会把照片、录像都放出去。”
  陈茂禾若有所悟般的点点头,他指了指床说,“你可以去床上休息。”
  袁梅受宠若惊般的看向他,只是她现在一身狼狈,而且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还没有上过厕所。她强自镇定了片刻,试着提出了要求,“我可以先上个厕所吗?”
  当他的眉头皱起的时候,袁梅又连忙改口:“不上也没关系,我还能忍的住。”
  却见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连衣裙和崭新的内衣,然后抓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只有楼下有厕所。”
  袁梅看见他把锤子塞在裤兜里,长长的握柄露出了一大截,她看了一眼,便也不敢再看,仿佛那些干涸的暗红依旧散发着血腥味。他见她躲避的目光,露出习以为常的笑,这笑若不细看的话,只当他是个憨厚老实的年轻人,“你听话。”
  简短的三个字,对袁梅来说,就像一个暂时不会伤害她的承诺。她连连点头,跟着他往楼下的厕所走去。
  一直到走进卫生间,他也没有出去,关上门后,他坐在马桶盖上,背对着她。期间,他没有说话,而袁梅则在忐忑中匆匆忙忙地洗了一个澡。
  她不知道这个暂时得以安全的状态,能持续多久,但是她必须想办法,她不能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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